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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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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仙贝曾经怨念过哥舒明朗挖的坑,每次都要她去填土,每一次在静王爷面前挨打的都是何其无辜的她……好吧,上次她格式化叶塘莲杨虎的时候那是意外。
那是面团子吃饱了撑的出来散步正巧散到了物园于是巧合的散进去扇了舒舒一个耳光。
……少有的单数。
即墨仙贝某次心血来潮偷偷摸摸用小贝壳仿造了奇怪的石头,踏鞠比赛的时候哥舒明朗没注意一不小心叫陶夭夭发现,随后又被眼尖的陶妈发现。对此保留了个心眼儿的陶爸陶妈经多方明察暗访,再一个不留神就寻到了盛产血红石的虎跃山,那山洞里满满的可都是一点即燃火还挺旺盛的矿石,当即激灵灵打了寒颤。
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骇然,秉着这难得一见颇有用处的矿山不是皇上的就算了,居然还落在哥舒明朗那王爷死忠党手里……绝对不能让它落到静王爷手上,否则,苍生之祸,于是合计之下,运气推掌引燃这矿脉,炸毁了矿山……要不是跑得快,他们也得跟这矿山一起陪葬,还好还好。
陶爸陶妈看着对方爆炸头,锅盔脸,跟山西小煤窑里跑出似的,再看这矿山的威力,想到为皇上办成了一点事儿,毁了静王爷野心勃勃一条路径,仅是这个模样没受伤算起来也不亏。
哥舒明朗着手秘笈的事情暂时与世隔绝中;影子把脑袋低到地上去向即墨仙贝禀明这件事情的时候,这货在静王爷制造的低气旋中徘徊,根本不管事儿……
不但不管事儿,还消极的拖着影子不许管事,于是矿山之事没经半点美化加工就直接捅到静王爷那儿去了,起因经过结婚清清楚楚,静王爷对‘即墨仙贝’的杀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磨着后槽牙等‘哥舒明朗’的答复,对矿山的事情便忍捺下来,先搁在一边,打算秋后算账来着。
即墨仙贝偶尔感情纤细,自我调节能力却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强大,对要诛杀‘即墨仙贝’的命令听过之后,加粗染红斜体再加下划线保存几天,然后就咔嚓咔嚓粉碎掉,当作从来没这回事情。静王爷要等的反应半点没有,于是气煞了的静王爷亲自下了诛杀令,第二天就来了了物园。
来为两件事情,一来矿山被毁之事,此事再一次直接证明哥舒明朗败事有余,间接证明哥舒明朗成事不足,于是乎绝对不能再让他继续插手本王的大业;二来他要哥舒明朗亲眼见证,他是如何诛杀那个蛊惑他的孽种。
哥舒明朗感觉莫名委屈,他才因为能帮父王取得秘笈而愉悦,虽因换魂时间的不确定小小波动了一下,可瑕不掩瑜不是?“我不知道那是您的矿山,您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即墨仙贝你干的好事!!
某人就捏爪面瘫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哥舒明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个雏儿……”
温恬儿表示赞同,“明朗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于是纯洁的公子跟在公子面前同样纯洁的温恬儿同宿一床,盖着棉被连天儿都没聊一下,日上三竿踩着虚浮的步子回了物园,左脚绊右脚飘飘欲仙,影子君愣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么一耽搁,静王爷就风风火火来了,哥舒明朗骤然就精神百倍,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影子君略一沉吟,哥舒明朗就身轻如燕,乳燕投林般蹦着跳了出去……
= =只是扮了几天软妹子而已!
静王爷的怒气从不在哥舒明朗面前内敛,于是CPU运转极快的哥舒明朗恍然大悟:矿山铁定出事儿了。即墨仙贝成天掉链子根本指望不上,影子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恬儿关键时候你怎么也不靠谱??苦着脸试探道:“我本意是想等黑火试验成功之后,再将这座矿山奉献给您。”
“这么隐蔽的矿山,要不是你节外生枝,要不是那个孽种爱出风头,怎么会被别人发现,怎么会毁于一旦?!”
果然出事了。哥舒明朗右脸颊红艳艳的特显眼,他强撑道:“我是想帮您,我是想帮您啊……”还真下意识忽略了那句孽种。
“够了!你要是每一次都听我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静王爷打断他,开始吧啦吧啦的翻旧账,哥舒明朗越听小脸越白。
身边养着一只狈,说不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哥舒明朗只知道,他不该这么没有承受能力,父王对他的厌烦憎恶他早已知晓,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可是没想到事到临头,他居然会这么难受……
“……你十六岁那年,我把你从赌场里找出来,不是要你来坏我的大事!”
哥舒明朗的瞳孔蓦然紧缩,便听得静王爷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插手本王的任何事情!”
他看着哥舒明朗,慢慢道:“不要擅自做主,不要自以为是!”
静王爷的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太过决绝,在哥舒明朗听来,不啻于晴天霹雳,他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竟是惨白若死。
静王爷教他一双浸了水的眼直勾勾的看得有些泛堵,转身欲走,哥舒明朗一惊,浑身一震,已然拉住了静王爷的手,慌乱道:“父王……”
他有些结巴,软弱却退却在静王爷毫不掩饰的憎恶恼怒里,十指紧扣紧张得连指骨都泛了白,害怕伤着静王爷便将手指移开,只紧紧攥着静王爷的长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眼前光怪陆离,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您都不用看李天昊的目光看我?……每一次,您看李天昊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全是爱,可您看着我的时候,却只有憎恶……”
静王爷早过了那个伤春悲秋的敏感年龄,他不会去深究哥舒明朗近乎崩溃的心绪,所以他不知道哥舒明朗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是埋藏着多深的无奈以及一直压抑着的连他自己也不敢承认的愤恨。
哥舒明朗从五岁开始独自流浪,用了十来年的时间学会如何在心外筑一道墙,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很多东西被关在门外,里面的东西很少,却是他一直赖以生存的信念。
一个人遭遇的变故太多,颠沛流离的时间太长,虐待打骂的伤痕越重,便越不能将心轻易交出,倘若连信念也失去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静王爷恨他,哥舒明朗是知道的;即墨仙贝不忿,他也是心知肚明。可从未想过放弃,他想让父王好好的看他一回,想要父王告诉他他坚持的信念并没有错,他想要父王承认他是他的儿子……
他还记得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黏稠的黑将他能感知的世界渲染得浩瀚无垠,却全是黑暗;他眼不能视,便只听得一颗心在冥冥荡荡的暗色里跳动,渐渐的连心跳声也闻不得了。他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恍惚间却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陌生得很,一步一步却似踩在他心尖上,他努力的睁大眼去寻,突如其来的光线却刺得他眼角酸涩如同烈火烧灼,说不清什么滋味。
眼底一派淋漓血色,看不清那人是个什么模样,浑身冻得僵了,便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甚清楚。却分明听得那一声,“朗儿……”似笑似哭,含腥带血,嘶嚎一般。
“我就是希望,您能好好的看我一眼,我才这么迫切的想要表现我自己,我想证明,我比李天昊更有资格当您的儿子……父王……”
被静王爷一声暴怒的“够了”打断,静王爷不会去深究哥舒明朗近乎绝望的心绪,可以说任何有关哥舒明朗的事情他都能逼自己刻意忽略,尤其是是面对哥舒明朗的时候。他甩开了哥舒明朗的手,用轻蔑的不屑一顾的语气呵斥道:“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种自大。”心里一阵钝痛,静王爷更是恼怒。
哥舒明朗苍白的脸上尽是泪水,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珍宝似的捧给静王爷看,“父王,父王?您还记得吗……”静王爷一见那东西,当即暴怒,一耳光甩在哥舒明朗脸上,打得他口齿溢血,脸颊马上就肿了起来。
静王爷犹嫌不够,指着他骂,“你不许在我们面前提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也只有她那种冷血寡情的骗子,才能生出你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
疼痛自心口蔓延,哥舒明朗恍惚了一瞬,便听得有惊雷在耳边炸开,炸得他耳朵嗡鸣,“……还有那个即墨仙贝,暗藏祸心,自作聪明,你不舍得处置了他,本王就替你出这个手,你且等着,五个时辰之内,自然有人送上他的人头!”
他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父王在说什么,什么人头,什么即墨仙贝,父王要……父王要格杀妹妹?
他这一副模样着实有些凄惨,右颊肿胀,唇角破裂,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栗,嘴唇哆哆嗦嗦,像是难以置信,震惊到了极点。静王觉得诛杀即墨仙贝的命令下得实在是正确,那个小畜生对哥舒明朗的影响已经如此之深,若再放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