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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九章 ...


  •   他的话还没说完,玲珑就尖叫起来,“不可能,你胡说!”

      报应不爽的静王被人截了话头,他面色阴沉,回想着上一个敢打断他说话的人的下场,看着玲珑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玲珑对视着他的眼睛,并不惧他,反驳道,“她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死。

      这句话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脸上的不屑摆明了是这个意思。静王从未想过哥舒明朗身边还有这样不知死活的奴婢,他开始摩擦手上的扳指,第四次摸到那处划痕的时候他停下来了,“既然即墨仙贝他没有死,那么你就先去死吧。”

      他的声音醇厚,像是长辈对小辈说话的语气,玲珑一向声控,尤其喜欢这种大叔音,思绪被声音带飞,好容易挣扎出半丝来揣测他话里的意思,这才发现静王他居然将杀意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噗嗤一声,长剑直直刺入胸膛,玲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那长剑在她胸膛里搅动,搅得她整颗心都在抽搐。她终于知道,她现在求饶已经晚了。QAQ

      那把锋利的剑慢慢抽出,剑刃上红色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开出朵朵鲜艳至极的花儿来。

      她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身子却慢慢滑倒在了地上。

      静王爷看着那个胆大而愚蠢的婢女,“扔到乱葬岗。”又唤了自己的侍者来,“你去警告哥舒明朗,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如今即墨仙贝已死,本王并不愿其他东西伤了我与他的父子情分。”

      算是示弱了。

      想了想,又吩咐道,“最近有关他的消息,都不用禀告于我。”

      侍者听命而去。

      暗卫的速度很快,裹了张破席子的玲珑就被抛在墓地里了。等人都走了以后,玲珑翻了个身坐起来,胸口的血还早就止住,但被血糊了大块的衣服没那么容易干净,玲珑皱皱眉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洗衣服。

      将被弄乱的头发拢起来,玲珑环望四周,黑暗里几抹幽绿明灭,风里夹着腐臭的气息,吹过耳边的时候,还能听见女人的呜咽声。

      玲珑:“……”

      她在脑海里狠戳她的公子了,“嘤嘤嘤有鬼有鬼,公子干完这票,我们就分手吧嘤嘤嘤。”

      岂料哥舒明朗也暴跳如雷,“我只是让你把王爷请过来,没让你去死啊!”

      是真郁闷,哥舒明朗被静王一番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的动作打击得伤心欲绝,被软禁后一个气血上涌内分泌不调就昏过去了,梦里铺天盖地全是血色,一会是他娘离开的那片芦苇地,艳红的血晃得他心里全是惊惶,红色的芦絮飘飘荡荡,落了一朵儿在他手上,那灿烂的颜色,几乎要把他的手掌灼穿;忽而又化作即墨仙贝的脸,那张熟稔的脸上空荡荡的,无甚表情,那双墨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带了点哀求的意味。她身上染满了鲜血,看上去脆弱极了,他想过去抱住她,她却问,“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死?”

      她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只是哀凄的看着他,那双眼里的悲伤与绝望,简直要令人窒息。哥舒明朗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疼痛难当,他张开嘴想要告诉她他从未想过她会死,但无论如何他都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带着点看透世事的颓然与决绝,她握住他的手,哥舒明朗才发现,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那只匕首眼熟得很,乌鞘宝剑,寒光闪烁,削铁如泥,价值千金。分明就是即墨专门为他打造的生辰礼物。

      哥舒明朗瞳孔因恐惧而骤缩,他想挣开即墨仙贝的手,将那匕首丢的远远的,可他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他看见他的手被她牵引着缓慢而坚定的抬起,然后缓缓向前,那把匕首没入即墨仙贝的胸膛,直入心脏的位置,不偏分毫。

      哥舒明朗骇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栗,住手,住手!停下来!他听见自己在呐喊。

      他看见执刀的青年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哥舒明朗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个不停,像是秋风中的枯叶,孤寂萧瑟。

      等醒过来的时候哥舒明朗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里,他揉了揉眉心,半晌才证实这不是天黑而是盲眼,他呵呵笑了几声,顿时又发现自己听不见,他花了半刻钟来证明自己是哑巴了还是耳聋了。他摔杯子踹椅子跌坐在地思考了会人生,不小心片碎瓷割破了手掌,黏腻腻的,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是血。

      他平静下来,很是淡定的思忖了自己从前现在以及未来的处境,像他如今这么个废人状态,毫无价值,父王怕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了。

      父王是那么厌恶我,他要杀了妹妹。

      妹妹一个人会寂寞,她向来害怕孤寂。

      你去陪她吧。

      他猛地站起来,不顾及自己昏沉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寻了自己的匕首,将匕首低到胸口的时候,他闭上了眼,摒去一切思绪,他嘴角慢慢勾出个解脱的笑容来,眼泪却流个不停。

      那时候玲珑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死气沉沉的青年顿时有了活力,整个人都有力气挣扎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玲珑这家伙烂泥扶不上墙,让她把王爷引过来而已,她居然能丢了命。

      哥舒明朗揉着眉头,“囧。”

      这边侍者将静王爷的话重复一遍,哥舒明朗听不见他说什么,可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他高深莫测了一会儿,感受到房间里气息平静下来,才开了口,“滚。”

      他的声音像是被撕扯破烂的棉絮,空洞喑哑,侍者瞧着这位哥舒公子,总觉得有些地方违和,他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露丝毫,恭敬的告了退,礼数周全,这才退了下去。

      阴风阵阵,吹得人脸颊作痛,玲珑又把头发放下散开,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感觉到主人受了很重的伤,我必须得马上找到她,现在了物园被静王牢牢掌控,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出府。”

      那边也诡异得沉默好一会子,说:“你的借口真是正经得叫我无言以对。”

      玲珑咳了两声,施施然站了起来,她身上的裙子弄的皱巴巴脏兮兮的,衣襟胸口沾染大片的血迹,迎风而立,头发被激荡的风一吹,三千发丝飞扬,犹如狂魔乱舞,看上去就像是恶鬼一般,令人避之不急,她拖着步子慢慢走出乱葬岗,偶尔有鬼火在她不远处噼啪一声炸开。

      她的理由虽有推脱之意,可与即墨建立血契的玲珑确实是感受到了即墨的遭遇了生命的重大危机以及将要喷涌的恶意。这些负面情绪如将要喷发的火山,危险至极。玲珑想,我一定要先找到即墨,然后用我宽广结实的胸部,给她带来春风般的爱意,感动她,消弭她的不安,成为她的依靠,让她尊敬我崇拜我爱上从此我对我欲罢不能。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小白菜,地里黄,三两岁,没了娘~”

      偏僻曲折的小道上,有歌声清扬宛转,凄凄惨惨戚戚,令人闻之伤心,感之落泪。

      即墨仙贝受了伤,自觉娇气行不得路,影子就扯了些草藤,做了个简易的背担,让即墨仙贝坐在上面,自己背着走。即墨仙贝对此举动大加赞扬,并提出了以唱歌抒发自己胸中意气,顺便洗涤洗涤影子的心灵。

      影子:“ˊ_>ˋ”

      “……弟弟吃面,我喝汤……”即墨仙贝很受伤,她想到自己以后连汤都喝不成了,不禁悲从中来,觉得自己比小白菜还要凄惨一百倍。

      抹着眼泪问影子听了此曲有何感想,影子迟疑道,“只生一个好?”

      即墨仙贝抹眼泪的动作顿住了,她开始沉思了,她的思维被影子君一句话带过了悲伤越过了凄惨走向了科学,她赞同了,“影子你真是个好爸爸。”眼睛柔情似水。

      影子君脑袋里全是问号,面上不动如山。即墨仙贝正要表扬他的谦虚美德,发现自己嗓子挺疼,她捏了捏喉咙,眉头还没皱起来,又听见影子君说,“师父你右手边有个竹壶,您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这才注意到背篓旁挂着的竹筒,即墨眨了眨眼,伸手去拿,清冽的凉水润过嗓子,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即墨咂咂嘴,将竹筒递过去,“徒弟你也喝点,走了这么多路,肯定渴了。”

      影子也不矫情,接过竹筒喝了水,又将水壶挂在背篓上。

      即墨仙贝在小荷包里找到七八枚洗过的果子,她看着那洗得干干净净的果子,心里舒坦得很,眼角酸涩,她无声的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咳嗽两声,在影子君略带关怀的疑问句里嘎吱嘎吱吃起了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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