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MamyPoko

49、生日宴

　　自内监被袭击后，蒙挚对禁军的控制已不似以前那般铁板一块，这次是因为公主私遣宫女外通事件，梁帝便听闻了风声，一向宠爱这个幼女，自然更是怒不可遢，当即命人唤来蒙挚，劈头盖脸一通雷霆责问，蒙挚自从那次长苏去见了他之后，就做好了准备，等梁帝发完了怒火，方叩拜徐徐回道：“陛下见责，臣自当罪该万死。”
　　“自古宫闺清誉最是要紧，臣虽蒙陛下恩宠，忝为禁军统领，可毕竟只是个外臣，那宫女是公主贴身随侍，书信又是密封，臣一无权审问内宫人等，二不能拆看书信窥密，不审不看，便不知真伪，不知真伪，又岂敢将这种事擅报陛下？故而臣只能将宫女逐回，令手下噤口，将书信焚烧，如此方能将此事化为乌有，不伤公主圣德。”
　　“臣见识粗陋，此举若有不妥之处，请陛下责罚。”
　　梁帝听了他的分辩，细想竟大是有理，这种宫闺私事，自然是能消就消，能免就免，大肆查证出来，也不过是丢自己的脸面，这样一想，一团火气渐渐也消了，命蒙挚平身，安抚了两句，又将刚才派往公主宫中代天讯问的内使召回，只下了暗令给皇后，命她加倍严管景宁，便匆匆掩了此事。
　　蒙挚依照长苏的安排，表现得很是积极和主动，长苏手握着护心丹的瓶子闭了闭眼，思虑了这么久，还是不得不这么做，琅琊握住他拿着药瓶的手：“哥哥，如果……”
　　“没有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林家，祁王哥哥，七万赤焰军都会背着谋逆的污名，虽然没有被陷害成功，但是，还是记在了人们的心里，他的心里，只要他心里一天不消除这个污名，林府和赤焰军随时都会死于非命。”
　　“哥哥……”琅琊：“我知道，哥哥心里很难受，毕竟，景睿是个好孩子。”
　　“琅琊，哥哥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担心什么，没事的，哥哥挺得过，也相信景睿挺得过。”
　　“恩。”琅琊点头，长苏拍拍她的手背，琅琊笑笑：“我那天就不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谢玉，发起疯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即使里面的人是他的亲人，和朋友。”
　　“我知道。”长苏点头。
　　赴宴那日，长苏只带了飞流，黎纲知道此行凶险，本来还劝他多带几个人去，不过他没有同意。
　　黎刚转身看向琅琊：“小姐，你劝劝宗主。”
　　“就今日的仗势，不是绝顶高手，带再多也是无意。”琅琊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看到黎刚还要说什么，琅琊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我知道黎刚你要说什么，哥哥也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不是绝顶高手，多了也是多填一条无辜的生命消逝而已，何况蒙挚等人今夜也在，黎刚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暗中保护着。”
　　“对，这个主意好。”黎刚闻言高兴得点头。
　　“琅琊……”
　　“哥哥，你就让他去吧，有他在，他放心，府里的人也放心，我也会多宽心一点，毕竟，他是府里除了甄平和飞流意外武功最好的。”
　　“可是，你……”
　　琅琊笑笑：“哥哥莫忧，琅琊在府里哪里也不去，没有人能对我怎么样的，不是吗？”
　　“琅琊……”
　　“哥哥是信不过府里的其他人吗？”
　　“我自是信得过。”
　　“那哥哥还担心什么？”琅琊笑着看着他。
　　长苏点头：“好吧，你好好的在家里，出门多带点人，小心有人偷袭。”
　　“琅琊知道了，哥哥莫要担心琅琊，琅琊在府里，不出门。”
　　“好。”
　　琅琊看着长苏离开了苏府，下人对她说：“小姐是回房还是？”
　　“回房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今日，苏府谢客。”
　　“是。”佳宁扶着琅琊回了房间就去睡觉了，期间晏大夫来给她把了把脉之后就走了，琅琊坐在床上，心里一直很不安，想到了谢玉的为人，想到了混乱之后，谢玉肯定会乱箭发射，想到了哥哥一身血的回来，胸口一闷，脸色有些苍白：不行，不能让哥哥遇险。
　　起身看了看院外没有人，琅琊悄无声息的溜出了苏府，悄悄追在人群后面来到了谢府，在人多的时候，混进了谢府，来到了大厅，躲在了女眷多的一方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生。
　　原先一切都很好，很随意，很平常，大家都开开心心的给景睿庆祝生辰，直到宫羽弹完了一曲之后，事态就变了风了。
　　外面走进来3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和一个还发老人，老人拿着一把剑，走进来说：“我和你早有旧约，卓兄为何谢客呀？”看向卓鼎风：“莫非躲在宁国侯府是为了躲避在下的挑战不成？”
　　“岳大人，你可知道，你站的地方是本候的侯府？”谢玉走到他面前说：“你擅自窜入，如此狂妄无礼，视本候为何？难道在南楚朝堂上，也是如此不懂礼数吗？”
　　站在白发老人后面的男子走上来说：“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岳秀泽早在半月前就辞去了殿前指挥使一职，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江湖草莽，如果对他有和不满的话，只管清算，不过，不要把我们南楚也托进去。”
　　“陵王殿下，你也算是南楚的人吧，难道这样不懂礼数的窜进来也能说是江湖草莽不成？”
　　“我没有冲进来啊，先声明清楚，我们和岳秀泽不是一路的，小王今日听闻是贵公子生辰，特来此道贺的。”
　　谢玉看了一眼来到他身边的卓鼎风：“本候不欢迎你们这些不速之客，请你们尽快离去，否则的话，别怪本候不客气。”
　　“当面挑战是江湖的规矩，为此，我还特意辞去了指挥使一职，卓兄若要推脱，就请说一句软话即可，如此这般由着他人庇护，实在不是我所认识的卓兄，难不成自你跟谢候爷做了亲戚之后，就不算是江湖中人了？”
　　卓鼎风很生气，想去和他理论，被谢玉拦了下来，蒙挚和夏冬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夏冬就笑着走了出来：“岳秀泽只是进来的时候，不是很有礼貌而已，当面迎战也是江湖规矩没有错，切磋一场并没有什么风险，但逼而不战，才真正有损天泉山庄的名声，不知道为什么，谢候爷一直阻拦，不让比试呢？”
　　卓鼎风想了想对岳秀泽说：“岳兄，今日是小儿的生辰，比试的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
　　“不可。”
　　“为何？”
　　“夜长梦多，谁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谁知道还有没有明日，既已见面，何不了断，对式又不是凶事，难道说还冲了你儿子的生辰不成？”
　　卓鼎风：“那岳兄的意思是，就要在此时此刻将此事了解不可？”
　　“不错。”
　　谢玉走上前一步：“放肆，今日小儿寿宴，贵客如云，岂容你在此撒野？”
　　蒙挚这时候开口了：“谢候爷，这天泉遏云之战，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我不介意，大家也可以参观一下。”转身看向夏冬：“夏大人，你觉得呢？”
　　“夏冬也期待有此眼福。”
　　谢玉看着岳秀泽：“你们二位当然不介意，只是今日有女眷在场，亮兵器怕是不妥吧？”大喝一声：“来人。”
　　“在。”
　　岳秀泽看到院子里的护卫，看向卓鼎风：“卓兄，我到底是来挑战的，还是来闹场的，你最清楚，是否应战，你到底给我个答复。”谢玉让人轰他们出去，岳秀泽手握刀柄：“卓兄，你我比试，与他人何关？”
　　卓鼎风心中一叹：“住手。”阻止了护卫之后，他转身看向谢玉：“对不起了，谢兄，我毕竟是江湖中人，岳兄与我同在琅琊榜中，他的挑战，我不能不应。”
　　“只是今日……”谢玉握住他作揖的手，摇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置的。”卓鼎风握了握他右手的拳头，给了他提示。
　　谢玉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点头：“好，卓兄，你可要千万小心，卓鼎风点头，然后两人就到了院子里比起武来了，直到最后，他故意让岳秀泽划破了他的手腕，这场比式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到卓鼎风受伤，长苏对景睿说：“景睿，我送你的护心丹给你爹服一颗。”
　　“啊？”
　　“卓庄主一身修为断去之痛，在心不在手。”然后对卓鼎风说：“庄主终有不舍之情，难平气血，只怕对身体不利，今夜还未结束，庄主还要多珍重才是。”
　　“多谢苏先生。”卓鼎风笑笑。
　　长苏点点头，景睿不多时就拿来了护心丹给了卓鼎风服下一颗，卓鼎风服下后方觉体内好了很多，对长苏作了揖，就在他们要扶卓鼎风下去休息的时候，南楚王子拦住了他们，谢玉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陵王殿下又想做什么？”
　　宇文暄对其他人作揖：“对不住，惊扰各位了。”然后看向岳秀泽：“岳叔，你的心愿，我们已经帮你完成了，现在该我出场了。”
　　卓青遥怒视他：“我爹刚刚受伤，你想趁人之危吗？”
　　陵王笑笑：“误会，误会，我说的出场可不是比武。”笑笑的看向其他人一眼：“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一幕，卓庄主还是留下来看一看才好。”
　　“真是荒唐。”谢玉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身对卓鼎风说：“卓兄不用理他，你快到后面去休息休息。”
　　陵王又出声：“等等。”待大家都看向他，他才看向身边的女子，说：“念念，你不就是为了他才来的吗？去吧，没关系，我在这里。”
　　宇文念点点头，款款走到景睿面前，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了与景睿有七八成相似的面孔，看到她的脸，景睿瞪大眼睛，看着她说：“哥哥，我是念念，爹爹他很想你，你跟我回南楚好不好？”
　　当宇文暄说到宇文念乃是晟王宇文霖之女时，莅阳公主已经是面色惨白眼中含泪，宇文念在宇文暄的引导下，向长公主跪拜，言道长公主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可否将哥哥还给她，琅琊站在女眷的后面，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很过意不去的，但是，为了哥哥，为了祁王哥哥，为了父母，为了赤焰军，对不起，景睿，只能伤害你了，希望你以后要恨的话，恨我就好了，不要怪哥哥。
　　景睿的质问，莅阳公主的默认，亭中相拥的母子，长苏冲着身旁的宫羽看了一眼，琅琊也看到了哥哥的动作，只是其他人都没有发觉而已，这是约定好的信号。
　　宫羽上前一阵轻笑，混乱中的众人目光都想宫羽这边看过来，宫羽声音冰冷的投下了今夜最后一枚炸弹：“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全家当年的杀身之祸，居然是这么来的！”
　　予津皱眉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宫姑娘，你在说什么？”
　　宫羽看向谢玉，大家都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谢玉的身形：“谢侯爷，我原本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父亲，现在，我明白了，当年先父办事不利，受命去杀害令夫人的私生子，没想到只杀了卓家的孩子，他这是没有完成你的委托啊。”
　　“你说什么？”卓夫人瞪大眼睛看向宫羽。谢玉震怒之中拔剑而起想要击杀宫羽，却见宫羽纤腰微摆的闪避过去，卓夫人上前拦下谢玉的剑：“让她把话说完！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孩儿！
　　“夫人”卓鼎风上前道：“你冷静一下！”又转头对谢玉道：“谢兄，请让宫姑娘说完，她若是胡言乱语，我先不会放过他！”
　　宫羽这才娓娓道来当初杀婴的真相：“当时死去的那个婴儿，浑身便无伤痕，只是眉心一点红，我说得没错吧？”卓夫人闻言，想起了当时孩子的死相，瞪大眼睛，宫羽看向卓鼎风：“卓庄主若是想要知道当年更多的细节，不如问问长公主殿下吧。”大家都看向了身后的莅阳：“当时长公主殿下明知道丈夫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当面质问他，个中苦楚甚是煎熬。”宫羽看向谢玉：“幸好，当时有位知道内情的嬷嬷，陪在她的身边。”
　　话落，莅阳身边的一个嬷嬷就当众跪了下来，看到她跪下，卓夫人就知道了宫羽说的是真的了，谢玉冷笑：“真是一派胡言，来人。”顿时门口就进来了一批护卫。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