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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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凛和叶笙还是第一次知道，捉虫子原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
魔灵草并非一株接着一株开花，有时等了一刻钟也没有一株魔灵草要开花，有时有好几朵魔灵草一起开花。两人要足够眼明手快，才能保证虫子不会把魔灵草咬死。待两人忙完，额头皆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捉几条小虫子竟比练几十遍剑法还要累人。
两人帮萧月侍弄了好几天的灵草，捉完了小虫子就帮着除草，浇水，松土，甚至种上了好几百株幼苗。云凛忙得都没有好好地和萧月叙过别情，更不用说成婚的事情。
云凛也郁闷得很。可他忙，萧月比他更忙，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巡视棚子内的病人，有新病人来了也会帮着看诊，没病人了还要处理千寿堂的杂务，还要抽时间多制备些药丸，几乎没停过。一天的事情忙完了，萧月已经累得倒头就睡。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前线突然传来了大捷的消息，魔族四个魔将在上一轮攻防战中被击毙了两个，一扫近来士气低迷的境况。为了犒劳拼杀在灭魔前线的道军，十大世家中的燕家、杨家、萧家送来了丰厚的财物，就连卫城也得了一份。于是整个卫城欢声雷动，就像过年过节似的，集市大开。
千寿堂里的大夫对萧月说：“萧大夫有贵客来访，却没有时间相陪。如此对待两位仙师终究有失礼数，萧大夫不如与两位仙师出外游玩，好一尽地主之谊？”
萧月一想，也是！有些事情该解决了，是好是坏总该有个结果。遂将千寿堂里的事情拜托给这位老大夫，向云凛邀请道：“凛儿要陪我去集市逛逛么？”
云凛当然应好，打扮得英姿飒爽，器宇轩昂，务求要萧月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萧月回屋换了一套颜色低调的宽袖常服，走出屋门一看，云凛正背对着他站着，白衣皂靴，腰挂灵剑，高束长发，头饰抹额，宽肩窄腰，四肢修长，背影如松，行走如风，转身一笑，越发俊秀的脸上仿佛浮现出明媚的春光，当真配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过三年时间，他已经长成一个能让万千少女倾心爱慕的好男儿了。
萧月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云凛一遍，叹息道：“凛儿长得真好，不知让多少好女儿为你失了心。”
云凛心满意足地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板递给萧月：“剑心已成，我们成婚？”
萧月脸上不由一热，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吧，已有赌约在先，答应吧，他自诩比云凛年长许多，实在做不来一枝梨花压海棠这样的事情。何况，他还不知如何渡过劫数，身上还有和别人结下的天道契，如何敢应？
天道契，是双修契约的最高形式。天元大陆流行的双修契约是为了利于结契双方双修，除了伤害对方，并无别的约束力，经由双方同意是可以解除的。天道契却不同，因其契成并非人力可为，一需要结契双方心意相通，互相信任，二需要情比金坚，至死不渝，这样还不足够，还必须得到天道的认同，才能在发下双修道契时结成天道契。因此结下天道契的道侣必会被整个修界津津乐道。
而萧月身上的天道契，于傅凌山是束缚萧画溪的绳索，于云凛却是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你不答应？”云凛飞快地在纸板上写道。
萧月无言以对，云凛目之所及如有芒刺在侧，踹踹不安。
云凛隐忍着逼问萧月的冲动。也许当初他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小画本对他无意，当初也是被他烦得没有办法了才答应的吧？云凛越发苦闷难过，他真的想不管不顾，但是，他怎么舍得小画为难？
萧月低着头，突然眼前一块纸板，上面写了一行字：“你不愿意，赌约就作罢。”
猛然抬头，云凛苦笑着，收回了纸板，又低头写道：“我只希望你开心。”
萧月没想到云凛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双眼迷蒙，他习惯了被索取、被抛弃，从未有人仅仅因为他会为难而放弃手中的筹码！
“你……”萧月声音哽咽，咬着牙，眼前一片模糊。
云凛又写了一行字：“我放弃成婚，并非不喜欢你，而是太喜欢。”
萧月抬起头，心绪剧烈地动摇，一双迷蒙的桃花眼呆了一般看着云凛。
云凛不知道用了何等的毅力才说出了放弃，做下如此决定，心里顿时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害怕萧月不接受他，但更怕萧月有半分勉强。
“无论如何，我喜欢你，不可更改，谁叫你是小画呢。”云凛又写了这行字，递给萧月看，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似的，在纸板上唰唰写道：“我要把纸板好好保存，日后你我成婚，再看这些字，必定又是不同心情。”
还能说什么呢。罢了罢了，答应了又如何？
萧月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啊？云凛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萧月脸色一红道：“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吗？”
愿赌服输。
这样回答云凛的萧月心头一片平静，大不了……不再去想劫数，不再去想过去，不再去想仙途……
见云凛还是一副呆木的模样，萧月佯怒：“怎么？你不同意？”
云凛还不知道萧月下了何种决定，这一下转折可谓峰回路转，紧紧拉着萧月的衣袖就是不放，连连摇头，又连连点头，颤抖着手在纸板上写：“同意！”
萧月见他喜形于色，顿时抛开了所有复杂思绪。无论将来如何，即使最终分道扬镳，此时得他欢喜也值了！遂道：“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云凛眨了眨眼睛，想也不想就连连点头。
萧月被他逗得一笑，道：“你在结丹前不宜失了元阳，我怕你年轻气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成婚大典能放在你结丹后么？”
云凛脸色一红！这真是个好问题！两人年纪不算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两情双悦的小情侣能忍住不去亲近彼此吗？难啊！
云凛恶狠狠地在纸板上写道：“先成婚，分房睡，日后再圆房！”
萧月噗嗤一笑：“既然成婚后还是分房睡，倒不如迟几年再成婚。如此你也能专心修炼，以凛儿的资质，左右不过这几年的事了。”
云凛可怜兮兮地把纸板递给萧月：“可是我就想和你尽快成婚。”
萧月道：“不许胡闹。你再拧，景宸长老也不会同意现在就让我们成婚的。”
云凛纠结地想了许久，终于点头答应。哪能祈求所有事情十全十美？只能尽善尽美罢了。
两人谈妥了婚事，云凛一扫连日来的阴霾，高高兴兴地陪着萧月出去游玩。街上人流如织，集市大开，两人走走停停，也不去买任何东西，只是在一片热闹中随着人流移动。云凛不能出声，萧月便体贴地主动向云凛交代别后详情。
“卫城建成时间不长，也就五年。对修士来说，五年就是白驹过隙，对凡人来说，足够忘掉苦难，安居乐业了。当年，景华长老带陆道长来大西洲是为了历练，还有十名筑基期丹修弟子，我嘛，就是死皮赖脸跟过来的。”
萧月自嘲地笑了笑，用快乐的语气道：“陆道长是个好人，虽然当年有些不快，他也没有停止对我的关照。带上我就是他执意而为。来到这边后，玄天宗弟子自是跟着景华长老，我却不便跟着。我想，凡人自有凡人的生存之道，怎可全然依赖修士？我就利用玄天宗做后盾，筹备千寿堂。不为别的，修士会保护凡人，凡人也要学会自救才对。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这些年，你努力修炼，我也没有落下功课。嗯……萧画溪，是个大夫，我可告诉过你？”萧月心虚地看了云凛一眼，云凛摇头。萧月继续道，“他知道怎么配制驱除凡人血肉中的魔气的草药，所以千寿堂里才收容了许多受魔气侵蚀的凡人。可惜的是，那毕竟是凡药，对修士不起作用，不然凛儿你就不需要再服用伏魔丹了。”
云凛对萧月摇头，感动万分。小画一定为我体内的魔气愁坏了！
其实，这些年云凛并没有被魔气所苦，一是景华给的伏魔丹效用非凡，二是他的修为逐渐提高，魔气被压制得死死的。
被心上人记挂在心总是令人甜蜜的，云凛并不介意一时无法驱除魔气。但他也不愿意心上人过于担心，给了萧月一个安心的笑容。
萧月点头微笑。两人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接下来，两人并未再多说，随着人流走动，两只手在衣袖的掩盖下十指紧扣。
心跳如鼓，情愫暗生。
萧月发现，要喜欢上云凛不难。虽然他还不成熟，爱冲动，不定性，不拔尖，但是他也真挚，专情，说的话、做的事能暖到人的心里去，看似傻乎乎的，却往往能取得好的结果，颇有大智若愚的风范。谁说这样的人不够优秀呢？对萧月来说，这样子的云凛正正好。
逛了一路，萧月有些累了，带着云凛避站在路边。旁边一个药铺的掌柜见了萧月，笑呵呵地道：“萧大夫难得愿意走出千寿堂，刚巧停留在此，不如进小店坐坐？小店刚进了一棵灵草，想请萧大夫帮忙掌掌眼。”
萧月道：“既然如此，我就进去叨扰了。”
这个掌柜是千寿堂的药材供应商，打好各方面的关系是千寿堂能开下去的原因，萧月自是不会拒绝帮个小忙。云凛自知口不能言，又不识得药理，不欲打扰萧月，示意自己在外面等候。萧月想了想，点头同意，随着掌柜进了药铺。
云凛百无聊赖，如一个石像似的站在路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更有少女窃窃私语，脸红耳赤地偷偷打量。云凛虽然知道这些目光，但不在意，左右只是些无害的凡人罢了，不碍事。那些少女见云凛发现了她们，并无不悦，越发大胆了。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羞答答地走到云凛这里，突然抛了一条小手绢到云凛身上，跑走了。云凛莫名其妙地拿着手绢，想还给对方，却发现人已混入人流，不见了。
噗嗤一声，一个熟识的声音笑道：“云师弟人缘还是那么好。”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求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