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向南》姜麻豆ZZ

6、异落客栈

　　过了一日与沈姐姐道完别，我就离开了苏家，本想和苏陈道别，只是他不得空，未从军营回来，这也好，我与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骑着我的马飞驰出业临城。
　　在官道上悠闲的欣赏着阡陌交通，屋舍俨然的田园风光，这派安详的景象若是打仗又会是怎么样的天翻地覆。我调头，往我的归宿——姜城奔去。一切的开始就是这里，那就从这里开始了结吧。
　　现今五国鼎力，各国的边疆地界都还算是清楚，唯独一座城池——姜城，是五国的交界处，几百年来无论九州的格局如何变化，都没有哪国能把姜城收入囊中，掌控姜城的夕冯庄更是神秘。
　　快马疾驰，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分，赶到姜城。
　　沿街见到一家客栈的名字叫“异落”比别家什么“安”什么“福”的都要别致，便选了这家落脚，小二领我去客房时，我问他，为什么客栈的名字如此的新奇，他憨憨一笑，老练的回答：“我们掌柜本就是个书迷，也算是个风雅之士吧，承了父母的家业，办了客栈，广交天下文雅之士。有次，龙国寺的寂方主持在我们客栈小住了几天，临走前说这里是“异乡，落林三秋之地。”掌柜就取了其中的两个字做客栈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你帮我挑个靠窗的位置，准备几个小菜，我在房间休息片刻便去吃饭。”到了客房，我吩咐小二几句，坐下喝了杯茶，站在窗前，想着，寂方主持德高望重，师父和他交情不浅，也时常和我提起，当初带我进无量山之前，寂方主持曾经想带我入空门，算了我的生辰八字，和佛门无缘，只好作罢推给了师父，怎么说都是和我有点渊源，有幸定是要会会这个前辈。
　　再坐了一会，小二过来喊我去吃饭，吃饭的地方极具风雅，各个包间都有个名字，听小二说，不同的包间装饰不一，因我没有吩咐要什么包间，又是一个人便给我安排了一个极安静的包间叫“罄书斋”，很是欢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另一边的景象和街上的人来人往，与业临城大相径庭，业临城皆是买卖的店铺，行人也是一般的平常人家，姜城却是以武馆、论书馆居多，行人大多是青衣打扮的文人墨客或是剑客，看来没有明文条规的束缚姜城倒是少了几分市井味，多了几分文化味。
　　思绪被敲门声打破，小二在门外问道：“公子，有位苏公子说认识你，想要与你拼桌，不知你可否愿意。”
　　苏公子，我刚出无量山，统共就认识几个人，还有哪个苏公子呢，起身开门道：“愿意，愿意，请进吧。”
　　苏陈今天穿得倒很是素净，一席印文白衣，腰间挂了一枚青色玉佩，头发用一根镶金丝墨色发带束起，手执一扇，扇上简单的勾勒着层叠的青山，翩翩几步，落座在我对面，小二把菜式摆好，阖门出去了。我和他互不说话，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每次我和他的开场白总是很磨人，现无缘无故被他找上门来，我认为，我无论讲什么都是无用，于是，斟了一杯他带的酒，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举起酒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
　　“在下未报救命之恩，姑娘就不辞而别，在下，甚是为难。”他字字清晰，听着倒是没有几分为难，更多的是生气，似乎在怪我的不辞而别。
　　我放下酒杯，笑了笑，回答：“我像沈姐姐辞别了呀，苏将军日理万机，我不便打扰，这几日的款待就当你报恩了吧。”
　　苏陈蹙了蹙眉，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我带出无量山的，也应该由我带回无量山。”
　　我挥挥手，推辞道：“我可能还要一些时日才回无量山，今，就此别过吧。”
　　“姑娘待多久，在下就陪姑娘多久。”苏陈不依不饶，这次换我蹙眉了，这句话说得倒是好玩，像是我娶了他又要丢下他一般，他一想眉蹙的更紧了，怕是也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妥吧。
　　“苏将军真是说笑。”怕他难下台阶，我只好应付。
　　“家父临死前，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不让你出任何差错。”
　　苏木，你又不再欠我什么，欠我的也早就还清了，何必再扯上苏陈，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又有几时是理得清的呢。
　　“成交。”没等他说完我就伸出手，送上笑脸。
　　苏陈用扇子碰了碰我的手，把我从思索中拉回来。
　　我和苏陈相视一笑，总觉得把自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