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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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杨晨晨在休息天，会打着在医院陪护的幌子，装作懂事乖巧的样子留在医院，沈翠曼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这段期间鲜少去医院，惹得爷爷奶奶和两位姑姑都颇有看法。这对杨晨晨来说，既避免见到那不招人待见的母子，又能膈应到他们，还能提醒着这家人记得那个叫陈舒的女人，这实在是不错的办法。
慌慌张张又不紧不慢的，高三生活正式开学了，杨晨晨没能和程之豪坐成同桌，她的新同桌是个擅长打篮球有些多动症的女生缘极好的阳光男生，程之豪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靠里在窗户边上。
她也对此十分不屑：难道我还非死皮赖脸求着不成。
眼看着别的同学两两合作越发默契着把名次往前挤，杨晨晨的这股傲劲没能坚持太久，因为她的同桌实在是太指望不上。杨晨晨高一和高二学习不够努力，基础不好，高三别的同学已经开始大复习，有些知识点对她来说，竟然是头一次听到。
杨晨晨很心塞地问同桌，“这个以前真的学过吗？”
同桌很无辜地摇头，“不知道啊，你帮我选选我下女朋友吧。”
“……”
杨晨晨更加心塞，再扫视一圈班里门头苦读的脑袋们，她不由得慌了，她的不进步就是后退，在班里已经这样，参加的可是全国考试。
杨晨晨颓废地用力靠在凳子上，撞到后面同学的桌子。
同桌眨巴着桃花眼，好奇地扫她一眼，“不就是一个知识点吗？值得吗？以你家的关系和财力，本市的学校还不是随便挑，再说就算考不上你还能出国。”
“你懂个屁。”杨晨晨心烦气躁地说，同桌就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继续挑选照片了，杨晨晨想了会儿，“你和程之豪熟吗？”
“不熟，我们一个宿舍的。”同桌也是本市的，据说家里条件也不错，要不大家怎么能默契地把唯二剩的位置给他俩呢，只是这位少爷，品味独特，不爱家里的豪宅就爱在宿舍里睡上铺。
杨晨晨有些惊喜，“你们一个宿舍的？程之豪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有没有什么喜好？或者想要又买不起的？”
“没说过话。”同桌愁眉苦脸地把照片推到杨晨晨面前，“我看她们的照片都眼花了，你帮我选选哪个是没整没化妆的。”
杨晨晨看了一眼，捻着照片反正看，“你是谈恋爱还是拉皮条的？没一个好看的。”
同桌认同地点头，“好像是还没你好看。”
“……”杨晨晨忍了忍，继续把书本摊开，说，“你帮我留意点程之豪，他有事情和我说。”
“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同桌八卦地问。
杨晨晨只想赶快让这个妇女之友闭嘴，“我追他，行吧。”
这同桌平时里不靠谱，对杨晨晨的吩咐还是记挂在心上了，整天在宿舍里搞侦探，然后把些关于程之豪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告诉杨晨晨。
杨晨晨怒了，狠狠拍了同桌的后脑勺，“你觉得我好奇他几天洗一次内裤吗！”
同桌很无辜地揉着头，“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条纹花纹的。”
“滚滚。”杨晨晨推着同桌，让他赶紧走别再碍自己的眼。
同桌已经心心念念隔壁班的班花，正准备走，又把屁股放回凳子上说，“昨晚我们宿舍投票选班花，程之豪投了你。”
“他投了我！”杨晨晨觉得这算是爆炸新闻了，程之豪那榆木疙瘩还知道什么是美吗？又有些好奇他关于美的标准是什么。
同桌点头，“我们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结果他说，所有女生中，他只能把你的名字和脸对上号。”
“算他有眼光。”
同桌受不了地瞪着她，“你们就是一组奇葩。”
杨晨晨脸皮子薄，又有点被人宠惯了，拉不下脸来去求程之豪。有时候她已经把题目嚼烂了还是解答不出来，别别扭扭地问别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告诉她，简单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
好几次下课时间，杨晨晨攥着那套誊抄下来的难题，看着遥遥坐着的程之豪，她几次站起来又坐下来，恼恨自己没勇气又担心被拒绝后下不来台。
班里人都说杨晨晨仗着家里有钱有关系不好相处，其实只是她纸糊的自尊心，太容易破碎。杨晨晨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自傲也自卑，坚强、敏感也懦弱。
程之豪这两天也没什么心思学习，上课时间频频望着窗外发呆，魂不守舍的样子。
杨晨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看他一眼，像一个目标一样。
同桌刚打完篮球回来，甩着汗噗通坐在旁边像个大火炉。
杨晨晨看看一动不动的程之豪，再看看同桌颇为嫌弃。
“晨晨，程之豪的妈妈被解雇了，他爸几年前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成了残疾做不了工作，家里是他妈妈在撑着。听说开学的学费还没交，这学估计是上不成了。”
“哦。”杨晨晨淡淡地应了一声。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杨晨晨，这是个机会。
杨晨晨侧面打听过程之豪妈妈的情况，年龄不小没有太高学历在公司做行政，省吃俭用没有上下活络关系，又时常迟到早退照顾家里，不是被内部关系占了岗位，是正常的请退。
杨晨晨数了下认识中能帮忙的人，爷爷已经退休多年再出面又是帮一个无亲无故的人，肯定不行，爸爸倒是可以安排，可都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程之豪妈妈要照顾家里肯定不行。
那么，仅剩的就是沈翠曼了。
想到要求沈翠曼，杨晨晨就想要打消帮程之豪的打算。
她怎么可能去求那个女人！
班主任几次含蓄地在班级里催着交学费，排除法后剩下的只有程之豪，同学中有知道他家情况的，说要捐钱。
杨晨晨看着程之豪，莫名替他委屈，他就该像公交站那天一样，捧着本书和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站在成绩的高峰上，轻松碾压着其他人，而不是这样灰溜溜的被人救济和嘲笑。
要帮程之豪，首先要解决他的燃眉之急，把学费交了。
杨晨晨有个存钱罐，里面大多是百元的，真拿出来算下应该有不少。可杨晨晨捧着存钱罐摔的时候有些犹豫，这是她攒着的路费，平时里舍不得动。
算了，以后再攒吧。
噗咚一声，杨晨晨的小金库又从零开始。
杨晨晨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整理好的钱，腿上放着本子在低头计算。
“这是什么？”突然有人说话，吓了她一跳。
杨晨晨恼怒地瞪着那人，“眼瞎还是弱智，看不出来这是钱。”
蒋沈韩也不恼，其实他真的很少生气，坐下来，把钱拿过来数了下，“你学费不是交过了？”还是他去交的，弄得像她没爸一样。
杨晨晨把钱夺过来，小心翼翼地压在本子下来，“我有用。”
“用做什么？”蒋沈韩脸上的笑还保持着，只是渐渐失了温暖的温度，他耐心地问，“这么多钱，你要用做什么？嗯？”
那个上扬的小腔调，像丝滑的彩带扫过心尖，打了颤。
如果蒋沈韩笑着，杨晨晨知道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可他这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怵的，“给同学的，他家特殊情况交不起学费。”
“哦。”蒋沈韩不咸不淡地说。
杨晨晨觉得他不信，继续佐证，“他妈刚失业爸爸身体不好，学校催了几次了。”
“为什么要帮他？”蒋沈韩就是这样，无论心里什么想法，面上总是能这么淡然。
“他学习好，我想和他同桌。”杨晨晨只得实话实说，这样的蒋沈韩实在是太骇人了。
因为“学习”两个字从杨晨晨嘴里说出来，蒋沈韩憋不住的笑从平静无波的脸上，炸裂开，像地震时撕裂的一道口子，迅速蔓延开，到了后来竟然遏制不住哈哈笑出声。
杨晨晨鲜少见他这样，少得她以为那张冷冰冰的面具已经长到他的面部里面去。
明明被他嘲笑，该恼怒的，杨晨晨心里并没有，只是有些……羞赧。
“嗯。”蒋沈韩说。
“嗯什么？”
“等你再长大点告诉你。”
杨晨晨最烦他这样，撇着嘴角冷哼，“我不想知道，你一直别告诉我。”
程之豪母亲的工作，最后竟然是蒋沈韩帮忙解决的，具体来说，是蒋沈韩在饭桌上“无意中”关心了下沈翠曼的工作，又适可而止地提了条建议，正中焦头烂额的沈翠曼的下怀，很快就推行了并招了一批人，家庭贫困又恰好闲置在家的程之豪的母亲，被第一批招进去。
让杨晨晨烦心了一个多星期的事情，就这么被蒋沈韩两三句话解决了。虽然讨厌他，杨晨晨不得不承认，蒋沈韩真的很聪明，他在校期间已经和同学合开了工作室，据说收益不错。
程之豪心情很好，母亲又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家里贫困的现状又被人关心，得到些补偿，对他一个除了好好学习外帮不上忙的人来说，实在是件好事儿。
杨晨晨没想到，程之豪会主动和她说话，并且傻呆呆地问，“你还想不想和我坐同桌？”
杨晨晨来不及想为什么，赶紧点头，又趁着十分钟下课时间，火速收拾了书本，搬到程之豪座位的里侧，成了程之豪唯一的同桌。
最初杨晨晨以为程之豪学习入迷是装出来的，要不怎么会有人那么爱学习呢。做了同桌后发现，程之豪学习起来是真的能入迷走魔的，他会听不到杨晨晨的声音，听不到下课铃声，沉浸在数字字母的世界里，除非他自己走出来，谁都不能唤醒他。
杨晨晨觉得很惊讶，“书就这么好看吗？难怪你成绩好。”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只能比别人更快速的投入和用更多时间。”程之豪不好意思地说。
“你已经很聪明了。”杨晨晨用崇拜的心理说，这所高中是重点，不乏成绩好的，而程之豪的排名就没下过前三。
程之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真的不算聪明最多算是用功，我知道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市里的理科状元，也是那届，省里的理科状元。”
“谁？”杨晨晨被带入那样的传奇人物的好奇情绪中。
“好像叫蒋沈韩。”
“……”杨晨晨的笔吧嗒掉在桌上。
程之豪问她怎么了，杨晨晨摇头，嘟嘟囔囔说，“我在生物链的最低端。”
程之豪没听清楚，自顾自地说那位偶像的传奇事迹，“听说他小学连跳两级，个子还没课桌高，初中和高中本来也要跳级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跳，已经高三了又回去上了高二。”
这个杨晨晨知道，因为蒋沈韩对沈翠曼说：我想和普通人一样体验下升级的感觉。
“你跳过级吗？”杨晨晨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问。
程之豪点头，“想学蒋沈韩，从二年级跳到四年级，后来发现跟不上，就没再跳过。”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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