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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爱慕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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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良的名字,刘季微不可言地顿了顿,很快若无其事地朝景灵挥挥手,“好嘞,妹子安心等消息吧。”
刘季走后景灵打坐调息了一阵,依旧难掩不适,此时门外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景灵妹子,喝药了。”
他倒是懂礼,没有直接闯进来,景灵对他印象又好了一分,“请进。”
见他端着一碗药汁,还有一盆青梅,刘季看景灵好奇地看着果子,摸摸后脑解释道,“苗婶说吃点酸的也许会舒服些,你试试。”
景灵见这些果子青翠欲滴,换了以前她不会觉得有多诱人,可如今不知怎么的一下子馋虫就醒了,捻起一颗往嘴里送,忍不住又多吃了几颗,这下还真的感觉舒服了些。
待她将药一口气饮下,刘季又拿出一包干果脯,“苦的话就吃这个甜甜嘴。”
这人似乎太周到了些,“呃,麻烦刘大哥了。”
刘季见她没拿,直接将果脯放在案上,“你现在是我请到神农堂的客人,身子不方便,照顾你一点也是应该的嘛,再说你喊我一声大哥,我怎么会嫌麻烦呢,景灵妹子你就别见外了,劳神多思对腹中胎儿不好。”
原来能说会道的不止张良一个,都说儒家善读诗书,这农家的人说起话来倒也是头头是道嘛,景灵继续讷讷地回他一句麻烦刘大哥了。
刘季一脸惆怅,“妹子啊,你老是重复这句话,我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景灵被他的样子逗笑,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刘季看着她莞尔一笑,一瞬惊艳,很快回过神,也跟着傻笑,“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我终于不用再怀疑人生了。”
待喝完药刘季又问候了一番,后来实在找不出话题了,于是走出房间去神农堂正殿找了朱家询问张良的事,那朱家拍了拍他肩膀,“老弟啊,红颜祸水,偏偏还是有夫之妇,你,你这是何苦呢。”
“我这不是看她难受,帮帮她吗,你想到哪去了。”
朱家换上一副咒骂的脸谱,“你当我不知道,今天破天荒的没赌钱,去了集市又是买酸梅又是买甜果的,还有你打的那如意算盘,八成是以为她是被哪个负心汉遗弃,所以带回来想趁虚而入近水楼台,哪知人家惦记的夫君是那儒家张良。”
“大哥啊,这感情要是控制得住就不叫感情了嘛。”刘季一脸苦恼。
朱家叹了口气,拍拍刘季肩膀,“哎,倘若那女子眼里有你,大哥不管世俗人的眼光,肯定支持你,可惜……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
刘季也叹了口气,“说不清道不明,就这么看对眼了呗。”
他回想第一次在神农堂遇到,他警惕她,强行带回去盘问,彼时他还不知她已嫁人,分开的时候他还想倘若有缘再见定要好好勾搭一番,后来在那个月色下看见她落寞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就心动了,“倘若她还是未嫁,我定要——啊痛——”
只见朱家大力拍了下他脑瓜,“傻老弟,哪来的倘若,天涯何处无芳草,看开点吧。”
“是是是,看着看着就看开了,”刘季打开他的手敷衍,一边内心想着,桑海,儒家,张良,他倒是很想会会,“那张良很有来头?”
朱家睨了他一眼,换上严肃的脸谱娓娓道,“张良,出身韩国贵族,五代为相辅佐韩王,六国相继被灭后,就成了桑海小圣贤庄的儒家三当家,跟持有第三名剑——太阿的伏念还有那个颜路并称齐鲁三杰。”
刘季嗤笑一声,大拇指点点自己,一脸神气,“切,齐鲁三杰,咱还东郡三霸呢,你倒是说些我不知道的啊。”
“儒家看似效忠帝国,但这张良却对墨家暗中施援,先前在韩国时跟流沙主人卫庄颇有渊源。”
“那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了,我这就去问问兄弟们打听的如何了。”
其实刘季一方面是应景灵所求帮她打探消息,另一方面,他倒是真的对张良的作为有些感兴趣,虽说他对景灵有意,但也不妨碍他结交能人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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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景灵按时按剂喝着药,有时候恶心了就吃些酸果,今天一大早,刘季就过来了,一脸凝重让她最好心理准备。
景灵额角青筋一跳,拍了拍心口,“有消息了是吗,你说,请不要瞒我。”
刘季担忧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嬴政下令一个月之内,除了帝国有关史书以及医理农种等之书以外,其余一并烧毁,百姓、官员,术士不得谈论诗书,不得开设私学,违者严惩。”
“诗经,尚书乃儒家经典,居然下这样的命令,那子房他…”景灵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还是稳住心神,“刘大哥,那小圣贤庄呢,眼下如何?”
“被封了,里边的儒生被强行遣散,不从者杀无赦,”刘季给她倒了水,“据说那里的经书被烧了不少,不过你不用担心,那几个当家的目前行踪不明,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嘛。”
景灵揉了揉眉心,“谢谢你。”
确实,行踪不明总比违抗王命被屠杀来得好,只是小圣贤庄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栖身之地,有曾经在桑海求学,于他亦师亦友亦兄的韩非,还有他敬爱的师兄师叔,还有敬爱他的学子,还有那么多古籍,嬴政一道命令就把这些烧了,他该有多难过。
“子房……”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吟出声,突然感觉有一双温厚的手握住她,猛然抬头一看,是刘季正在掰她的手,“你拳握这么紧,手心都要破了,握我的吧,那个我皮糙肉厚,不怕。”
景灵赶紧抽回手后退几步,刘季讪笑,“我继续让人打探张良的行踪,一有消息就告诉你,不用担心,我们农家弟子遍布天下,消息可灵通了。”
“不用了,”景灵却摇摇头,“他有自己的考量。”
是啊,张良应该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才会将她从桑海支开,那么至于孩子的事,是不是也有所预料呢。
她摸了摸并不突起小腹,“刘大哥,这些日子谢谢你。”
“没事没事,啊——你要走?”刘季本来还在酝酿着说些什么话,听到她这么一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叨扰了这些时日,我两手空空一直赖在这里…”景灵觉得这刘季对她的态度有些太亲近了,还是保持距离好。
“哼,你用了我老婆子这么多名贵的药材,就想走了?”这时苗婶拄着拐杖突然走进屋内。
“苗,苗婶儿,您怎么来了?”刘季惊讶。
苗婶背对着景灵朝刘季眨眨眼,然后转过身面对,景灵轻咳一声,“你,收拾东西跟我去那边的药庄,我新种的药草交给你打理了,算是安胎药的药费。”
安胎药药费?她就喝了两副药,这也要计较,农家的人也太不纯朴了。
“景灵妹子,你就听苗婶的吧,那边清静,也适合养身子,到时候,呃…到时候张良要是来了,你们见面也能高高兴兴的。”
“怎么,你这丫头不乐意?”苗婶打量了景灵一眼。
这眼神,敢情她要是说不乐意,下一刻就会一尸两命惨案发生啊…
在苗婶犀利的眼神下,景灵乖乖应是,跟在她身后走了。
临走前苗婶又朝刘季眨眨眼,哎,老婆子我啊只能帮里到这里了,傻小子。
刘季读懂了她的意思,无奈地撇嘴笑了,他之前酝酿的话这下说不成了,其实他想对景灵说的是,张良如果没有来找你,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我会把你们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对待,我也会一辈子照顾你,对你好…
不过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肯定会拒绝,这样只会让他们离得更远吧。刘季摇摇头,自嘲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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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苗婶的医庄,景灵帮她照顾药草,还翻看了不少医典,学了些许医术,刘季也不常来,这让她欣慰不少,而苗婶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对景灵的起居饮食颇为细心,三个多月下来,她觉得自己比之前的状态好了许多,而张良,她知道他一定在打算什么,她不欲给他添麻烦,那就静静等着他负荆请罪。
这天她刚把新摘的药拿去晒,见苗婶躺在院子里小憩,便进屋拿了件衣衫给她披上,不想苗婶立刻醒了,没好气地说,“大热天的,干什么呢。”
“仔细着凉。”景灵也习惯了她的口气,一点也不怕,笑眯眯地帮她把肩上的落叶取下。
苗婶看了眼她的肚子,“四个多月了。”
景灵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温和地笑了,“嗯,现在胃口比之前好很多,也不会恶心想吐,有劳苗婶了。”
“没常识,过了三个月就不会孕吐了,别吵着我睡午觉,一边凉快去。”苗婶披上她拿来的衣裳重新躺下。
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景灵走到门口就远远看到刘季提着食盒朝她的方向走来,那刘季也看到她了,正挥手打招呼,嘴上喊着,“景灵妹子。”
苗婶在午睡,被吵醒又得发脾气,景灵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突然觉得肚子传来怪怪的感觉,一跳一跳的。
此时刘季走近了,晃晃食盒,“刚钓的鱼,我给你,你和苗婶送来尝尝,”又发现景灵的异样,“怎么了?不舒服吗,苗婶呢,苗婶——”
景灵赶紧阻止他,“嘘,苗婶睡着呢,刚才只是觉得,好像,呃可能孩子在动。”
刘季知道这人怀孕嘛,孩子自然会动,但还是头一回真正遇到这事,十分好奇,“给我看看。”
这能看得出?
景灵腹诽间,刘季已经将手放到她肚子上,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他掌心的略烫的温度,她赶紧往后一让,尴尬地转移话题,“这才几个月,哪里看得出,对了,这鱼,好香。”
刘季此刻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尴尬地轻咳两声,“妹子别见怪,是我鲁莽了。”
“哟,你小子居然亲自送吃的来,还趁着我老婆子睡觉的时候,安的什么心呢。”苗婶闻到鱼香也不睡了,只盯着那食盒。
她这一出现,尴尬的气氛立刻去了不少,刘季讨好道,“哪能呢,这不是知道你们没吃饭,给加菜呢嘛。”
三人一起吃过饭后,刘季高高兴兴地拎着空盒离开了,虽然景灵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大概是鱼太好吃了吧。
只有苗婶这个看透一切的人在边上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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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与正文无关……
小剧场:
张良:什么时候轮到子房上场呢,你看农家这些粗人把我黑成什么样了,不但肖想我夫人,还说我负心。
景灵:子房,人家好想你…
朱家:我这是在拯救刘季老弟。
刘季: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人缘好,女人缘更好,那废柴作者已经被我收买,决定改男主了。
张良,景灵:嗯?收买!?
凌虚出鞘!聚土成刃!
废柴作者:不不不,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下一章,立马破镜重圆,啊不对,是立马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