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睡前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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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在警视厅的同事高木俊一是家中的长男，他有个妹妹，高木尾子。半个月前，尾子来警视厅找兄长，俊一正好出警去了，斋藤便安排她在办公室里坐下稍等。尾子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对警视厅的工作又抱有极大的好奇，便和斋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斋藤虽不主动说话，但既然尾子主动开口，他也尽力应答着，最后据高木俊一说，他居然给尾子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随后发生的事猜也能猜到了。半个月以来，高木尾子每周往警视厅跑四五趟，嘴上说是来等哥哥下班，实际每次都来得老早，一见到斋藤就欢欣鼓舞地说个不停。高木俊一大概也知道妹妹的意思了，但上次和加贺一起送受伤的斋藤去医院之后，他就隐约知道斋藤和那位年轻医生的关系了。这种事不好直接告诉尾子，目前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下班后第一时间拉尾子回家，防止她继续缠着斋藤。这一点，斋藤心里倒相当感激。
这天，尾子照例又来了，还带来了自制的饭团分给大家，说是作下班前垫腹的点心。斋藤推脱不下，便也收了。下班后，斋藤和高木兄妹俩一同从警视厅走到停车场，却看见总司的车正停在那里。
见到斋藤，总司立刻下车走过去，在斋藤的介绍下同高木兄妹打了招呼。
“这时候，你怎么来了。”斋藤问。
“今天医院不忙。想接你一起回家。”总司笑笑，目光在高木尾子身上扫视了一番。
“那我的车怎么办。”
“就停在这里吧，明早我送你上班。”说着，总司自然地伸手把斋藤往身边一揽，带到车前，帮他打开车门。
“那我们先行一步了。”关门的瞬间，总司还不忘向兄妹俩告别。
斋藤坐在副驾上，手里还拎着刚才尾子给的饭团。他原本想先放在自己车上，等到了家再处理，没想到会遇上总司。这下可好，拿在手上成了烫手山芋。
“饭团，高木给的？”总司一面盯着路面，一面问。
“嗯。”
“我饿了，给我吃一个吧。”
“你开车呢，吃什么饭团。”斋藤听总司要求吃饭团，不免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总司要不高兴。
“你喂我吃不就好了。”
斋藤只好打开袋子，拿了一个饭团递到总司嘴边。
“嗯，这个女孩子手艺不错嘛。”总司咬了一口饭团，如是说。
斋藤摸不透总司此刻的心思，也无意不合时宜地附和总司对尾子的夸奖，便什么也没有说。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回了家。
回家后总司就没再提尾子和饭团的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斋藤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总司想得太小心眼儿了。但同时又觉得奇怪，总司今天的作风不太像他所认识的总司。他对总司再了解不过了。那人平时总笑他不解风情，但最近尾子看向他时的眼神，连他自己都能察觉其中热切的爱慕，想来以观察力敏锐著称的总司会没发现？而总司处处都好，唯独在这方面，他绝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既然总司不提，斋藤也就不好主动解释什么，便一直怀着好奇又略带不安的心情熬到了睡觉前。他刚洗完澡回到房间，便见总司呈“大”字形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正中，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见斋藤走到床边，他还故意往床边挪了挪，就是不给斋藤坐下的空间。
“你干什么呢，头发也不吹干，枕头都叫你弄湿了。”斋藤皱着眉想要揪总司起来。
“我在等小一你给我讲故事呢。”总司故意强调了“故事”。
“你多大了？快起来。”
“那小一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嘛。”
以前的事，是指维新之后，斋藤所经历的事。那段时间对于总司来说是一片空白，因为他早已归于尘土。
“都讲过多少遍了…”斋藤总是不忍心拒绝总司的这一要求。他知道，当时总司一直期盼着能看到未来的希望，而自己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和他共同见证光明。
“再讲一次嘛，讲讲勉儿的事。我喜欢听。”
我喜欢听。总司这句话像是一记必杀技，每次他想让斋藤讲从前的事，只要这么说，斋藤必然会答应，屡试不爽。
勉儿是斋藤曾经的长子。大概是总司天性喜欢孩子的缘故，他特别喜欢听斋藤讲述勉儿的事。
于是斋藤便在床边坐下，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给总司讲着勉儿小时候的趣事。从他跌跌撞撞地学步，到牙牙学语，再到在新式学校里调皮回家被父亲痛揍…虽已恍然隔世，斋藤在讲起勉儿的时候，表情还是变得很温柔。总司都看在眼里。
“哈哈，那勉儿平时也挺乖巧，你打他，外公外婆肯定不乐意吧？”总司适时地插了一句。
“是啊，高木先生他…”斋藤忽然住嘴。他终于明白总司今晚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讲这些事了——他从前的妻子，娘家的姓就是高木。
“欸？小一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总司玩味地笑着，眼睛直盯着斋藤。
“总司，不是那样…今天你见到的高木，和从前的高木时尾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姓名很像，但完全不是从前那个人……”斋藤有些慌乱。
“嗯？我知道。毕竟我至今为止也没有遇到像你我一样的‘怪人’。但是，她喜欢你是真的吧？”总司拉住斋藤手上的毛巾，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她…今后保证不会来了。”
毕竟高木俊一知道斋藤的情况，今天让总司当面来了这么一出，他就算再不好开口，也会和妹妹讲清楚吧。
“小一，假如她真的是呢？”总司的表情忽然正经起来。
“我都说了不是了。”
“我是说假如嘛，假如她就是高木时尾，怎么办？”
“你还想我怎么办？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可能照原样发生一模一样的事。”
“那倒是，”总司笑笑，“毕竟我现在都27了，还没有死，对不对？”
“少胡说了！”斋藤瞪总司一眼，猛地把毛巾抽回来。
“呐，小一。你从前和她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总是有的吧？”总司忽然问到。
“……算是吧。”
“呵呵呵，小一呀，”总司坐起身来，凑上前捏住斋藤的下巴，“你知不知道，在有些事情上，是不用这么诚实的。”
斋藤愣了愣，心中暗叫不好，但他一只手已经被总司用力擒住了。
“从前我知道自己早晚会弃你而去，所以对那些钟意你的女孩子不仅不介意，还心存感激地希望她们最终能陪你一程，”总司另一只手不老实地伸进斋藤的浴袍，一边伏在斋藤耳边用气流轻声地说着，“但是现在，我可是介意得很。”
“想到我们只在一起五年，而她和你在一起五十年，我就恨不得……一口吃了你。”
斋藤已经连耳朵尖儿都红透了，却是笑着轻轻吐出了一句令总司意外的话：
“那你，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睡前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