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出柜记》沐缙

9、第九章

　　视角： 吴一穷

　　我和那张小哥聊了一整个下午。
　　我告诉了他吴邪这几年的生活状况。他过得很不好，我说。
　　我知道。他轻轻地说道。
　　长久的沉默，我看着桌上的龙井茶，袅袅烟雾氤氲在茶杯上方，小小的一片雾，却浓密的让我看不透对面。
　　终于还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默，果然是老了，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我自嘲的想。
　　“分开，你们不适合。”我尽量使语气放缓。
　　“不。”意料之中的毫不犹疑地拒绝。
　　“我知道他爱你，我知道你也爱他。”我转过头淡淡地说道，“我们吴家不是什么好人家，我虽然顶着个读书人的名头儿，但我不在乎你们都是男的，我也不在乎老吴家断了代，但是，我在乎……”
　　“您在乎的，是时间。”他接口道。
　　我有点儿意外，吴邪都没猜到，他居然想到了，果然是因为活得太久太久，所以分外敏感吗？
　　“对。”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既然他猜到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很久以前其实就见过你，那是我也是个年轻人，而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我都老成这样了，你却还是那个样子。”
　　“你抗得过时间，吴邪熬不住。”
　　“我不知道你们张家有多少秘密，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是这样，也许着对你来说长寿也是个负担，但不能否认，你会比吴邪活得长久。”
　　“你还是张家起灵。”
　　“张起灵这个称呼，你放得下吗？”
　　“万一有那么一天，张家和吴家对上了，你怎么办？”
　　“况且吴邪已经三十了，他这几年的状况，我相信你也清楚。现在还是趁着他还勉强算是年轻，有那么一股子劲儿撑着，哪天他一开始老，他的身体会比普通人还要快的衰落下去。”
　　“那时，你会怎么办？”
　　“我知道你对除了它以外的事物都不感兴趣，但现在它已经没了，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你会一直一直的守着吴邪？”
　　“那时他已垂垂老矣，他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他可能甚至不会再记得你，而你可能依然像现在这样年轻，依旧是道上鼎鼎有名的哑巴张。”
　　“你会怎么办？”
　　“我相信你们现在都是相爱的，我也不想让你们分开，我是吴邪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的幸福？吴邪现在这么痛苦，你以为我们心里会好受？”
　　“可长痛不如短痛。”
　　“老吴家欠吴邪的已经够多了，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半辈子就好。”
　　我又呷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
　　茶已经放凉了，氤氲的雾气早已不见了，可那个张家小哥浓密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依旧看不出他的情绪。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呵，我们话没说几句，一个下午都是在沉默。
　　“您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终于开了口。
　　“我是张家族长，张家哪怕再没落，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吴邪比我更清楚。”
　　“我会照顾吴邪，无论如何。”
　　“这辈子，我都会守着吴邪。这是我的承诺，一生为期。”
　　“这么多年来，我也遇到过那么多的人，可我爱上的，只有一个吴邪罢了。”
　　“我爱的是这个人，至于其他的，我不管。”
　　简洁利落的回答。只是……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时间罢了。”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多少承诺都碎在时间的缝隙里。
　　“……我知道。”他的声音轻的仿佛在飘。
　　而后又是沉默。
　　“两位先生你们好，你们预约的时间已经到了，下一批客人正在等候，请问？”服务员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次的沉默。
　　“好的，我们马上就会离开，谢谢。”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出了茶馆门，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午的谈话，实在是太沉闷了。
　　“带我去你们家看看吧。”我突然想去看看吴邪口中的家。
　　“好。”
　　于是我进门就看到了吴邪那一系列干脆利落的身法，还有他眼里的那份极度小心警惕。
　　真是，好利落的身法啊！比起老三来都差不了多少了啊！
　　吴邪是怎么练的？！
　　我都不敢去想。我发现我除了叹气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突然间就不想也不敢再看了，随口答了吴邪两句就离开了。
　　我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蓦地就软了。
　　要不，就这样了吧。

作者有话说

　　真的木有人知道肿么发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