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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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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谭家兵送一箱银钱入山,白穆潆一路跟踪至山洞口,至晚方归。
第二日,谭家兵送一箱珠宝入山,白穆潆一路跟踪至山洞口,至晚方归。
第三日,谭家兵送两箱珠宝入山,白穆潆带人一路跟踪至山洞口,待谭家兵走后,入洞开一箱,取走银钱,转移至白家别院。
第四日,谭家兵送两箱银钱入山,白穆潆带人一路跟踪至山洞口,待谭家兵走后,入洞开两箱,取走银钱,转移至白家别院。
第五日,谭家兵送两箱珠宝入山,路遇劫匪,两箱珠宝均被劫走。白穆潆带人入洞开两箱,取走珠宝,转移至白家别院。
第六日,谭家兵送一箱银钱入山,路遇劫匪,银钱被劫走。白穆潆带人入洞开一箱,取走珠宝,转移至白家别院。
第七日,谭家兵送一箱银钱入山,路遇劫匪,银钱被劫走。
第八日,谭家兵携空箱诱敌,无奈劫匪狡猾,剿匪失败。
第九日,谭家兵携半箱银钱诱敌,劫匪设陷阱,银钱被劫,剿匪失败,谭文俊大怒。
“报告大帅,我们本来都追到了那伙劫匪,可是他们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被派去剿匪的人汇报道。
“废物!我要你何用?”谭文俊气得拍裂了一张桌子。
“大帅息怒!他……他们真的是神出鬼没的,我们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能看到个个身穿白衣,披着长发……大……大帅,您说他们不会是鬼……鬼吧?”
转眼再看,那人已是捂着半边脸,嘴角流着血。谭文俊怒道:“下次再敢胡说八道,我一枪毙了你!滚!”
第十日,谭文俊携兵亲征,誓剿灭土匪。
“常副官!带三分之二的人,随我去剿匪!”
“大帅,三分之二,会不会太多了?”常副官心存疑虑。
“不多!本帅今天誓要剿灭那帮土匪!”谭文俊气势汹汹。
“可是,只留下这么少的人,怕城中有变啊!”常副官随谭鸿博打过几次仗,心中还是有一些算计的,对于这个件事,还是有些犹豫。
谭文俊却丝毫不给他面子,“我是大帅还是你是大帅啊?常副官,你不要仗着和我爹打过几次仗,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我才是大帅!”
“是!我现在就去安排人和大帅一起去剿匪!”常副官不敢再多言,只得遵命,却在转身之后不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常副官刚走,就有士兵来报:“大帅,那窝土匪在玉诺山附近出现了。”
谭文俊听完面露凶光,大步迈出了屋子,走到了军营,见到士兵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勃然大怒:“常副官!我说要三分之二的人,这些是多少人?”
“回大帅,一半。”常副官见瞒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
“常副官,你懂不懂什么是军令大如山?你信不信我毙了你?”说话间,谭文俊就已经把枪拔了出来,顶在了常副官的脑门上。
“大帅,我也是怕城中有变故啊!”常副官还在努力说服他,可惜并没有作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剿匪!城里面都是咱们的人,能有什么变故?快去给我调兵,不然……”他没再说话,而是对天放了一枪,常副官只好又调了一些人出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奔玉诺山而去。
他们出城之时,白穆清刚刚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雪瑶,取本小姐的战袍来,要打仗喽!”
半小时之内,整个诺镇的守卫大换血,白家人终于在四年之后重新掌控住了整个诺镇,这一切发生地悄无声息。城外的谭文俊还在与“土匪”做着斗争。
谭文俊带着谭家兵在大张旗鼓地搜着山,突然,一个兵喊道:“我的枪!”大家的目光都向他投去,谭文俊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那个兵吓得跪在了地上,“大……大帅,我……我的枪,突然被人抢……抢走了……”
“谁?”
“我没……没看见……”
“废物!”谭文俊气得抬脚就踹在了他的心口。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的枪也被抢走了。有人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大帅,人往那边跑了!”
“给我开枪!”谭文俊下了命令之后,谭家兵纷纷举枪向那个方向射击,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紧接着,不断有人枪被抢,一通通射击几乎没有断过,可是依旧没有效果。最后,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谭文俊身后,拔走了他腰间的手枪,可是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又消失了。只听得一阵娇俏的笑声:“哈哈哈哈……哟!这个俊俏的兵哥哥是谁啊?不如来做我的压寨相公如何啊?哈哈哈哈……”
谭文俊没说话,只是对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连开了三枪,却听到笑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哎哟!兵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就知道动手啊?难不成是个哑巴?啧啧啧,可惜了……”
“女土匪!你别太嚣张了!”然后又是连开三枪,可是声音又从新的方向响起了,“小相公,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
这一回,谭文俊没再开枪,而是说道:“女匪!有本事你出来和本帅正面较量,躲在林子里算什么好汉?”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汉啊!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一心想着能嫁个像你这么俊俏的相公而已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咦?难不成小相公你盼着被一个好汉劫走,去做个压寨夫人?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啊哈哈哈哈……”这一次,声音好像离他们近了一些。有人看到一个白影伴着笑声从眼前掠过,眨眼间,却又不见了,吓得大叫:“鬼啊!”一瞬间,队伍就乱了起来。
谭文俊对天放了一枪,怒吼道:“都给我闭嘴!不过是几个女人故弄玄虚,看把你们吓成了什么样子?都给我把枪端起来,全方位射击!”顿时,空气中飘满了硝烟的味道,但是,除了一两只飞鸟和一些树木,并没有任何东西被击中。谭文俊看了看周围,命令道:“给我搜山!我今天一定要端了这个匪窝!”
谭文俊还在一心搜山的时候,偌大的帅府已经换了主人。白穆清忙着换防,苏皓驰和舒维祯则带着一些人去缴了谭家留守的所有士兵的械,又见白家兵,诺镇的百姓纷纷跑来围观。舒维祯抓住这个机会,准备把真相调查清楚,“乡亲们,你们相信舒家几百年来的家风家品吗?”
百姓纷纷交头接耳,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轻易发声。这个时候,苏皓驰站了出来,“我代表白家表态,我们相信舒家几百年来的家风家品,我们相信舒家是清白的!你们相信吗?”
大家一看白家表了态,这摆明了是两家一起向谭家宣战,这些年来谭家害了不少人,尤其是谭鸿博去世,谭文俊继任大帅之后,所以现在有这个机会,大家当然会抓住。大家的呼声证明了一切,“相信!”
“那你们今天愿意与我一同进入帅府,去把谭文俊陷害舒家的证据找出来吗?”
“愿意!”
“只有一点,搜府可以,不能乱砸乱抢东西,否则,照价赔偿!”
这话一出,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舒维祯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咳,这一点是白家穆清小姐再三强调的。她说这件事结束之后,会将谭家从各家各户抢走的东西纷纷还给大家,如果东西已经不在了,也会折合成现钱补给大家,所以帅府里的东西,还请大家不要乱砸乱抢!”听到是白穆清吩咐的,而且以后还能把之前损失的拿回来,大家开始纷纷表示同意,果然还是白家和舒家仁义啊。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帅府,从早上一直搜到了傍晚,有人发现了小院中被软禁的谭家兵的亲属,有人发现了谭家放置家财的密室,在里面还发现了自家的东西,有人发现,这间密室后面还有一间更隐秘的房间,里面装的东西,让大家大吃一惊,连忙让人叫来了舒维祯和苏皓驰。他们看了之后,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多鸦片,谭文俊到底想要做什么?”苏皓驰看着这些东西,感叹道。
舒维祯叹了口气,说道:“他想干嘛?毁了整个诺镇呗!让人染上烟瘾,花钱和他买烟膏,直到倾家荡产!多几户这样的人家,整个诺镇就会处于一种精神萎靡的状态,那时还不更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苏皓驰仔细一想,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向围观的百姓鞠了一躬,“乡亲们,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差点酿成大错!”
“哎呀苏少爷,您这一礼我们受不起啊!这几年如果不是有您和大小姐在,这诺镇恐怕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就是啊!苏少爷,您千万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谁不知道谭家霸道,在诺镇只手遮天,很多事情要想瞒过大家,那是轻而易举的啊!”
苏皓驰感动,又向大家行了一礼,“我代表白家谢谢大家了!”
这时候,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人,跪到了舒维祯脚下,不停地磕头,原来是药铺的一个伙计。“少爷,您杀了我吧少爷!是我对不起舒家,对不起您!鸦片是谭大帅……不……谭文俊给我,让我放到药铺里的。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他囚禁了我娘和我的妻儿,以他们的性命相逼啊!少爷,我对不起舒家多年的栽培,求您赐我一死,饶了我的家人吧!”
舒维祯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带到了帅府的正厅中,正厅里面坐着的,都是以前被谭家软禁的人。有一个小男孩,看见那伙计的一瞬间就扑了过来,哭着说:“爹!我好想你啊爹!我想回家!”随后,又有一老一少两个妇人互相扶着走了过来,四个人抱作一团大声哭着,那哭声,另围观的百姓都动容了。
舒维祯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问道:“你在药铺做了多少年了?”
“回少爷的话,八年了。”
舒维祯点了点头,“八年,那简单的方剂应该都会配了吧?”
“回少爷的话,是。”
舒维祯叹了口气,然后笑了笑,说道:“学了八年了,你要是一死这一身本事不就白费了?以后好好干活,将功折罪吧!回家去吧!”
那伙计还没反应过来,舒维祯就已经走了,还是他的妻子拉着他,朝舒维祯走的方向磕头,边磕边说:“多谢舒大少爷!多谢舒大少爷!”
谭家兵中,也有不少人今天终于和家人团圆了,一个个对舒白两家感恩戴德,纷纷找到了苏皓驰,“多谢苏少爷搭救家眷之恩,小的愿永远追随苏少爷,此生无悔!”苏皓驰当然都答应了下来,他家穆清大小姐说过嘛,施恩永远比威胁更能得到一个人的忠诚,那就都收归门下吧哈哈哈……反正军营那边的事也不用他多操心!
此时,夕阳西下,谭文俊搜山带着兵搜山搜了一整天,却丝毫没有进展,常副官走到他身边说道:“大帅,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今日先回吧!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了,咱们又没带给养,不好安营扎寨啊!”
谭文俊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知道副官说的没错,只好一咬牙,下了命令:“全体撤回!明日再搜!”
下了山,遥望城门,发现有一个人站在城楼之上,不知要做什么,他连忙快马加鞭,到了城楼之下。楼上那人一身素白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正笑着看着他,若这人的白色衣裳不是那一身软甲战袍,若这个人不是白家穆清,那对谭文俊来说,将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谭文俊看了看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城楼上的那个女人,说道:“白穆清,本帅剿匪归来,你快将城门打开,让本帅回府!”
白穆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不开!”
“开门!”谭文俊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然而,白穆清还是那两个字,“不开!”
“你开不开门?”声音又冷了几分。
“不开!”
“白穆清,你到底开不开门?”谭文俊这一次直接怒吼了出来。
白穆清也收起了微笑,不耐烦地说道:“谭文俊,我说了多少遍了?不开!不开!不开!你烦不烦啊?”
谭文俊默默握紧了拳头,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白穆清耸了耸肩,答道:“你看不出来吗?剿匪啊!”
“什么?”
白穆清无奈,让旁边的雪瑶拿了个扩音的东西过来,放在嘴边高声喊道:“谭文俊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我说!我要剿匪!”
雪瑶早早地把耳朵捂好了,看着城楼下谭文俊被吵得直揉耳朵,不禁笑出了声来。被白穆清瞪了一眼,“笑什么?严肃点!打仗呢!”
雪瑶清了清嗓子,然后憋着笑,说道:“是,小姐,我严肃。”
城中,自幼练武,耳力极佳的舒维祯和苏皓驰刚刚回到舒府,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茶喷了出来,然后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始哈哈大笑。而和他们坐在一起的陈逸柔还是一脸茫然,问他们:“怎么了?”
两人同时摆手,说着“无事,无事。”然而下一秒钟,又同时站了起来。
“去看看吗?”
“好!”
两人一起大笑着往城楼走去。
城外,谭文俊缓了缓才说道:“要剿匪你去山里剿!现在拦着我,不让我进城是什么意思?”
白穆清还举着那个大喇叭,说道:“本小姐剿的就是你!谭文俊,你害了我诺镇多少兄弟姐妹?开地下赌场,玩阴的,开地下钱庄,利滚利,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才是最大的匪!哦,对了,谭大匪,你藏在家里的鸦片我们已经找到了,舒家清白已明!你私自囚禁的那些士兵的家眷我们也已经给放出来了,现在都妥善安置好了!你的帅府啊,现在已经不是大帅府喽!”
“白穆清!”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白穆清反而笑了出来,“本小姐在这呢!叫我何事啊,谭大匪?”
谭文俊看着后面的兵也跟了上来,直接命令道:“给我攻城!”
白穆清看着他,摇着头说:“啧啧啧,一点儿都不文雅,打打杀杀的!还有啊,你和你爹不是一直都看不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吗?就相信枪杆子战胜一切!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败在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之下的!”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对了,你软禁你家士兵的家属的时候,可够狠的啊,几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连张床都没有,据说一天还只给他们一碗米汤喝?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惨哦!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已经在舒府和白府吃上饱饭了!将士们,你们别担心了啊!”
听到这些,谭文俊身后的一部分士兵已经开始躁动了,他看到之后赶紧说道:“不要听那个女人胡说!都给我攻城!”
白穆清趁这个时间,已经让弓箭手做好了准备,而且吩咐他们,看到情绪有波动,犹豫不决,不积极出战的不射。这些弓箭手早已训练多年,各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领,在战场上更是不含糊。谭文俊和他的一些兵也不停地在向城门和城楼上射击,然而向上射击本就不易,而且射程有限,等到他们子弹都打完了,也只是让几个白家的兵受了轻伤,而自己的兵,已经死伤近半数了。常副官连忙劝道:“大帅,咱们的子弹已经没有了,现在又没有防身的工具,还是先走吧!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谭文俊自己的胳膊也中了一箭,知道再战下去也是徒劳,只好带着自己的兵逃跑了。
白穆清微微一笑,用喇叭喊着:“谭大匪,我的阵法还没用上呢!你跑什么啊?”城上的士兵看着那些远去的人,欢呼了起来。
白穆清把手中的喇叭交给了雪瑶,然后对士兵们说:“明日开始全体休息三日,三日后,玉丰山集合,继续训练!以后,还有硬仗要打呢!对了,下面那些人,找地方把他们葬了吧,也是英勇,只是可惜,跟错了人!”
此时,城内早已聚集了很多百姓,大家都在欢呼着终于送走了一个瘟神,也在迎接着他们的女英雄的凯旋。然而这位女英雄,一下城楼就晕了过去。
白府内,一个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人正在替白穆清诊脉,这个人就是被谭文俊抓走的舒家药铺的郎中——齐晟,他刚回到自己家中,正要梳洗一番,就被自家大少爷抓来了白府,替白家大小姐诊脉。
“齐先生,穆清怎么样了?”连雪君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白穆清,甚是心疼。
“回夫人的话,小姐只是前些日子风寒未愈,加上近几日太过操劳,所以才会晕倒,多休息几日也就无事了。”
“和她以前中的毒无关吗?”
“夫人请放心,无关。小姐现在吃的药已经在慢慢地将体内的毒清掉了。”
连雪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就好。多谢齐先生了!皓驰,带齐先生去厢房梳洗一下,再给先生准备一些饭菜。”
齐晟向连雪君行了一礼,“多谢夫人。”
当晚,舒维祯收到了一封信,上书:“白小姐体内之毒似有严重之趋势,还望少爷速想办法,否则白小姐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