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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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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人是残忍的,也是温柔的;人的心中若是只装着自己,那么在为自己战斗的时候,便会伤害他人;人的心中若是有了别人,那么在为别人战斗的时候,也是在为自己战斗。
Track25
这是一座欧式的庄园,三面环海,另一面靠山,巴洛特风格的建筑,田园式样的花园,透过暖房的玻璃,一望无际的大海跃然眼前。
“小子,你又跑这里来了”。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右手拿了杯咖啡,左手拄着拐杖,我转过头正对上他视线,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巴尔特菲尔德先生”。
男子来到我身边,喝了口咖啡,也开始眺望起大海“你还真是喜欢看海,有什么原因吗”?
“因为能让自己平静,只要像这样看着海面,就好像可以暂时忘记一切,战争、死亡、痛苦,所有讨厌的事都能忘记”。
“你这是在逃避吗”?
“|哎”?
我转过头望向身边的人,那个只用一只眼睛望着我,另一只眼被伤疤覆盖的人。
“你一直在逃避,不是吗?自从你知道自己的生世,你就选择了逃避,就像你下意识地逃避与我对视,因为你害怕看到这个”。
顺着巴尔特菲尔德缓缓上举的右手,一道狰狞的伤疤如同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击我的视线,敲击着记忆深处,将我带回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让开,不要挡路”。
“基拉大和少尉,我们是奉命来接你的”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来到我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我想回去的话,自己会回去,不用人接”。
“对不起,请您配合一下”那人示意了一下,几名大汉围了上来。
几分钟后,我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街上的人纷纷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不远处,警笛声渐渐靠近,我迅速地退到路边,避进了一条小巷里,向着巷子的深处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来,我才停下,摊软地靠墙坐着,大口地喘息着。
抬头望了望,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路灯矗立在墙边,由于年久失修,灯光已经很昏暗,还有几盏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突然,一阵躁动将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一对闪着光芒的眼睛,心头升起一股恐惧,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可那对眼睛似乎对我产生了兴趣,慢慢地靠拢过来,它每靠近一些,我的心就纠紧一些,渐渐地它加快了速度,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它跳了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阿斯兰,救救我”。
我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等待着什么发生,可是除了觉得有东西落在身上,还有些痒痒的感觉,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喵~~~”。
“喵”???
慢慢地睁开眼,我竟然看见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它好奇地望着我,时不时地轻舔我的脸颊。
“喵~~~”。
“小猫咪,你可把我吓死了”。
将小家伙抱起,捧在怀里“你也和我一样无家可归吗?不,我有家,只是我不能回去,因为,我害怕,真的好怕”。
小家伙用脸蹭了蹭,像是在安慰我。脸颊有些暖暖的,湿湿的东西流下,我收紧怀抱,与怀里的小生命相互依偎着。
突然,小家伙从我的怀里挣扎出来。
“小猫咪,你要走了吗”?
听见我的声音,小家伙停止了脚步,回头望着我。
我站起身,向它走去,却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
一道光束闪过,小家伙的头被打碎了,紧接着,没有半秒的喘息,小小的身躯还没来得及倒下,如同雨点一般的光束从天而降,小身影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如同石像一般地矗立在原地,无法思考,也不愿思考,我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回归原位,可是,终点在哪里?如果死亡是这场噩梦的终点,那就请快些降临吧。
杀人的激光渐渐向我靠近过来,可我已经无法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作出任何反应,甚至无法察觉迅速向我靠近的两个人影。
“喂,喂,你不要发呆啊”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处街角,特殊的地理位置很好地掩护了我们,阻挡着敌人的攻击。
一名红发青年用力地拍打着我的脸“队长,他样子有点奇怪”。
“看看他有没有受伤”稍稍年长一些的男子,一边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一边命令道。
“没有,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
“好,通知其他人,目标已回收,掩护我们撤退”。
“是”。
感觉手被人扶起,挎在对方肩上。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一波猛烈的攻击向我们袭来。
“为了蓝色纯净的地球,新人类都去死吧!!!”一阵阵的爆炸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我看见不断有人向我们冲来,倒下。
“队长,对方人太多了”。
“闭嘴,达克斯塔,你背着他跟在我后面,动作要迅速”。
“是”。
我们且战且退,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掩护我们,也不断有人倒下,我们就这样踏着一条血红的道路前进。
“巴尔特菲尔德先生,增援已经到达,你们那里的情况如何”通讯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就好像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露。
“哦,是小姐你啊,我们这里的情况可不容乐观”男子一边阻击着敌人,一边故作轻松地回答。
“我知道了,请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派人处理”通讯中断,那个熟悉的声音也消失在了嘈杂的枪声中。
渐渐地,敌人的攻击变弱了,枪声和爆炸声也不再频繁。
“队长,后方道路已经疏通完毕”。
“好,就从那里撤退”。
男子来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拽起“喂,振作一点,我们要走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突然有什么掉落在我们身边,我看见男子睁大的眼睛,瞳孔急速收缩。
“快趴下~~~~~”话音未落,巨大的冲击力已将我们撞飞出去,重重地落地。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多久了,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火光,一片狼藉,惨烈地情况让我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久之前,一颗炸弹在我们身边爆炸。
缓缓地支起疼得要死的身体,目光本能地搜索起幸存者,红发青年靠着墙体的掩护继续阻击敌人,看来他伤得不重,见我正望着他,青年开口道“你没事吧,快去看看队长,他伤得不轻”。
顺着青年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人影依靠在墙边,满脸的血迹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艰难地爬向中年男子,从近处看,他的伤势更严重,左脸一片血肉模糊,还有右腿裂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地外涌。
我将外套脱下,给他作了简单的应急处理,可是血还是不断地涌出,很快便将外套给沁红了。
“怎么办,阿斯兰,我该怎么办”?
我颓废地跪坐着,脑中闪过满身是血的阿斯兰、尼高尔、工藤,还有许许多多我为他们做过维护,却没能回来机师。
“最强的新人类也会哭吗”?
“巴尔特菲尔德先生”我惊讶地望着眼前已经奄奄一息,却还保持着一张笑脸的人。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刚才听到你和拉克斯的通话,是拉克斯让你们来保护我的是吗”?
“哎,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我死了那么多人,不值得”。
“怎么会不值得,你可是最强的新人类,所以人类的梦想”。
“不是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能保护住得太多了,而现在又有那么多人为我而死,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讨厌”。
“你那么想就错了,基拉大和,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为他人牺牲,说到底人还是为了自己,只是,有人是为了利益,有人是为了理想,所有的人类也只是为了自己心中坚信的真理而活着,就像那些正在阻截我们的蓝波斯菊的笨蛋们,他们为了抹杀而战,而我们为了生存而战,谈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大家的信仰不同罢了”。
“巴尔特菲尔德先生”我为眼前人独到的见解而感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地为了保护而战,可是这样的战斗真的好累,所以当被人冠以最强的新人类时,我觉得肩头的负担再次变得沉重,最强,那也就意味着最大的责任和悲哀。
“队长,增援已经到了,拉克斯小姐也亲自来了”青年激动地向我们挥手示意。
我们抬头望去,一道粉色的霞光将我们的眼眸点亮。
“基拉,巴尔特菲尔德先生”拉克斯欣喜地向我们跑来,一把扑进我的怀里。
“拉克斯,我身上很脏”。
拉克斯摇了摇头,双眼含着泪光“没关系,只要基拉活着就好”。
“你不该来这里,太残酷了”。
“基拉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因为我和基拉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再平凡不过人类”。
“咳咳,拉克斯小姐有些偏心哪,我可是伤得比较重的那个”一旁正在接受治疗巴尔特菲尔德抱怨道。
“啊,巴尔特菲尔德先生您的伤不要紧吧”拉克斯离开我身边,向着重伤员走去。
就在此时,一直跟随在拉克斯身旁的“HELLO”突然大叫道“危险,危险”,我也同时注意到了不远处一栋古老的建筑物里奇怪的动静,当我确认那是一把狙击枪时,一道激光已经射穿我的身体,世界也顿时倾斜起来。
当然,我没有死,激光只打中了我的左肩,拉克斯将我接去了她家一处秘密的别院静养,这件事没有对外宣布,就连阿斯兰也只知道我和拉克斯在一起。
就在静养的这段时间里,拉克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尤连响博士;进行了一场疯狂的研究,最强新人类的培育;造了一台疯狂的机器,人工子宫。博士利用自己和妻子的遗传基因,培育出了最完美的新人类,而妻子却在产下一个女婴后不久,便去世了。
一个疯狂的组织,蓝波斯菊;一个疯狂的信念,灭绝新人类;一场疯狂的屠杀,狙击最强的新人类。他们袭击了研究所,杀死了所有的人,那个出生不到一岁的婴儿也失踪了。
后来,有人追查到,那个孩子被奥布酋长乌兹米尤拉阿斯哈秘密保护了起来,虽然曾经有人对阿斯哈施加压力,逼迫他交出那个孩子,但从没有人得逞过。
于是,这个孩子在奥布平静地生活了17年,直到一场意外将他带回到了原本的命运轨迹上。
那个孩子叫做基拉大和,博士和他妻子所生的女婴叫做卡嘉丽尤拉阿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