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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回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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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冬梅,清香点点,眼前人儿,可爱怜怜。越是别离处,情深不敢说。
朱桢最后答应了沈君祐的条件,让他接走徐锦心。
沈君祐自以为徐锦心为朱桢生了一儿一女,本想一齐接走,不让她想念担忧。朱桢却早就想好了对策,说端儿雪儿深得皇太后喜爱,接去宫里养着了。
徐锦心头几天,日日夜夜,对端儿一步不离,另外三个孩子,她也是实在不舍得,况且雪儿这样小,还不足岁。
可是,越是担心别离,这别离的脚步,就越是近。
“金钏,我走之后,你记得,要好好照顾孩子们,尤其是端儿,他淘气,你要多多看着点,雪儿太小,别让他一个人和雪儿在一起玩儿。”
徐锦心拉了金钏的手,紧紧的握着,眼泪不停的流着。
金钏知道她的苦,也是不舍的流泪。
“夫人放心,金钏一定用自己性命保小少爷周全!”
“金钏,端儿他到了冬天,就容易手凉,你记得,勤给他换着汤媪,还要当心别烫着他。”
“端儿不喜欢吃酸的,你记得以后的凉汤里加些糖,也别放太多了。”
“他喜欢跑来跑去的,记得给他多备着鞋袜,谨慎跟着。”
徐锦心一一叮嘱着金钏,眼泪汪汪的,眼睛却离不开睡着的端儿。
“夫人,我都记下了,一定好好伺候小少爷,等您回来,小少爷一定是健健康康的!”金钏抹着眼泪,也怕惊动端儿。
尽管她嘱托的再多,也绝不放心。
也许,自己会再回到这京城,会回到儿子身边。但是,如果回不来,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端儿了。
她不敢带着端儿,她害怕沈君祐会把对她的怨恨发泄在端儿身上。让端儿留在朱桢身边,他断不会吃苦的。
怕惊动了皇宫里的人,朱桢安排徐锦心深夜离开。
朱桢不舍的看着徐锦心上了马车,交给她一个精致的木盒。
“锦心,等我去接你。”
徐锦心没有说话,看着他点点头。
沈君祐并没有来接徐锦心,赶马车的是王府的下人。
出了皇城,夜空应景的飘起小雪,马车上的女人早就流尽了泪水。
“夫人,迎您的马车队就在前面了!”
马车停了下来,徐锦心撩起帘子,看看几步远处一队人马,人没几个,马车前后各两个骑马的,后面还跟着辆托运物件的车。
“夫人,王爷让小的送您到这,您的东西,已经被沈庄主的人取过去了。”
果然是想得周全,怕在京城里动静大惊扰了别人,就安排在了这城外。
徐锦心拿着锦盒,几步就走到了车队跟前。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是沈君祐的随从——鲍禾。她小时候不懂事,总喜欢叫他鲍子,两个人也算从小一起玩大的。鲍禾从小就跟在沈君祐和徐锦心身边,他俩的事,他一个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明明白白。
“鲍大哥?”徐锦心笑着叫他,却没有继续多说。
“二夫人你可来了!”鲍禾笑呵呵的说道,“快上马车吧,天冷!”
徐锦心登上马车,撩开帘子,却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沈君祐不慌不忙的睁开眼睛看着徐锦心。刚才听见鲍禾叫她二夫人,他心里很舒坦。
徐锦心轻轻拍拍身上的雪片,坐的离沈君祐远远的,她不是不想跟他坐近了,就是怕离近了,自己紧张。
马车开始前进,南下的路还算平坦,没那么颠簸。
马车里的两个人,一直沉默着,谁也不想先说第一句话。
徐锦心看着沈君祐的后背,突然想起前几日见过吕清雅,想问,又不敢问。
就这样沉默着赶车赶到天亮,正好进了一个小城,名叫离北,还挺应景。
“庄主,夫人,我们现在到了离北城,在这儿休整半天吧。”鲍禾在外面问。
“嗯,你先去打点一下。”沈君祐应了。
徐锦心等沈君祐下了马车自己才从里面出来。
“二夫人,您先去楼上休息一会,等会饭好了,我去请您!”
“鲍大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精细了,跟我还‘您您’的?”
“二夫人,这不比家里,我得守着点规矩。”鲍禾傻笑着。
“你别叫我下来了,一会给我弄点端上来吧!”
徐锦心害怕和沈君祐同桌,毕竟他和自己还有些隔阂。
徐锦心正杵着下巴发呆,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起身去开了门,来人不是鲍禾,却是他的主子。
“鲍禾也要吃饭,你怎么对人家呼呵?”沈君祐把饭菜给徐锦心摆列在桌上,准备离开。
“你等等!”徐锦心想,既然你先开口了,就问个清楚,“清雅呢?她没和你一起吗?”
“先吃饭吧!”沈君祐不能说,说了他们俩准又是一顿吵。
“你快点告诉我!”
“她几日前就走了。”
沈君祐是撒谎了,他不想让徐锦心因为这个再跟他吵架。
午休过后,众人准备离开。
马车内的两个人,终于不平静了。
“清雅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她留在京城了。”
“你不是说她先走了吗?”
“她留在靖王府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把她留在王府?”
“我总得拿人换人吧!”
“你!”徐锦心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自姐姐去世后,她认识的所有人几乎都远离了她,除了她最好的姐妹吕清雅,在靖王府里见面的时候还叫她姐姐,为什么,沈君祐竟容不下她呢?
而实际上,沈君祐让吕清雅继续以吕青的身份留在朱桢身边,一是为了监督朱桢,二是为了让她照顾徐锦心的两个孩子。他是想到了,就是算错了人。
“停车!”徐锦心大叫着。
“怎么了,夫人?”鲍禾没有要停下来,在外边隔着帘子问。
“还有没有马?我要骑马!”
“哎呦姑奶奶,这雪都没化呢,到处是结冰,您骑什么马啊?”
“鲍子,我问你有没有马!”徐锦心越说越激动。
“这……”
“把‘秋意’给她骑。”沈君祐吩咐道。
秋意是沈君祐早先得的好马,性情极其温顺。
徐锦心上了马,一鞭子跑到前面去了。
望着她离开,沈君祐慌张的说:“‘挽儿’呢?”
沈君祐也骑上了马,追在徐锦心身后。
小雪继续下着,银装素裹的田野,倒有一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