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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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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能包括我的所有人也不知道。人总是为一件又一件将要忙碌的事情而忙碌,而且我们所谓的下一件事情,可能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作为人我也许是失败的,真的。
中学沾染上毒品,戒了六次,复吸了五次。现在看起来第六次的戒毒很可能以失败告终。兜里没有钱吃饭,我会去运送毒品,或者经人介绍找个中年富婆傍。
为了变成一个坏人,我无所不及。
我曾经还是许多失足女那里的常客。我之所以在他们那里出名,第一,我比她们小得多;第二,我来过一次后往往一个星期我吃饭的碗里都会不见荤腥。他们有时候看我可怜,就不会收钱或者少收一点。
能博得婊子同情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所以对于我来说,□□,吸毒甚至被包养都是我生活的意义所在。所以当他每每一见到我,都能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轻蔑地讽刺我如何如何。
他叫A,算是我的男朋友。我们除了与对方发生关系外都有大大小小的□□出轨。平时各玩各的,可能周末有时间还会去便宜招待所小聚一下。我曾经调侃说我们是“半糖式”夫妻关系,就是那种周末才相聚的夫妻关系,他听到无非也就是挠几下油腻腻的头发,然后再一本正经的打断我,说我们是“掩藏在正式交往下的炮友”。意思就是可有可无。
我很惊异这种看似一碰就断的关系居然还可以维持七八年。似乎我们对对方都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分手,但是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和更年期的母亲一同嫌弃对方,然后小孩该回家吃饭就回家吃饭,母亲该做饭就做饭的关系。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但是我和A,仅仅像是,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A肤色比我白,胡子刮得很勤,眼神像马拉之死一般咪着。但是很少去剪头发。我嘲笑他发型就像巴西的巨型耶稣像,长几近肩膀,他美名其曰忧郁的艺术气质。我一贯认为不赚钱就达不到艺术,所谓艺术就是把A卖了也达不到的金额,而且,A的粗俗不在我理解艺术的范围之内。
A总说,我只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一旦皮肤老化松弛,我的价值也就被榨干了。我是他廉价画作的模特,我知道他只是想和我强调心灵美的作用,然而心灵美、灵魂高尚只是丑到极致的婊子才会着重说出并强调着的。除此之外,也只有艺术家和有钱人或者有钱的艺术家才会有非同一般的奇葩审美。这也许就是A卖不出去画的理由: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而有灵魂的人一般都长的不怎么样。
去年我和富婆分了手,搬到了A的工作室里。说是工作室,实际上就是一个拖欠了三个月房租的破地下室。我搬进来的时候,A即将被房东轰出。我实在有点不忍心刚刚找到的居所就这么消失,就让唯一一点钱实现它最后的利用价值—交了房租,顺带又续租了五个月。A欣喜若狂,与之前态度截然不同,说我是他的缪思,让他继续为那伟大又光荣的事业献身。实际上这一点也不好,我付了八个月的房租钱住进了冰凉又潮湿的地下室,那时又正值雨季,我没几天就患上了关节炎,这种老年病。
我不知道用膝关节和仅有的存款来换取A对我的关注是否值得,他的注意力还是全部都在艺术上。同时,他的性关系也并没有为此保持单一。旁边居住的酒吧女也是他的性对象,A说,酒吧女有高尚的灵魂。
那天晚上我与A一同躺在潮湿的褥子上,A兴奋地与我说着早上看的画展,一位草根画家的作品拍出了天价,“你不知道,他的xxx是对反面人格的对抗......”他做梦都想成为那样的人,晚上是他做白日梦的好时机。
我闻着枕头上刺鼻的香水味,与那个长相一般的酒吧女身上的味道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