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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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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我知道那是火油啦。
“那是可以助本王完成天命的火油!”
舒舒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帮你完成天命,当然,我也可以助你完成天命……谋朝篡位么,我看过很多这之类的故事,我能行。即墨仙贝眼珠子一转,试着开口道:“我……”
要不是离得够安全,静王爷又得挥巴掌,饶是如此,静王爷一声怒喝还是把即墨仙贝的话语都唬了回去,“你还敢说话!要不是你,那批货能莫名其妙的失踪吗?啊?”
即墨仙贝就没法子了,没有我,你那批货找不找得到都是个问题,就算找到了说不定也得失踪,而且还失踪地光怪陆离。
“你自作聪明画蛇添足,我到底要打你多少个耳光才能把你打醒?”
我擦,你以为你打的是谁?不是舒舒是我啊,是我在挨打,舒舒怎么醒?话说,按照舒舒的张狂行事来看,我以后还要挨打?我真是冤枉……我……我……
“……我至少帮您杀了迷郎那个叛徒。”我点的火,是我间接杀死他的,李天昊都说是我害死他的,迷郎背叛了你,你总归不会怪我是我杀死他的吧?
静王爷气得都快笑了,这儿子还是半点眼色都没有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了?你不是聪明得很吗,就算老子说的隐晦,你还就听不懂了?静王爷指着即墨仙贝的鼻子骂:“你现在还在邀功啊?你认为你杀了迷郎你就得意了?可以居功至伟了?”
邀功?得意?居功至伟?
好吧,虽然这几天一直在调整心态,可是心里面还是有疙瘩,磕着碰着一点都不舒服。可是面团子的这些话是在肯定舒舒吧,至少是在肯定他了结迷郎这件事情不是?……杀迷郎我也有份儿,还是直接杀手来着,所以这个肯定也可以是我的……
即墨仙贝那疙瘩骤然就消了,心情值还莫名其妙的就高了。
哥舒明朗被死皮赖脸的汤驰缠的头晕目眩外加肌无力,心里郁闷得无以复加。
伤员怎么了?本公子被你抓得手都见红了不是?
为我受的伤又怎么了?你要不来那么一下我难道就避不开了?
说到底,就是你挡我路,抢我风头,触我霉头,还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情深意长无怨无悔的模样……存心膈应我的。
哥舒明朗想通了这茬,冷笑着将那一碗滚烫的鸡汤直接往人头上泼了,还在捂着胸口装可怜的汤驰那是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那冒着白烟儿的被盖哇哇大叫,“即墨贝贝!你谋杀亲夫呢!”
不过溅了几滴热汤,唧歪个什么劲儿?哥舒明朗冷着脸看他蹦跶,汤驰也不在意这人不捧场,自己一个人唱了半个时辰的独角戏。最后还是回寝室的宇文男给了台阶,汤驰索性把脑袋搭在宇文男肩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感概道:“还是咱们兄弟好。”
宇文男浑身不自然的僵硬了一瞬,哥舒明朗似笑非笑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外面给他把门带上了。
当晚趁着月黑风高哥舒明朗就偷溜回了物园,寝室的地板上没找到即墨仙贝的人影儿,木榻上那一团乱糟糟的被子里也没有人,伸出手去摸了摸,这被窝冷似铁啊冷似铁。
招来神出鬼没的影子君,影子君抬头望房梁,“……哥舒公子,在屋顶上,看月亮……”
哥舒明朗小小惊讶了一下,然后负着手走出去,绕过屏风的时候又转了回来取下架上的云锦披风。
今夜天空中浓雾弥漫,凉风阵阵,竟是带了些冷意。即墨仙贝形单影只地站在屋脊上,白衣单薄,短发飞扬,却倔强的立得笔直,跟标枪似的。
哥舒明朗摇摇头,“这个时候不睡觉出来吓什么人啊?”手上动作却不慢,用披风把人裹紧了。
即墨仙贝微微颤了颤,哥舒明朗想了一会儿,故作不经意道:“过两天恬儿就来凤翔了……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怕是有不少人盯着她,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就给你玩儿,弄伤了弄残了弄死了都有我呢。”
即墨仙贝点点头,眸子已经亮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温姐姐受一点儿委屈的。那些人,敢欺负温姐姐,不消你说,我也饶不了他们!”
“……还有,那个汤匙,你也别太在意,我会收拾他的。砸我赌坊,打我的人,还敢冤枉我,迁怒本公子,本公子弄不死他!”
“舒舒,你想我哭吗?”即墨仙贝严肃脸。
小风飕飕一吹,哥舒明朗觉得有些冷,问道:“你说什么?”
即墨仙贝认真道:“是我错了,你不能推卸责任。”
哥舒明朗疑惑,“这怎么能怪你,是那没脑子的汤驰有勇无谋,莽撞过头了。跟你跟我半分关系也没有。”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宇文男因为我给的天山雪莲死了,那我就是凶手。影子明明说过天山雪莲不能解毒,可是汤驰说要用天山雪莲来救人,我便一意孤行自以为是的将天山雪莲给了他,我以为听他的就能让他高兴了,可是害得宇文男差点死掉,害得汤驰那么伤心,”即墨仙贝缓缓陈述着,语气却很坦然,“……我能判断是非,以及那件事情的能做与否,却不肯去想,以为听他的话就一定没错,没有深究若是他也不能判断他所做的事情是对还是不对呢,那个时候我能拒绝的话,宇文男就不会遭罪,汤驰也就不会对我发脾气。都是我自作自受,天山雪莲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想通什么了?”
即墨仙贝扭过脸来看了他一会儿,看得哥舒明朗直冒问号,然后突然就开了口,眉眼里一片坚定与豁然,“舒舒,这几天来,我每天都三省吾身,收获良多的同时,也帮你也反省了好几遍。”
哥舒明朗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嘴角抽抽道:“我,我也错了?”
“其实,从面团子来了之后,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又怕伤了你我的感情。”即墨仙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这一次我明白了,不能因为担心你生气就一直把问题憋在心里面来表面上顺从你,这是粉饰太平,以后若是有了契机,一定会惹出类似于天山雪莲的大麻烦。”
“所以,你想问什么?”哥舒明朗随着即墨仙贝的目光落到手上,顿了一顿,为了面子还是继续摇着折扇,淡然道,“别问我为什么有事没事都摇着把折扇,这是个人喜好,你管不着。”
即墨仙贝摇摇头,她当然知道这是哥舒明朗的喜好了,要不然冬天那么冷,他都逼着她随身揣着把纸扇,说是不能丢了哥舒明朗的脸。切,面子什么的,能当饭吃么?
“哥舒明朗,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即墨仙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你是不是有病啊?”
“即墨,你想喝乌龟汤了吗?”
“我这是就事论事,舒舒你别转移话题,这样会让我认为你心中有鬼诶。”
“……你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我有病?哈,哈哈。”哥舒明朗嗤之以鼻。
“你说你要不是有病,静王爷每次打人都是因为你做错事了,但是你不吸取教训,还偏要去做错事情,让他以为你不知悔改给他理由来教训你。偏偏每次都是我倒霉,面团子都不在我们换回来的时候来算账,要不然,舒舒,你还这么一意孤行,我会以为你病入膏肓了。”
“……”
“面团子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画蛇添足,自作聪明,恃才傲物,恃宠放肆……罪名一大堆,完全是罄竹难书啊!我就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哥舒明朗,你就是欠抽。”
“……”
“你还喜欢推卸责任,就像天山雪莲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你却非要把过错全部都推到汤驰头上,你就是一严于责人,宽以待己的病态版典型!”
“……”即墨仙贝的神情太过正直纯良,哥舒明朗对上这一张面容也不由得心虚,“……我真有这么罪大恶极?”
“就有。”即墨仙贝教训道,“舒舒,我知道你想要面团子正视你,可是你根本就用错方法了。”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哪怕‘哥舒明朗’被抽死了,即墨仙贝也不会说出来,因为这是哥舒明朗自己的选择,她只会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哪怕是错的。有关他与静王爷的事情,哥舒明朗容不得别人置喙,即墨仙贝一早便知道了,她打心底恐惧会被嫌恶厌弃,所以她从来都是以玩笑的语气旁敲侧击来套哥舒明朗的话,再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来提醒哥舒明朗,哥舒明朗一笑置之,她便再也不管不问。
时间长了,就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错觉,他以为她是不在乎的。可如今这么石破天惊一句话,砸得哥舒明朗头晕眼花,但是纷乱中一颗心却是慢慢冷了下去,即墨仙贝不该管这件事情的,他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带上了讥诮,对象便是即墨仙贝,“那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没有人可以在这件事情上置喙,他还记得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黏稠的黑将他能感知的世界渲染得浩瀚无垠,却全是黑暗;他眼不能视,便只听得一颗心在冥冥荡荡的暗色里跳动,渐渐的连心跳声也闻不得了。他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恍惚间却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陌生得很,一步一步却似踩在他心尖上,他努力的睁大眼去寻,突如其来的光线却刺得他眼角酸涩如同烈火烧灼,说不清什么滋味。
眼底一派淋漓的黑,看不清那人是个什么模样,浑身冻得僵了,便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甚清楚。却分明听得那一声,“朗儿……”似笑似哭,含腥带血,嘶嚎一般。
即墨仙贝能够感知得到他的不悦,但她已经不打算姑息哥舒明朗的无理取闹了,她淡然道:“舒舒你闹的动静太小了,这小打小闹在他面前就如无理的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般毫无新意所以,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得干一次大票——舒舒,自杀给他看。”
她知道那么多故事,恩怨啊情仇啊都可以在生死一线中化解。静王爷是爱着舒舒的,只是这感情被自己的心魔所困,被自己的理智所缚,很多年的一不小心,叫他失了心丢了魂痛不欲生,那种经历一次就够,他再不想有第二次,所以对哥舒明朗的感情他半分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甚至于学会欺骗自己,他并不爱哥舒明朗。
即墨仙贝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哥舒明朗听得嘴角抽搐,对于这独辟蹊径的办法实在难以苟同。
方才的不满却因为这离题万里的答案逐渐退去,大有拨云见日之势。他与父王之间的关系,背背佳根本就不明白,而他也乐得她糊涂,没有人可以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即便那个人是即墨仙贝,他也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