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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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旅行时间的前一天晚上，杨晨晨才对杨成钢说了，要出去旅游的事情。
杨成钢只是简单问，“和谁去？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送你？”
“不用送，出去大概一周，还没订回来的票，和程之豪。”
杨成钢就不再问其他的。
沈翠曼为蒋沈韩操碎了心，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也就没什么反应。
唯一有反应的是蒋沈韩，他直直地盯着她，如果眼睛里可以飞刀子，她应该已经倒地身亡了吧。
可他有什么立场呢，只是一个借住在她家里的哥哥而已。
晚上，程之豪再次打电话来通知杨晨晨，必须带的物品。
电话是蒋沈韩接的，当时杨晨晨在洗手间，没听到声音，出来，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正在她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
“你妈没教你，不经允许不能碰别人的东西吗。”杨晨晨用力夺过去，把手机屏幕在睡裤上，狠狠地擦，要把上面的指纹，统统擦干净。
“你的叛逆期，适可而止吧。”
蒋沈韩板着脸看她，声音低沉，却又随意地警告她。
杨晨晨如果还是四五岁，可能会害怕的哇一声哭出来，现在她却笑着，“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管好你自己吧。”
“明天几点的车，我送你去。”蒋沈韩，揉着眉头，妥协，退步。
这也是这几年来的常态，每次争执，杨晨晨专挑他的痛处踩，以为能让蒋沈韩暴怒，可他没有，只是一次次的无奈地叹口气，偃旗息鼓。
他为什么就是不发怒呢？
或许他们母子，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吧，才会这么忽视掉。
“不用，我和程之豪约了在公交车站见面。”
“去哪里？过两天，我去接你回来。”蒋沈韩想了想，又补充，“别去偏远的地方，四线外的城市不能去，多带些现金卡记得带，有事情打我电话。”
“我知道。”就算她再三挑衅，他还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晨晨只能感觉到颓败。
“你的叛逆期，什么时候才能过呢！”从他身边经过时，杨晨晨听到他低声叹息。
叛逆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年龄和性格转变期，都会遇到这样一个瓶颈期。
沉浸于想象，轻易燃起期待，又太容易失望，以为能恣意妄为最后结果却是一场空。
杨晨晨背着双肩包，坐在公交车站等程之豪来，如果不是在出门前蒋沈韩塞给她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稍微影响了她的心情，她会更高兴些。
公交车停，程之豪从车上下来，杨晨晨抬手，和他打招呼。
看到跟在后面的人，手又落下。
“嗨，不认识我了！”芳芳嘟着嘴巴，嗔怒地碰了碰傻眼的杨晨晨，“你们出去玩，竟然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一直到上了火车，杨晨晨都紧紧地抱着双肩包，鲜少说话。
趁着芳芳去洗手间，程之豪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晨晨的不开心，“芳芳问我有没有什么假期打算，我说了准备和你去旅游，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以为你会更开心。”
“我都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程之豪对杨晨晨的情绪改变，毫无察觉，他憨厚地笑，“毕业时候有通讯录我写了家里的电话，芳芳有时候会打电话问考试和报考志愿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熟悉起来了。”
杨晨晨再无聊天的兴致，说了句困了，就趴在手臂上装睡。
他们没有去太远，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是旅游的第一站。
任何一个旅游景点，他们都转了转，芳芳热爱到此一游的旅游方式，每个稍微特别点的地方都要拍照留念，每次都要扯上晨晨，而晨晨又是只拍过全家福的人，不喜欢在镜头前摆姿势，一来二往的，芳芳就笑话她肢体僵硬，连程之豪也会认同，“这张芳芳好看，晨晨你没拍好。”
“你们拍吧，我累了。”晨晨脸上挂不住，懒洋洋的在凳子上坐下。
他们可能以为她真的是累了，就拿着相机去其他地方接着转，有说有笑。
杨晨晨把手机拿出来，翻着朋友圈翻着通讯录，她期待着能多些人更新状态，期待着能有人联系她，期待着有人能不让她这么孤单。
可是，没有。
下午是吃灶台菜，是杨晨晨的提议，因为她没有吃过。
芳芳大大咧咧地笑话她，“晨晨是富家女，怎么吃过这种东西。”
“是啊，没吃过，才要尝尝。”可能是她回答时候，语气太过强硬，才会让另外两个人稍微察觉到，她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旅游的第一天，就这么闷闷的不欢而散了。
晚上睡觉，芳芳和杨晨晨一个房间，杨晨晨洗过澡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白天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复杂家庭的原因让她性格扭曲了吗？芳芳是她朋友，就算她不请自来让她有些不爽，就算看起来程之豪和芳芳似乎更合拍，可她也该控制下情绪，不该表现出来啊。
杨晨晨气恼地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枕头里，“杨晨晨啊杨晨晨，你就非要把自己变成刺猬，刺走身边所有人吗？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蒋沈韩，需要你时时防备。”
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个方案，如何在芳芳洗澡出来后，她主动打招呼，缓和下紧张的关系。
杨晨晨等了好久，都没见芳芳回房间，她唤了两声，没人应答，出门去找。
因为他们是学生，没有太多的预算，所以住的地方不是星级酒店，而是在网上找的民宿，农家小院改成的旅馆，房间里甚至没有浴室，而是院子里的公共浴室，分成了男和女两间，好在干净。
杨晨晨去过，她熟悉地走去，担心芳芳遇到麻烦，又把手机带上，还有蒋沈韩塞给她的一把手掌大小却锋利无比的刀。
房间在尽头，浴室在住的小楼旁边的一层平房里面。
杨晨晨还未走近，听到有人说话，仔细听，是芳芳的声音，带着哭腔。杨晨晨一紧张把刀子打开了，她紧紧握着刀子，脚下加快速度，以为芳芳真的遇到了麻烦。
可，她又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你不要哭了，明天眼睛会肿。”
毕竟是坐了这么久的同桌，杨晨晨轻易听出来，是程之豪的声音。
她在心里笑，这个榆木疙瘩竟然还知道安慰人，平时都是一个劲让自己做题的，明天可要好好揶揄下。
“我也没说什么啊，她怎么就这个态度。”芳芳哽咽着哭诉，“我真是受够她了，要不是我爸让我和她做朋友，我才不想搭理她，仗着自己家条件好，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她不想想，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和她做朋友。”
杨晨晨听出来，芳芳是在说她，她也觉得白天自己的态度有些伤害到芳芳了，所以并不介意芳芳具体都说了什么，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两步，让她更清楚听到程之豪的话，“晨晨没有恶意的，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毕竟她家里情况很特殊，她需要你这个朋友。”
“对不起她的是他爸，她口口声声说要把后妈和那个哥哥赶出去，可这么多年了，她不是还好好和人家相处么。”芳芳仍旧在哭，“我知道她很可怜，可她真的很招人讨厌，她就是个拖油瓶，我听说，她妈自从离婚后，就没回来看过她。”
杨晨晨驻足，站在墙壁的拐角处，隐在黑夜里，她握着的刀，反而是亮的。
“我们是晨晨的朋友，不该这样在背后说她。”程之豪的声音呆板中透着怒气，“我希望，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说，更不要在晨晨面前说。”
如果只是这样，杨晨晨要从黑暗里走出来，用举着刀子的手，给程之豪鼓掌呐喊。
杨晨晨觉得父母的离婚闹剧已经堪比狗血剧，可她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更加狗血的。
芳芳用穿着睡衣的单薄身子，冲上去从背后抱住程之豪，年轻女孩一鼓作气地喊，“程之豪，我喜欢你，在你和杨晨晨坐同桌之前就喜欢你。”
“我喜欢杨晨晨。”程之豪掰着芳芳的手，看不到脸，听他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来他很着急，老实本分的人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选择，“你放开手，我们做朋友。”
“你为什么喜欢杨晨晨，就因为她家有钱吗？”芳芳被推开，她恼怒地瞪哀怨地恨，“你说喜欢杨晨晨，可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是知道……”程之豪词穷了。
芳芳又走上来抱他，“那你还让我和你们一起出来玩，其实你也喜欢我，只是没有比较出来哪个更喜欢，对不对？”
程之豪真是怕了她了，他跳开几步，“我同意你来，是因为你是晨晨的朋友，我以为你来她会更开心，现在看来，是我决定错了。”程之豪说完，赶快离开，甚至边走边扯正自己的衣服。
芳芳站在原地，冲着他的背影喊，“我讨厌杨晨晨，她是个麻烦精。”
杨晨晨回到房间躺了快半个小时，芳芳才回来。
芳芳刻意减轻动作，杨晨晨翻了个身。
“晨晨，对不起，今天下午是我反应太大了。”芳芳主动说，“我是看程之豪只和你玩，你又不搭理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才拉着程之豪一起拍照的。”
“哦，没关系。”杨晨晨说，又翻了个身。
芳芳笑着，她不知道是真没心没肺还是别有深意地说，“我就说你不是小心眼的人，程之豪还不相信。”
“嗯，我很大方的。”
第二天，杨晨晨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程之豪和芳芳再三挽留，杨晨晨还是去意已决，她还抱着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双肩包，独自坐上火车，又去了其他城市，转了两天才回家。
在回家的火车上，她无意中打开，出来前蒋沈韩给她的黑色塑料袋子，以为会是吃的，可是摸起来只是硬邦邦的纸盒子，拨开袋子，露出里面的包装盒。
“嗬。”杨晨晨冷笑一声，连带着袋子扔在桌上的盘子里。
脑中却留着那几个陌生的字眼：零距离、薄款、极致体验
想着那个人，塞给自己这个东西时候，可能有的心理活动，杨晨晨越想越乐，乐着就真的笑出声来。
别人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可能她的确，就是个傻瓜。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