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地平线之下》魁罡

2、第 2 章

　　A从来都不会是好好工作的那种人，卖裸体画赚到的钱都变成了烟和酒，我只能去找份工作才不至于死于毒瘾发作。荣华让我去酒吧做变装表演，她在那里混的风生水起，在那找事做并不难。只要尽情的恶俗，打扮的像女人，漏的肉够多的话，会有基本收入的。实际上我并不喜欢这种工作，我并非性别认知障碍，也没有打扮成女人的嗜好，但钱是美好的。荣华就是酒吧女，名字是拜金的名字，酒吧也是不入流的低级酒吧。各种各样的交易汇集于此。当夜晚快结束时，我穿着假胸在台上搔首弄姿，台下有人因为合适的约炮对象而疯狂，也有人在注射廉价毒品，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我，我也得空与荣华眼神交流一下。她也许刚刚和别人发生过一夜情，也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不管怎样她都会带着完整的浓黑色眼线和玫瑰色劣质口红用莫名的眼神看着我。表演结束后，我们在晨曦中一道回去。
　　今天早上有些意外，荣华敲响了地下室的门。早上是我和她休息的时间，而这时A出去卖画。其实地下室感觉不到黑夜与白天，我只能凭着我简单的生物钟判断时间。
　　“这两天我老感觉不对，我想搬到你这住一两天。”她直截了当的对我说。
　　“可以”
　　于是第二天回来后，我搬到了荣华家里去，那里更冷也更潮湿。然而这对A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上床对象从男人变成了女人。
　　我一直做着恶心的梦，我从高空坠落，然后平拍到水泥地面上，脑浆和血飞溅。或许是梦境过于震撼，也或者是关节炎疼痛难忍，我扶着阵痛的额头直起身来。手上湿漉漉的，借着昏黄的灯光，我发现自己失去了左眼，血流满了枕巾。
　　其实除了生活不方便，我并没有太多不适。但是看东西总会出现重影，这时候我只能拼命摇晃脑袋，借着疼痛让我看清东西。A告诉我，荣华实际上是不愿意与客人溜冰，第一，溜冰后发生的事十分损伤身体；第二，她不愿意给人留下控制她的把柄。
　　我觉得凭荣华的姿色没有人会以毒品来威胁她，她的母亲据A说是个按摩女，往难听说是出身不正经。A轻易的因为这件事对荣华改观，认为荣华的做法与她自己的出身一样，都是贱到骨头里。“你不是说她是\\\\\\\'有高尚灵魂的人么\\\\\\\'怎么就改观了？”我问A。A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然后将我的手攥的更紧。
　　被荣华得罪的人院本打算找到荣华后将她的器官解剖出来卖掉，但是被人走漏了风声。荣华借此将我弄进她的家里，但是我只损失了一颗眼珠。我知道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违背良心的事，因为有什么比多情浪漫英俊的穷苦艺术家更吸引人的呢。
　　A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们作息重叠的时间只有两小时。他脱下鞋，上了床，搂紧似睡非睡的我，在我耳边嘀咕：“荣华死了。”他认为荣华罪有因得。
　　我其实知道，荣华自杀只是因为她敌不过良心的折磨。她不管干什么，包括去陪酒，折磨的只有她的□□。而存心让我替她去死，自己占有A的做法，是她精神上最大的梦魇。她正直得过了头，高尚的过了分，所以禁受不住折磨死去了。
　　“她不该活着的。”我接了一句。A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有一些钱，应该是荣华的。随后他点燃一支烟，看着仅有的一点火星在空气里闪烁。
　　而我则有钱去买毒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