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向南》姜麻豆ZZ

11、为凤会琴

　　过半月就是爹爹的忌日，挑了个日子，循着薄雾，带着几个丫头前往龙国寺，在无量山我只能面朝天南地北，对着漫山的海棠花三拜九叩，今时今日，我定是要亲自去拜祭。
　　行了两日路，想着往后的路也不远，再加上近日天气实在炎热，便在定安城逗留了几日，想等着稍凉快一点再赶路。
　　定安城并繁华，却因一个“雅安阁”而出名，阁中每日有许多文人在这里“附庸风雅”，运气好能遇见大家在这里抚琴吟诗。雅安阁是夕冯庄废了很多心血建造起来的，夕冯庄历久多年不被任何国家归顺，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的的确确是有它存在的道理，就算是到了我这“败家女”手来，几年不管，也还是风调雨顺，九州大地到处是夕冯庄撒下的网，我对这些事并不上心，以前小没有心思，现在没有兴趣，也就让金凌随意弄弄。
　　在雅安阁的几日，我倒是见到了几个很有天赋的琴师，混在人群中听了几曲，到也有几番滋味，茶过一盏也悻悻的回屋自己倒腾事情去了。
　　今日，听了半曲，很是无趣，便回屋调试了一下凤头琴缓缓弹了几个调，甚是没意思，看着门口金凌为我精挑细选的丫头，心生“歹意”，清了清嗓子，对着最娇俏的一个喊道“凤鸾，过来。”
　　凤鸾微抬眼，羞涩的抿着嘴，等着我吩咐，她发髻上很是精巧的粉色风信子衬着她粉润的小脸更是可爱，我半撑着头，说“金凌说在同辈中最懂事的是你，金凌喜欢的人我也喜欢。”
　　看着凤鸾的脸渐渐红透，水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是惊又是羞涩的看着我，小嘴微张，呆了一会，轻声说“城主要是无趣凤鸾就带着城主出去走走吧。”
　　我挑了挑眉，这丫头心和金凌的一样细，我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见凤鸾没有什么反应，我一把拉过她的手很是强硬的拽到椅子上，“走走就算了，这暑热天的，你陪我聊聊就好。”
　　凤鸾不做声，我继续调戏，“金凌没有告诉过你，我无聊该怎么办吗？”
　　凤鸾偷偷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金凌姐姐说，如果城主和我们讲多余的话，随便听听就好。”
　　“金凌真是明白我呀，呵呵”我想努力用笑化解一些尴尬，凤鸾突然抓住我的手，咽了咽口水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说“金凌姐姐教我做事但是城主才是我唯一要听命的人，金凌姐姐是怕你胡来。”
　　我嘴角抽了一下，怕我胡来，我到底会干什么啊，真是，不禁笑出了声，门口忽进来一个丫头跪在地上，说是找凤鸾，我看着凤鸾突然凌厉的眼神，站起身来，盘问着，小大人的样子很有金凌当年替我收拾烂摊子的样子，我仍是半支着头，等着那进来的丫头走出去后，凤鸾走到我跟前问我“城主，有人向平君下战书，筹码是凤头琴。”
　　“凤头琴？那平君是答应了吗？”
　　“是，平君答应了，就在今晚，荷姝房斗琴。” 我伸手抚着桌上的凤头琴，天上地下只这一把，况且无人知晓它的下落，凭空又多了一把出来，里面的玄机也是不浅。平君向来自负，不轻易与人会琴，今日倒是有点反常，“那就去看看吧，反正是无聊。”
　　我又吩咐凤鸾道“今晚都留意一点吧。”
　　凤鸾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众人皆知平君是夕冯庄的人，公然向平君下战书，醉翁之意不再酒，那就看看有多少能耐。嘴角不禁上扬，觉得很是有趣。
　　月明星稀，我坐在荷姝房中的最偏僻的小房间里，房门有帘子掩着，正堂已经坐满了人，偶有丫头小斯从各个小房间进进出出，或是稀稀疏疏的耳语也是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樱花酒的味道，今日是满月，月色透过帘子斜映在樱花酒上，几朵花瓣沉沉浮浮，
　　琴音微微催动着酒面，带着一点半点微醺，滑过残缺的月影，眼前雾气厚重，我挑起帘子看到月光一层一层打在青萝色薄纱上，风随着琴音撩开薄纱，月色又一阵阵的倒在弹琴人月牙色的外衣上，指尖一挑一勾，纵使月色如何辗转反侧，执琴音为冰霜，打散听琴人的防备。曲罢，弹琴人抬眸，微张唇，说到“潇湘水云”。
　　潇湘水云我只听过两次，一次是在爹爹的回忆里，一次是在苏木的回忆里，顾颜辛的一曲潇湘水云到底是绝世无双。
　　我再看看堂上那张和顾颜辛有四分相似的脸，对凤鸾说 “平君又要多一把凤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