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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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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裕知大体看了遍觉得天色晚了,一天下来受的刺激有点消受不了,又是血腥暴力又是温香软玉,还有个生母的支线情节在旁边候着见缝插针的诱惑他点开,和林父闲扯了会儿,就回了屋子。
李鑫海看少爷脸色疲惫,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少爷,这个,老爷那边送来个人,说是今早上斗兽场那买下的……”
林裕知听闻顿了脚步,脖子咔咔咔的往回扭着看李鑫海,瞪了他一眼。
他真的不想再听见斗兽场这三个字了,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二十一世纪独生子女,什么血腥色情暴力场面都是有人用手遮眼睛,也就网上搜的小说或者弹出来的广告里欲盖弥彰半推半就的给他启蒙,结果今天刚进游戏就给开了荤。他简直想面无表情的给制作组鼓掌。
虽然林裕知的家庭启蒙模式正确与否有待商榷,但是一睁眼就看见一头吼叫的不知名字的野兽一爪子把一个人拍倒,然后俯首生生给那人开了膛,血液飞溅,内脏也被甩了出来,一刹那腥风吹面,他被震得心神俱荡,呼吸都忘记了,还是系统贴心的给了马赛克才缓了缓。虽然他坐的位置离那场的中心还有不小的距离,周围还有三层木栏杆,场主还大手笔的用了三层铁栏杆,他还是觉的那血液溅到了脸上,他摸摸脸,手上是冷汗的黏,他那一刻却觉得那就是血。
今早上去的是一个新的斗兽场的开幕式,放进了五十头饿了三天的野兽和一百名壮奴,按惯例,不榨干最后一滴血,还活着一个,都是不给开门的。但是如果有少爷小姐们压了宝在壮奴身上,只要最后活下来的人里面有,就破例送给少爷小姐。林裕知进来前的原主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家里惯得厉害,也有钱,这已经是连续蹲在那第三天了,要不是林裕知进了游戏,估计按剧本还得蹲。
这个游戏的独特就在于,整个游戏是有轮回的理念在里面的,外界的人物进不进去,里面的世界都进行着原来的生活轨迹,只是会在一定时间段后刷新重来,玩家进游戏因为时间点一般是随机的,所以会碰上什么也不全怪制作组。
但是林裕知一个看了合同一分钟就签下自己大名的,表示要死鸭子嘴硬到底。
虽然对斗兽场的三个字一联想便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娇生惯养的林裕知同时也是一个某些方面有着强烈好奇心和热血情结的少年人,在斗兽场里活下来的能是简单的人么!必然是一身腱子肉,剑眉星目,出手狠决。或许这个人身后还有一段离奇的故事,更何况现在那人一定是被人用了法子制住了,自己只要甜枣棒子,收了这人,不就是多了个能干的保镖?林裕知脑洞越想越跑偏,脚下快了几分。
刚进偏院就闻到一股腥臭味道,几个仆人围着笼子远远的守着,眼角余光好奇的看着。天色有些暗了,丫头把灯笼点起来挂上,婢女挪着步子给林裕知打灯。笼里的人身上一道道的伤口,有的还在流血,把身下的土地染深了颜色。身上的布衣破破烂烂的,那个人蹲在笼里面,眼睛闭着,身体却是防御的姿态。
林裕知心里啧啧,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打开掩住半张脸。闻着扇子上的松香,他心里定了定,血腥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叫什么名字?”
笼里的人沉默的像是没有听见,连眼睛都没动一动。
旁边的仆人很有眼色的踢了一下笼子,“我们少爷问你话呢!哑巴了!”
笼里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淡漠的很,他瞄了那仆人一眼,只一眼,仆人的心跳了一下,方才的气焰退了大半。这个人虽然即将沦为玩物,可身上却有一股强硬的气势,万物为刍狗,唯他为贵人。
林裕知笑了笑,见那人记住人脸后不屑的又闭上眼,知道是个有傲气的硬茬,摆手让仆人退后,说:“来了家里的就是客人,得好好招待。客人身上有伤,应当拿上好的药才行。”
“去搬一桶盐水来。”
仆人们听闻齐齐倒吸一口气。而那笼中的人终于又再次舍得睁开眼皮,慢慢的看向林裕知。
林裕知深呼吸,觉得自己的身上在那人眼里可能已经遭了千刀万剐。
这一会儿功夫,仆人已经搬了一桶盐水来,看向笼里的人心中多了几分同情。
“来,帮我们这位客人洗洗澡。”
哗啦——哗啦——
孟孤水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就被送到了这里,他身后有三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从左肩一延伸到右腰,是在一次被两头野兽夹击时受的伤。被盐水一淋,像是有人生生撕开了他的伤口,在伤口那里放进无数蚂蚁撕咬着他的血肉。他虽然还是哑巴了一般沉默着,身体却无法克制的微微颤抖着。每一次被盐水泼到,伤口就像是被人撕扯了一下,被人又划了一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泼了两下,孟孤水已经浑身颤抖,林裕知也心觉做的过分了,于是吩咐把这人捞出来拿绳子捆上,放进他屋里,再找些真正好的伤药送进屋里。
仆人们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孟孤水拽出来,这时候一直在发呆的林裕知余光突然看见孟孤水手指抓住了地面,他心头一跳,就看见孟孤水眼睛一睁,目漏凶光,仰头嘴就撕咬住了旁边仆人的喉咙,仆人惨叫一声,猛然推开他,只见空气中撕开一道血帘子,竟是撕下一块皮肉,仆人嗬嗬地喘着粗气,倒在地上,显然是喘不过气来,嘴里还吐出一些血沫。反应最快的竟是唯唯诺诺的李鑫海,他一脚踹到孟孤水上腹部,让他一下子胃痛的丧失反抗能力。同时呵斥仆人把孟孤水赶紧绑好,然后让剩下的把受伤的仆人送去医馆。完毕了,到林裕知面前说:“少爷,时候不早了,今天这牲奴不懂事,等今晚过去,调教好了再给您送来。”
林裕知还愣着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时候他心里也没有什么见血就恶心的毛病了,不知所措的握了握拳头。他只是之前看过一个小说是这样惩罚仆人的,他刚刚脑子一热,被孟孤水的眼神激起了无法名状的恶意,就让人用盐水泼他,没想到那人的性子这么烈,也这么狠。他有些愧疚,知道自己的道德上出现了一些偏差,可私心下,又想,这只是一个游戏,是假的。
他记得之前曾经在电脑上玩过一个游戏,是制造一个人,之后赋予这个人性格,再规划这个人的人生轨迹。有一个玩家就设定创造出来的人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之后把这个人关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最后结局是这个人在恐惧中死去。
他想,说不定人就是恶意满满的,当拥有自己可以支配的东西的时候,哪怕能有一瞬间的支配,总会有人选择去打碎它从而让别人无法占有。
他为自己开脱着,却在瞥到地上的鲜血时心中哑口无言。他原本计划是什么?用暴权告诉孟孤水,自己是支配他的,他只能服从自己。之后用伤药和金钱以及不错的地位诱惑他,告诉他,自己可以给他一个未来。
可他现在搞砸了。如果换一种方式……不。林裕知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倒档,他不能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要负起责任来。
李鑫海看着眼前的少爷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抄起手来在旁边等着。心里却想:少爷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斗兽场回来就自己琢磨一些事情,难道是案子不好办?
林裕知胡七八想的想了一通,却忘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强权统治,人如草芥。仆从的命,比草芥还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