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出柜记》沐缙

5、第五章

　　视角：吴一穷

　　吴邪留在了家里，而那小哥走了。
　　我看得出吴邪很无措，这在他正式接手他三叔摊子后已经很少见了，呵，多讽刺，道上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小佛爷，前走三后看四的小佛爷，任何时候都大局在握留有后手的吴小佛爷，居然在自己家里感到了茫然失措。
　　我知道吴邪是真喜欢那小哥，我活了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也不少，我看得出来吴邪和那小哥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开心，只有那时，他才不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吴小佛爷，只是当初西湖边古董铺子的小老板而已。
　　就像我一直希望的那样。
　　按理说，对这种情况我是不应该反对的，我甚至应该是举手赞成才对。你看，吴邪不仅挣脱了他的宿命，完完整整的，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还带回了他喜欢的，现在也喜欢着他的人，瞧，他现在有人宠，有人疼，有人护，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我还有什么可反对的？我该知足了不是吗？
　　可是啊，愿意宠着他，爱着他，护着他的那个人，偏偏是最不得我心的那个人。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同意的啊。
　　但我怎么能够同意他们？我是一位父亲，过去我给不了我的儿子一个安然的生活已经让我痛苦不堪了，所以现在，我要保证我的儿子余生无忧。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即便我不是什么龙，我的逆鳞也容不得别人触碰。
　　我知道这很残忍，在爱人与父母间做出一个抉择，无论选谁，吴邪都会痛苦，难过。其实吴邪这小子一点儿都没变，他那胖子朋友喊得不错，小天真。天真无邪，他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好好的，他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他希望所有的罪恶都会消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结束，然后，所有人都可以坐下来，大家聊聊天，喝喝茶，插科打诨，大家都在一起，毫无负担的吃一顿家常便饭罢了。这顿饭或许是那个胖子掌厨，那张小哥的刀工不错，可以帮忙切下菜，解家孩子或许会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解小九爷应该是不会进厨房的。吴邪么，这小子从小就被他妈要求着打下手，估计还是会给那个胖子帮个忙什么的。然后，菜齐，酒备，人聚。他们也许会放肆的大笑，恣意的喝酒，再也不用担心酒宴正酣却不得不无奈停杯丢箸，然后，奔赴战场。
　　这其实就是吴邪所向往的生活，是他不惜一切拼尽所有也要实现的愿望。
　　却被我拒绝了。
　　我是个自私的父亲，当初是我们老九门对不起张家，他张起灵要怎么对我们我都认了，但如果是要我的儿子来还，我宁愿永远对不起他们，就让愧疚折磨我一辈子也无所谓，就算背上无数条人命也无所谓，大不了把我这条命，把吴家的所有产业都给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但是，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还债都是我吴一穷，欠债人仅限于我吴一穷一人而已。
　　搭不得我的儿子。
　　吴邪，我的儿子，父亲想让你有一个平淡的余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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