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悔不堕轮回》水露

26、人心果

　　“且慢，你有什么长处？会弹琴吗？”

　　苏小三一听这话，表情就明朗起来，独自暗想:她这么说，难道是要让我做那种清白的艺妓？太好了！

　　小三转身，难掩心中喜悦，嘴角轻轻上扬，开口却变成了结巴:“我，我……”

　　老太太微微笑地问她:“会弹琴吗？”

　　“不会。”

　　“会写诗吗？”

　　“不会。”

　　“能歌善舞吗？”

　　“怎么可能！”

　　“那你可以滚了！”小丫头忍不住接了句话去骂苏小三。苏小三抬起下巴，恨恨地用手拼命揉乱丫头的头发。

　　“不会倒是可以学。毕竟，你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容貌。只要你用心，你一定会成为我们这里的招牌。你叫苏小三是吧？丫头，你去教小三弹古筝吧！”

　　小三有些感激地看着老太太，而丫头不开心了，她撅起小嘴巴开始碎碎念:“招牌？我看是招牌贱货吧！”

　　“你说什么？”小三揪起她的耳朵。

　　几天后，小丫头正坐在园池里安静地弹着古筝。园池幽静，紫荆花落，好生风光。突然，苏小三一巴掌打在古筝上，打破了这片宁静:“停停停！别弹了！”

　　“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古筝怎么弹阿！真是的只顾自己一直弹！我知道你小小年纪会弹古筝了不起，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啊！你是来教我！不是来秀场的！”

　　小丫头生气地拍开她的手说:“我不是说了叫你自己领会吗？我都弹了好几天了！你什么也记不住！”

　　小三着急了:“你们古人真的是！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告诉我这是哪个音哪个音的，我不就能听懂了吗！”

　　“你的心实在是太浮躁了！你不能如此敷衍！音乐需要全身心地融入，把自己的感情当做音符！不是你在弹琴而应当是琴在弹你！”

　　小三愣住，小丫头继续讲道理:“所谓琴就是情，你若无情，又怎能弹出美妙的旋律呢？技巧固然重要，音律知识也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的心。这几天我一直在弹，或喜或悲你都全然不知！当你弹起来的时候更是咿咿呀呀地好难听！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能够无师自通而你就不行呢？因为我喜欢，我愿意，可你一点真情都没有！”

　　小三咬咬牙，自己好像是真的很随意对待，丫头忽然问了一句。

　　“你活了二十几年，就没有什么事让你难以忘却，没有什么人让你难以忘怀的吗？”

　　一片紫荆花瓣落在小三面前。

　　小三顿时满含泪水苦涩道:“没有。”

　　小丫头看着突然难过的苏小三，内心愧疚起来，她点破了小三的命穴，便识趣地退下了，留小三独自在园中弹琴。

　　风吹过，越来越多的花瓣从天飘落，小三犹豫地弹了弹，然后下定决心，开始摸索起来。

　　眼里，耳边，全是他的脸，他的发。

　　你不要爱我，让我来爱你。

　　一滴泪无声滑过，再无声消失。

　　半夜，小丫头提着灯来到苏小三的闺房前，她想悄悄地进去把自己写的几行道歉信放在她枕头边。谁知，她透过门缝一看，虽然熄了灯，可苏小三仍在苦练古筝，她只好把信收回衣袖里。

　　“都半夜了，居然还在练！”小丫头微微笑说。

　　晨光熹微，太阳初照，梁秋生终于在山崖上找到了回魂草。只见他一个流利的跟头，一翻，一摘就成功地把回魂草摘下，然后赶紧在手腕上划一道口，把血流出来滴在回魂草上。回魂草立即复活，从枯黄一下变为青绿。

　　梁秋生高兴地自言自语道:“现在是第三日，只要我能连日连夜赶路，赶回去就一定没问题！”

　　脑海里立即浮现起何春萍的笑脸，他忍不住傻笑了一声，然后跳上马飞奔回去。粉蝶依然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

　　经过那片墓地的时候，梁秋生的肚子忽然饿，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抬头一看，墓地旁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结了许多果子。

　　这时候恰巧掉下来一个，梁秋生下马把它捡起。这是一种红色的小野果，轮廓像人的心脏。没有多想，梁秋生便一口咬了下去，觉得味道甜美，又继续大咬了一口。

　　“不好！他居然误食了人心果！”蝴蝶跟过来看到这一幕后，连忙化为人形跑上前打掉梁秋生手里的果子。

　　“青鸢姑娘！”梁秋生看到何春萍，喜笑颜开。

　　“你怎么能吃这种果子呢！这可是人心果！”

　　见何春萍脸色不对，梁秋生感到他应是犯了错:“这果子有毒？”

　　“不是的！它是！它是！”

　　“青鸢姑娘别着急！慢慢说！”

　　“它是人心果呐！它是，它是用人心做成的！人要是吃了它，心脏就会慢慢地被腐蚀掉！然后！”

　　“然后会死？”

　　“不会死！但是你会每日承受噬心之痛，这是最可怕的！然后因为没了心脏，就会没了七情六欲，人会失去理智，变得无情！”

　　“那我岂不是会伤害你？”

　　“趁你现在还没有感觉，快把它吐出来！快！”何春萍很着急，眼泪汪汪。

　　正说着，梁秋生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大叫，手里拿的果子掉在地上。他的脸一下子涨红，青筋暴起，他不停地捶打胸口。

　　“糟了！秋生！秋生！你快吻我！我可以用我的真气去粉碎人心果！”见梁秋生痛苦得不能自已，何春萍便自己闭上眼吻上去，可嘴唇快碰到的时候却被梁秋生狠狠推开。

　　“秋生！你让我吻你！我可以用我的真气粉碎它！”

　　“你别过来！”梁秋生痛苦地冲何春萍怒吼。

　　“你为什么不吻我呢！”

　　“趁我还有点清醒，你快走！快走！”说完，梁秋生不停地开始大跟斗，在空中翻来覆去，最后他发狂地跑去悬崖跳下。

　　“秋生！”何春萍飞到空中接住梁秋生，趁机摸了摸梁秋生的胸膛，那里面空落落的。

　　何春萍不禁掉下眼泪来，梁秋生昏迷过去。她开始无尽地自责自己:“我不应该那么自私，想借你的手来摘取回魂草解蛇毒。但偏偏回魂草就是需要活人的血。若我是人该多好啊！现在就不必害了你！”

　　挣扎着，正想用力把梁秋生送上地面的时候蛇毒却突然发作，于是何春萍体力不支飞不上去。然后两人双双坠入崖下的池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