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异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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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否极泰来。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太背了，老天爷偶尔也会给倒霉蛋放放风。现在吴哲否极泰来了，他要放风了！这个放风就是，袁朗去北京开会，一个星期，吴哲去师侦营培训，2个星期，接着又要到信息大队交流学习，3个星期。想起这35天都没有加餐，没有袁烂人，没有额外的文案工作，没有A与反A，吴哲简直做梦都能笑出声来！所以当他在袁朗办公室，听到他的任务的之后，抑制不住的开心毫不掩饰，敬了个礼笑呵呵喊了声拜拜，转身就跑回宿舍收拾行李去了。
35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是在师侦营还是在信息大队，吴哲的待遇都不是老A可以比的。人家可真把吴哲当成个宝捧着。尤其是在师侦营那边，从副营长高城到列兵，都对他很亲切，那个长得一脸纯良的少尉马小帅同学，和吴哲有相似的背景——都是通信专业，技术兵出身。马小帅也曾经参加过老A选拔，所以他把吴哲当成师父，端茶倒水，伺候的那叫个殷勤。还有那个叫甘小宁的家伙，成天就是跟他打听许三多怎么怎么样。按甘小宁的话说，班长三多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信息大队那边女兵很多，吴哲可能跟男人相处久了，看女人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在那边的待了几天就开始思乡——无比怀念老A：那边没这么多异类！异类，几乎没有男人会把女人当成异类，看来我们的少校是个异类！混迹于异类的日子比较难过，在信息大队的任务不是培训，而是交流学习。这个跟培训不一样，不由他来控制进度，所以吴哲在信息大队说'平常心'的频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几乎是熬过去的2星期。任务已结束，吴哲立刻打行李上车，归心似箭的！
回去后第一件事，是去花坛看他的妻妾们，他不在的时候许三多帮他照料，但他从许三多那边听说队长回来之后，就从接手了伺候吴哲妻妾的工作，这可让人不放心！跑到花坛，看到他的妻妾们都被照顾的相当滋润茁壮，夏天植物长得快，一个多月前跟袁朗一起买的花种，已经打骨朵了，是蝴蝶花。吴哲很满意，去他的直属领导那边报到。
吴哲一进袁朗办公室就开始皱眉。简单汇报一下，公事说完了，吴哲坐下，俩人开始闲聊。袁朗一直抽烟，这让吴哲有些生气，因为以前袁朗从不在他面前抽烟，这是在他一时不查着了道，答应给烂人当秘书之后，烂人开始养成的习惯。'不在吴哲面前抽烟'这算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一个多月没见，我倒挺想你的！"袁朗吐出一口烟，慢慢说道。
"想折腾找不着人，你当然得想我！"吴哲笑道，却并不领情。看着烟雾后面袁朗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忽然觉得很亲切，很好看。
“想我了吗？”袁朗问。
“不想！”吴哲回答得十分干脆。
“没良心！”袁朗笑道，又吸了一口烟。
“小生的良心，不是用来浪费的！”吴哲伶牙俐齿的还击。
袁朗也不是省油的灯，喷出一口烟，模糊了吴哲的视线。
那双晶亮的眼睛被烟雾遮住，吴哲小有不爽："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戒烟？"打开窗子，阴天，刮风，看样子要下雨。一阵风灌进来，凉的。
袁朗不为所动，慢悠悠地说："你让我戒我就戒。怎么样？你开口啊，只要你说'袁朗，我要求你戒烟。'我立马就把烟全扔掉！"
吴哲气道："你爱戒不戒，烟抽到你的肺里，关我什么事？！"
"那你就别唠叨！"袁朗继续抽，颇有点吊儿郎当。
唠叨？！吴哲被这个词给惹毛了："少臭美！你以为谁愿意唠叨你？我不是想抽二手烟！"
"那齐桓也当你面抽烟，你怎么没脾气？欺负老实人啊？"袁朗站起来走到上风处，当着吴哲的面，放肆地狠狠吸了一口，一脸的'看你敢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更恶作剧地将一口烟全喷得在吴哲的身上脸上，一点都没浪费。
吴哲不备，被呛得咳嗽起来。袁朗伸手拍吴哲的背，被吴哲一巴掌打开，道："你也算老实人？说这话你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说着夹手夺下袁朗嘴里那根烟。袁朗伸手扣吴哲手腕，吴哲一翻腕让袁朗扣了个空。但刚才扣腕那个招是虚招，袁朗拇指食指一捏，直掐吴哲拇指指根的合谷穴。吴哲食指中指并拢，直刺袁朗手心，化解合谷穴那一掐。袁朗手掌展平，让吴哲手指刺了个空，直切吴哲掌根。吴哲聚指成楔敲袁朗拇指上方的太渊穴，袁朗拇指一挑直刺吴哲合谷，挑开了那个指楔。吴哲握拳向上一托，袁朗就等这一招，手一翻，五指一握，轻巧巧地把吴哲手里那根烟拔了下来。
等再看时，才发现那根烟已经熄灭，是被按熄的，烟头都被按歪了。然后他就看到吴哲脸上那淘气的笑容。袁朗忽然抓住吴哲那只跟他抢烟的那只右手，捏住，不重，却也绝对不算轻。吴哲想抽回，却被抓得更紧，吴哲每扯一下，袁朗手上的力道就加一层，几下过去，吴哲开始觉得疼，顾不上袁朗只用左手跟他斗，他忽然左手一拳，直捣袁朗的肚子，袁朗料到此招，向旁一闪，道："犯规了！"却没放开吴哲的手，同时又惩罚性地用力捏了一下，这下可真疼，吴哲左手成爪，直取袁朗咽喉。只见袁朗忽然低头，对着那个爪子就咬。吴哲对这个怪招吓了一跳，心神一滞，手指已经被咬到了，连忙撤招，百忙中看一眼自己的手指，还好，没掉一块。袁朗当然会抓住这个空档，一手抓住吴哲的领子向后就推，自己还压上去。吴哲一个大弯腰，上半身往办公桌上倒，右腿前伸，绕着袁朗的腿就是一绞，袁朗要是不撤招退开，腿就会被绞抽筋，所以他连忙松手后退一步，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吴哲的脑袋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就看见一阵飞尘扬灰，一个烟灰缸在桌子吴哲头顶上方滴溜溜地转着圈，五六个烟头加上半缸子的烟灰，全倒在吴哲的头发上，一阵风卷过来，烟尘飞舞。
几星灰尘飞到吴哲眼睛里，吴哲眨巴眨巴眼睛，费劲地不让眼泪了流出来，猛一个起身，抬腿就踢袁朗，袁朗退后一步闪开，吴哲站起来，大吼一声："袁朗！"然后低头拼命胡撸自己脑袋，大小烟头往下掉。当他终于把头发里的烟头烟灰清理干净，抬头看时，已见袁朗站在那儿，弯着腰，笑，没有声音，却笑得死去活来。吴哲怒上心头，一脚踢过去，却被整个人搂过去。袁朗身子站不直，笑得浑身抖，手上力也不大，但吴哲就这么被拽过去，被袁朗搂着脖子，也不想挣脱，就跟那个笑得发疯的家伙一起弯着腰站着。看着那个肆无忌惮笑着的人，吴哲忽然有点恍惚，觉得如果能永远这样逗他开心，也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他真的会为我一句话就戒烟吗？他的烟龄比军龄还长。他有时候也蛮疼我的......
袁朗终于不笑了，慢慢平复着呼吸，迎上吴哲的目光，还有吴哲脸上那似有若无的温柔，竟然有点痴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轻轻喷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吴哲忽然向后退了一步，眼光飞快地转向一边，重重吐了一口气，小声说："我......我得走了。"袁朗拉住吴哲，吴哲挣脱。袁朗说："洗洗头！"吴哲有点如释重负地轻轻吐了一口气，走进卫生间，放了一盆热水，一头扎进去。袁朗听见卫生间里水声响，苦笑了一下，拿出一根烟，打了一下打火机，又把火熄了，把那根烟又重新装回烟盒。不到3分钟，吴哲就出来了，头发上还在滴水，径直向外走，没看袁朗一眼。
"等一下！"袁朗道。
吴哲机械地停下来，还是不看袁朗。袁朗迅速走到里边，又马上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干毛巾，走到吴哲身后，开始给他擦头发。
"头发擦干再出去。"
吴哲站得有点僵硬，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不要求我戒烟吗？"袁朗边擦边说。
"那是您自己的事，队长。"吴哲梦游似的回答，很庆幸袁朗在身后，看不见自己的脸色。
"除了戒烟，对我有别的要求或者建议吗？"袁朗继续擦。
吴哲闷了半晌，幽幽地说："："队长，您该结婚了。"袁朗手上停了。吴哲向前一步走出去，打开门，走出去，关门。
袁朗仍然举着那个毛巾，盯着那个被关上的门，似乎笑了一下，转瞬又黯然，放下手，回去放好毛巾，关窗，收拾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烟灰烟头。
过不多时，窗外风雨大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异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