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似水如烟》思我悠悠

11、第七章 枫（下）

　　时间飞逝，天气越来越冷，入冬了。
　　这半个月，我不停地在琢磨皇帝那句话。我变了吗？变了吗？
　　嗯，的确变了，爱胡思乱想了。
　　寻思无果，我决定不再浪费脑细胞了。
　　小十八已经搬出皇宫住进了宣阳王府，旁门左道听来德太妃似乎被软禁了。少了平日小十八的活泼笑声，蓦然间我觉得有些不习惯。
　　秋灵进来，推开了窗户让阳光洒进来，屋里亮堂了不少。透过木窗，我看见远处一片火红，是枫叶红了吧，想不到这个时空也有枫树。
　　“好红啊，真美。”我感叹。
　　“是呀，嘉国的枫叶是最红最美的。”秋灵笑了笑说。
　　嘉国？想不到穿来这里几个月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国家叫嘉国。
　　“秦霜和秦湘呢？”最近她们来的时间少了，我难得与她们见面，生活也枯燥起来，真想哪天干脆逃出去算了，反正皇宫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秋灵回答我：“二位秦美人在丽妃处。”
　　“那我也去！”我一个激灵蹦起来说。秋灵却面色尴尬地叫住我：“娘娘，丽妃娘娘没有宣昭你。”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无精打采地坐下。
　　“娘娘，十日后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诞，皇后娘娘喜爱枫，宴席设在枫园，我们是不是该准备贺礼了？”
　　我想了想，问：“那我们送什么好呢？”
　　她摇摇头。我继续苦思冥想，我个屁点大的嫔，月奉每次领到都被某些太监抽掉大半，赏赐也没有，贡品想也别想，有什么贵重的可以送？难道送个红鸡蛋？那也忒寒酸了。
　　秋灵见我想的苦，便说：“皇后娘娘很通情理，我们意到即可，娘娘会跳舞吗？”
　　我摇摇头。
　　“唱曲儿？”我继续摇头。
　　“吟诗？”我还是摇头，要我吟诗，那还不如直接让我剽窃古人的诗词。
　　“那……娘娘会什么？”
　　忽然灵光一闪，我笑了笑，说：“咱什么歌舞诗词也不用准备，我自有妙计！”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我神秘一笑。
　　古人有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朝这个下怀攻！
　　几天后，下了一场大雨，更加寒气逼人。
　　我冲出房间找到秋灵，瑟缩着说：“暖炉的炭烧完了，还有吗？”
　　“娘娘，没有了，木炭得等下月初再发。”
　　“可是没有了还可以再领吧？”我搓了搓手，问。
　　秋灵的声音有些无奈：“娘娘，宫里太监都是跟红顶白的主儿，哪会给我们领，娘娘再忍忍，马上月末了。”我垂下头，看见她的手上生了冻疮，忙拉起一看，红的紫的，都肿了起来。
　　我捧起她的手，利用热传递做功产热，使劲哈热气，然后搓手。
　　无意地抬头，却看见她眼里满是感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以后分到木炭你房里也燃点，我节省点就行。”
　　接下来几天房里都跟冰窖似的，到了皇后寿诞那天，我的手上也起了冻疮。
　　我拿着寿礼和秋灵朝枫园走去。
　　因为是皇后寿席，我也将自己隆重打扮了一番，上了胭脂水粉，梳了荷花髻，衣服是在没别的款式，只好挑了套比较庄重的紫色衣裙，披件白色披风。
　　秋灵直夸我漂亮，我仔细一看，真是应了那句话：佛要金装，人要包装！
　　匆匆赶到枫园，我在离首席很远的末席就坐。周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坐在自己位子上也不和谁搭话。
　　半晌，随着太监的“嚎叫”——“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我朝远处看去，今天他穿的是明黄的龙袍，眼神犀利依旧；皇后凤冠霞披，长得端庄明媚。
　　一想起他那样对待小十八和他妈妈，我就狠狠把白眼扔过去，却正好被他投过来的目光接住！我一惊，忙要把头撇开，他却眯起眼回瞪我一眼。我有了不好的预感，并且在宴席结束后马上应验。
　　这时我看见华娇、秦霜和秦湘都跟在皇帝后面。秦霜看见了我，浅浅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柔和不冷漠，现在我似乎有点明白，她是个懂得隐藏感情的人。而秦湘冲我甜甜一笑，正要走过来，却被秦霜拉住。
　　我还不介意地笑了笑，在皇后寿宴上跑来末席，也不合礼数吧。
　　“皇后姐姐，这是心茗的心意，祝姐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丽妃送上一对玉如意，带头开始呈礼。一个个嫔妃要么送人参灵芝，要么是古玩玉器，我看了看手中的礼盒，不停给自己打气。我的礼物，一定不会输给其他人。
　　轮到我时，皇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无任何表情。
　　呀！你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我给她的印象分骤减。
　　心不甘情不愿地送上礼盒，她不耐烦地打开，可口上却做足功夫：“多谢姚嫔妹妹了。”
　　盒子打开，皇后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眼影。”没错，这就是我半个月来的研究成果——眼影！
　　我制好各种颜色花草的浸出液，加入一点点蜂蜜，晒干，留下的就是稍微粗糙了点的眼影！
　　“把它涂在眼皮上，可以使双眼更漂亮。”说着我正要上前示范，却被侍卫拦住。
　　“让她上来。”皇后开口，于是我走到皇后面前，替她涂上眼影。
　　末了，下面一片赞叹声，一旁的皇帝也朝我投来略带深意的眼神。
　　太监忙递上铜镜，皇后看了看，道：“本宫很是喜欢这件礼物，赏。”
　　“皇后娘娘。”我开口，她问：“何事？”
　　“臣妾可不可以自己挑选赏赐？”
　　“妹妹要什么？”
　　我说：“臣妾想要每月有足够的木炭。”说完，周围一片唏嘘哂笑。我依旧满不在意，一脸期待地看着皇后。
　　她愣了愣，随即将目光落到我生了冻疮的手上，然后点点头同意。
　　我吁了口气，这样便不用挨冻了！
　　转身回席的时候，隐隐感觉有几道灼烈的目光刺在我背上，回头，却寻觅不到源头。
　　宴席完了，所有人可以在枫园中自由走动赏枫看景。我吃饱喝足，跑去找秦霜她们，却看见她们正和皇后皇帝一起赏枫。
　　我有些丧气，好不容易碰面一次却说不着话。
　　我坐下来，目光绕过人群，看见枫树林火红灿烂，用妖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折了几段枫树枝，便满意地回安香殿了。
　　回到寝殿，我冲了杯热茶暖身子。
　　正喝着，却见公公一脸掐媚地走进来，“恭喜姚嫔娘娘，皇上今晚指了名让您侍寝。待皇上从皇后地方回来，就会召幸娘娘。娘娘快准备吧。”
　　我倏地瞪大眼，“什么——”
　　茶杯砰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