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犹在美景时》兔桃

7、part 7. 愿无岁月可回头

　　你们懂什么叫冤家路窄吗？现在就是。
　　姚曳哥哥周五约了大家吃饭，本着去哪都是吃的精神，直接就约了萧肃自家餐厅。约的六点半，梁辰载了姚曳堵在像便秘一样的高架上，估计到地方都七点了。萧肃来了电话说已经开吃了，不等她们了。
　　两个人一路骂没良心，一路加了油门往餐厅赶。
　　不为什么。因为餐厅只有每周五晚上按人头限量供应法国小羊排，一大半的人都冲着羊排来的，晚了肯定赶不上。为此梁辰已经不止一次向萧肃提意见，可以改成一周供应三次啊。
　　萧肃这个奸商用了一套供不应求刺激消费的理论把她糊弄了个晕头转向。跑题了。
　　重点是。梁辰去了车库停车。发现自己的员工车位被一辆黑色路虎占了。
　　在车库转了三圈，没位置。车库和旁边的商场相连，这个点正是人多的时候，没办法又转回自己的车位干着急。
　　姚曳眼睛尖，指着路虎车窗说，好像有张便签。
　　梁辰一看还真是，记着电话号。末尾写着一个顾。顾先生。
　　用手机拨过去，没人接。再次拨过去，等接通的间隙，梁辰跟姚曳发牢骚恶狠狠的说，我跟你说，最近姓顾的都跟我犯冲！
　　说完意识到可能接通了。刚放到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慢悠悠的说，姓梁的的最近跟我也不怎么合。
　　她慌了，电话一把塞到姚曳手上。
　　姚曳莫名其妙的接过电话，[顾先生，你好……是这样……对对，我们有点着急，您能不能下来一趟]眼角瞟到有人开车走了，空出一个地方来，立马又改了口[哎……没事了，您别下来了，有位置了，打扰……]
　　梁辰把她大腿掐的吸了一口冷气，用一副“车主不来我不走”的气势。
　　姚曳又把话憋回去说[顾先生，您恐怕还得下来一趟。不好意思啊。]
　　收了线对着梁辰一顿回掐骂她[你有病啊！老娘要疼死了。好好的有地方干嘛不停！]
　　梁辰一脸纠结的表情说[顾景时。]
　　姚曳在脑海里稍微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惊的瞪着眼睛跳起来喊[卧槽？卧槽！你是不是故意让人下来的？]
　　梁辰理直气壮的挺起背指着一大块牌子说[非！员！工！请！勿！停！车！不会跟我分个手他就瞎了吧？还是在英国待久了中国字都不认识了？这么几个比他脑袋都大的字看不见？]
　　姚曳小声吐槽[不跟你分手才瞎呢。]
　　梁辰作势要打她，姚曳看着转角有人出来，摁住了梁辰。走到灯光下才看清这个在她大学里无人不知的大神，折磨她闺蜜这么多年的恶魔到底何许人也。

　　确实是……帅

　　除了颜值以外。重要的是，敛而不儒，锋而不骄，柔而不弱。气质妙的恰到好处。跨着长腿手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跨步往这边走过来。
　　姚曳在车里激动的握着好姐妹的手，快速又小声的说[百闻不如一见。]语气意味不明。
　　梁辰疑惑看她一眼，姚曳一拍她说[暴殄天物！这种极品我等十年也甘愿啊。别说被包养，倒贴我也愿意。]

　　梁陈辰使劲翻了一个白眼，回过头，顾景时已经在车子一米外站着了。她车窗都没开，推了一把姚曳说[你去。]
　　姚曳犹豫的要开门，纠结的说[真要我去啊，那他爱上我了是不是不太好嘿嘿嘿。]说着口不对心的伸手开了门。
　　两个人连照面都没打，大概心里都想着眼不见心不烦。顾景时的顺利车子移到别处，梁辰的车子开进去。两个人互相装作不认识。
　　偌大一个停车场，总不能自己进了电梯，关了门让别人再等个十分钟进下一部，不厚道也没素质。
　　梁辰冷着脸看姚曳一脸谄媚的冲顾景时献殷勤，摁着门不让关。等着顾景时进来，还巴巴的替他摁楼层问他[顾先生去几楼？]
　　顾景时低眉顺眼的谦和回答[谢谢，跟你一样。]
　　姚曳笑的跟花儿似得[顾先生，你去餐厅一定要试试今天的小羊排！还有芦笋奶油汤和蟹肉沙拉、紫薯冰淇淋，都是我们餐厅的招牌菜。厨师都是从国外请的，绝对正宗。]
　　梁辰眼睛都快翻到脖子后面去了，好端端萧肃的餐厅，她说起“我们”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老板娘的范儿倒拿的挺正。
　　他还是那副温和礼貌的样子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问姚曳[哦？是吗，我未婚妻挑食，不过她喜欢奶油芦笋汤。]
　　听的梁辰一阵火大，在心里悻悻的问候了顾景时家里的八辈祖宗。脸色越发难看，姚曳看着梁辰的脸色噤了声，心里泪流满面抡圆了胳膊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刮了，让你他妈的嘴贱。尴尬的冲顾景时笑[哈哈哈…顾先生今天可以尝尝啊…]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顾景时轻轻的扫梁辰一眼，电梯的冷光在她的头顶，淡淡的笼着她，仿佛她整个人都淡掉了，像幅未干的水彩画，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及腰的卷发散在旁边，只露了半张脸，微微低着头，敛眉垂着眼，惜字如金的抿着嘴。大衣里面穿了一件红色斜露肩的小裙子，单薄纤细，艳丽的红色显的脸色更加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懒散的倚着电梯的一角，不耐烦的在手包里翻出一只唇膏。从前那双琉璃一样流光溢彩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向他，仿佛他像空气一样。尽管这样，他也有点失神，不过十秒又他又镇定自若的恢复平时的疏离淡漠。
　　想起那天在路口失态被她赶下车，胸口一阵发闷。

　　辰辰，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啊。我……就是见不得你笑，生活的这么好。我笃定…你会和我一样痛不欲生，不幸福，现在却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你随意的在半路把我丢弃，自己却过得开心自在。可是……我又更见不得你哭，泪眼汪汪看的我心都乱了。
　　生气了对吧。那就生气吧，为我生气证明你对我还有一丝感情，总比那些甲乙丙丁无关紧要的人要好。
　　对…我差点忘了。我要结婚了我的小姑娘。遗憾的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可惜的是，不爱我的未婚妻。
　　是不是有点可笑。

　　顾景时目光沉沉一言不发。姚曳和梁辰高跟鞋哒哒哒的走远，他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进了餐厅落座。
　　梁辰竟然觉得背后有些冷汗，短短几分钟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来。
　　萧肃半站起来朝他们招手，姚曳像打了鸡血一样不顾形象的扭着屁股飞奔过去，挽着萧肃的手撒娇说[欧巴~说了不用等我都饿坏了吧。]
　　朴正信慢条斯理的切牛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嗯…你欧巴确实饿坏了，你的羊排都被他切的差不多了。]
　　姚曳低头一看…萧肃的盘子已经空了，自己的那份切的七零八落只剩了一半，欲哭无泪的望着萧肃。
　　萧肃一时无言，默默把胳膊抽出来安抚她说待会让厨师特地给她做一份。姚曳乐颠颠的坐下来。
　　梁辰饿坏了，没打招呼就开吃，刚拿了刀叉，正信就把自己面前那盘切好的跟她换了一盘，刚刚脑子短路一时反应不过来，有点费解。正信冷冰冰的说[你笨手笨脚我不想在西餐厅被人参观，做医生的拿刀顺手一点，只是顺便。]
　　梁辰早就习惯他这样了，也不在意，低头吃东西。刚吃两口侧身想要杯水喝，眼睛一晃，要死不死的能看到隔了半个餐厅座位的顾景时，气定神闲的在那里认真研究菜单。水也没要，心烦意乱的丢了羊排，跟有仇似的死命往冰淇淋里戳。正信不动声色的把冰淇淋移到一边，难得温柔的说[这个凉，一会就上汤了。]
　　她也没心思听他说什么胃口也没了，只觉得烦躁的不行，转移注意力去摸手机玩。服务生端着汤过来报菜名[芦笋奶油汤请慢用！]
　　梁辰盯着那碗白白绿绿的汤一阵窝火，重重的把手里的勺子丢面前的汤碗，溅了萧肃一身，气的他站起来直嚷嚷[梁辰你有病吧！大爷的衬衫八千多！你给老子赔！]
　　梁辰大声的反呛他[你才有病呢！谁穿八千多的衣服来这鬼地方吃饭！也就你这么骚包！]
　　众人都惊了。不是惊萧肃瞎嚷嚷，是觉得梁辰今天实在太反常，以前这些事她从来不跟萧肃计较，他们也就过过嘴瘾，拿钱还真是算不清。
　　萧肃一下就急了[嘿！我这暴脾气！]
　　梁辰到底是为什么看那碗汤不顺眼，个中原因当然只有姚曳知道，她劝住萧肃说[赔赔赔，欧巴等我稿费下来，我给你买！]
　　姚曳哥哥和嫂子赶紧打圆场，梁辰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拿了东西起身说要走。朴医生是谁…察觉这当中肯定有什么故事。主要吧，他觉得，梁辰脾氣还算挺好的，无缘无故炸毛必有缘故。
　　找了理由说没开车，顺路坐她的车顺便送她回家，无比自然的和她一起站起来，递给她的外套。没人接。
　　他顺着梁辰的视线看过去。

　　这边闹了一通，这才注意顾景时对面多了一个人，背对着她。只能看见顾景时的表情，他在笑，看起来两个人聊的很投机。
　　她呆呆的站着不动，只觉得这女的背影有点熟，跟她一样的长卷发披在后背，看不出来。
　　她稳稳心神，若无其事的去接递过来的外套穿，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那边看。到底是谁？
　　那边却也像有感应一般，那个女孩子回头跟她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动作都冻住了。一个忘记了强装镇定，一个眼角眉梢的笑全退回去，都换上一副惊讶错愕的表情默默对峙。
　　陆、青、瓷。好久不见。
　　顾景时看过来，朴正信看过来。姚曳萧肃和哥哥嫂子全都发现了不对劲，注意力集中在两人身上互相疑惑的来回看。
　　梁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咬牙切齿的回答[没、事。老、朋、友。]
　　只是几秒，那边陆青瓷却露出一副如沐春风的笑，毫无芥蒂的去拉顾景时指着梁辰温柔的叫他[景时，梁辰也在呢。在那里，好久不见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顾景时头也懒得抬，用餐巾布擦擦嘴角，拿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杯中酒红色摇晃的液体和他的心一样。随即一饮而尽，无所谓的说[随便。你高兴。]

　　梁辰觉得血液都冻成了冰碴子在血管里沙沙响，只想仓皇逃出去，回家洗个热水澡睡觉。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他们，继续手上的动作。手有些抖，脸色苍白，好几下扣子都没扣上去。朴医生叹口气，把她拉过去，一颗一颗全扣上，低声对她说[别紧张。]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背。
　　她觉得安心多了。冰凉的手扶着他的胳膊牵强对他笑了一下。
　　桌子上其他人都一副牙疼的表情。再一看，陆青瓷哒哒哒已经笑的风情万种的往这边来了。
　　本来陆青瓷想过来客气一下，不对，炫耀一下。顾景时坐着并没有动，朴医生这暧昧的一拍，倒把他拍起来了，跟着陆青瓷过来，借的却实工作的名义。
　　陆青瓷比原来好看许多。以前总是干练的短发，瘦瘦的，轮廓硬朗，眼神凌厉，薄薄的嘴唇骄傲又自信，干净利落的美。现在像换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餐厅水晶灯太虚幻，五官都好像变动了一样，有些角度和梁辰还有五六分的相似。梁辰一阵心惊。
　　硬着头皮思索半天叫了一句[青瓷姐——]嘴角扯了几下都没扯上来，木着一张美人脸对着她。
　　陆青瓷未语先笑，热情的抱着她说[辰辰好久不见啊！]不等她反应迅速的拉了顾景时胳膊撒娇的说[景时，你看，辰辰又变好看了！真讨厌。]
　　顾景时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眼睛却是看着萧肃[萧公子，喝一杯？]
　　萧肃喜不自禁的打发服务生去开一瓶最好的酒。向顾景时说[这真是恰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姚远和太太，我们酒店度假村的投资就是姚先生牵的头。]转头又向姚远要开口，姚远抢先一步说[顾大设计师，久仰大名。我大学念的就是建筑！]
　　顾景时看向朴医生，眼神赤裸裸的暗示萧肃“这人是谁？”
　　朴医生清清冷冷的开口[朴正信。]再不肯多说什么，狭长的眼睛敌意甚浓，握手都懒得，转头又去安抚呆若木鸡的梁辰。顾景时依旧温和有礼貌的笑一笑。
　　姚曳在心里已经把朴医生轮了个遍，不要太帅啊不要太帅。
　　青瓷静静的听他们说话，忽而又一笑，往顾景时身上靠一靠，头搁在他肩膀上噘嘴着说[你是不是忘了介绍我？]
　　顾景时笑着腾出手去揉她，像摸小狗一样说[这是我未婚妻。青瓷。]
　　梁辰觉得心有点发麻，像冻了太久以后再放在火上解冻。一颗心四分五裂的化成冰凉的水融进血液里，拽紧了正信的衣袖，人不自觉的晕眩。浑身没劲。眼前的一对璧人像是一把火，烤的她身心难受，眼眶酸胀。
　　她从前也这样，顾景时人高，平时站着她够不着，她看准了时机只要他坐下，她就赖着把整个人重心压在他身上，头放在他肩膀上跟他说话。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他永远都是好脾气的笑着训她坐好，像揉小狗一样哄一哄。
　　你看。没什么忘不了的人。我竟然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幻想，可你恍若未觉的牵了另一个人的手。我不相信什么时光倒退什么蛋疼的时光机，我并不是不能接受失去你。可你为什么要把留给我的习惯填给另外一个人。我是不是在你心里连个空位都没有？嗯？
　　梁辰低头发愣。大脑迟钝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们，局促不安。朴医生握了一下她的手。
　　到底姐妹亲，姚曳眼珠子一转说[青瓷姐姐。现在还兴未婚妻啊？你不怕顾大设计师跑了啊。我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像辰辰这样的，颜值这么高，还担心的不行，连我都防！有句话说的什么来着，防火防盗防闺蜜，可得注意点，诶…说来你跟她有点像，都是美人坯子，不会真的有血缘吧？]
　　这番话说的意有所指。男生自然听不懂。但是有神补刀朴医生在，听不懂也要你听懂！
　　朴医生薄唇笑的人畜无害[陆小姐的其实你下巴不用这么窄，再宽一点更有味道。下次可以找我，八折。]
　　青瓷倒是干脆的说[好啊！女孩子为了漂亮都不择手段，疼也不怕的。辰辰不行。从小就怕疼，是吧？]
　　姚曳笑笑回击[我不怕疼也不敢瞎动，总觉得动了哪里就像冒牌货一样，皮相就是天生的。]
　　梁辰觉得如坐针毡再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眼神不自觉的游移，谁也不敢看，包括现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的朴医生。她侧身靠近朴医生低声说[我们回去吧…头有点疼。]
　　两人起身告辞。陆青瓷堆在脸上的假笑终于如释重负般的卸下来，暖意融融的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拉着梁辰的胳膊亲热的说：“辰辰，我一时半会不回英国，有时间来找姐姐玩哦。”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大方方的说：“哦。。。对了，我快结婚了，你给我当伴娘好不好？你们都来啊。”
　　梁辰稍一愣神，看向顾景时，他微微皱眉一点表情也没有，事不关己的样子。青瓷高高兴兴的拍她：“好啦，就这么决定了！我在国内也没什么朋友了，还是你最亲。”梁辰的唇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好像瞬间都充满了力量，刚刚在心中那些凄楚和惶恐猛地炸开，一阵从心口蔓延到了眼眶。她终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青瓷，眼角弯弯，红唇饱满，乌发散乱在脸颊旁，缓慢的绽开一个笑，混合着十八岁的天真和二十五岁风情，无懈可击。
　　情节转折太快，俱是一愣，刚刚惶惶不安的人此时又笑颜如花到底是什么戏码？在大家的不解当中，梁辰慢慢的拒绝：“对不起啊，可能不行。我说过的啊，我这辈子只穿婚纱不穿伴娘裙。”转而又开玩笑道“你总不会想——让我穿婚纱吧？”陆青瓷僵着脸只是笑，却说不出话来，找顾景时求救。顾景时充耳未闻，侧过身，注意力全在酒上，修长均匀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高脚水晶杯轻轻的晃，酒红色的液体来来回回的在杯子里旋转，照映着头顶上明晃晃的水晶灯，光影斑驳折回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给他镀上一层迷蒙的光，又好看，又陌生。梁辰略微的撇过脸不去看他。
　　气氛有一点凝固，萧肃几次张嘴想圆场，却发现大家的眼睛都含着期望不约而同看着那个事不关己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事情突发的有些诡异，但是心里有某种直觉——顾景时能给结束这尴尬的气氛。
　　不负众望的，顾景时终于不再像雕塑一样了，他微微抬手勾出一个礼貌的笑对着萧肃说：“酒不错。”一群人提起来精气神听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默默在心里吐槽“什么鬼！”姚曳最机灵，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萧肃说：“欧巴，再来一瓶！”萧肃习惯性的吐槽：“你以为康师傅中奖啊再来一瓶！”转身招了服务生过来说：“这个酒，再来一瓶。”大家一哄而笑。
　　在这热烈的笑意当中，朴医生挂着淡淡的笑意拉着梁辰的手，说她头疼先回去，礼貌的说抱歉。梁辰默默的由他带着出了餐厅。

　　我以为还能见到你是侥幸，过了今晚我才知道，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你。尽管是这么别扭的局面，我仍然期盼你看我一眼，拯救我在悬崖时的孤立无援。可是你，并没有。你早就不是你，我也成为了另外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