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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药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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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沈家的帮助,文家的危机很快就得到了缓解。沈君祐吩咐鲍禾,底下和药材有关的生意一半都向文家伸出了橄榄枝,这莫阳城中大部分商人都和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看到沈君祐的做法,莫阳城的其他商人也多少要卖他沈君祐个面子,向文家订购药材。由此,文家的危机基本上是解除了,毕竟,谁也不敢直接得罪沈家。
文家危机虽然解除了,文家大小姐倒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沈母想到当年文家对徐兰容的照顾,当然也不能赶人走,好生招待着,文德有什么需求,她都让人紧着去满足。
文德住的客院,距离沈母住的南屋很近,沈母平日要服用汤药,屋内总是飘着难闻的药味,那味道,让沈母很是头疼,就算饮用汤药治病,但是这难闻的气味反而让她心情不能彻底放松。文德前段时间调制出一种香料,焚于炉中,会散发出清淡的香气,这种香气虽然清淡,但是却能盖住药味,闻起来竟有凝神安眠的功效,沈母很是喜欢,日日叫人点这香。
药香满屋,自然不会有人再因为那苦味的药味苦恼,当然,如果旁边的房间里传出什么药味,所有人也会以为,这是沈老夫人的屋内传出的药香,便不会多疑了。
所以就算客院里传出什么药味,大家都以为是南屋飘来的,或者是文德小姐在为沈老夫人调香。
沈君如有次去看望沈母,闻着那香十分好闻,所以想要些带到自己的房间去,可是当时文德声称余料不足,过了几天才调好让秋儿给沈君如送了去。
午后,徐锦心来到沈君如的住处,看望沈君如六个月的大肚子。
“心儿,你闻闻,这香是不是很好闻?”沈君如因为疲累,正躺在床上,薛江正好点上了香放在案上,他这几日一直跟着沈君如,可谓寸步不离,生怕她出什么事。现下见徐锦心来,放下香炉就出去了。
沈君如将案上的香炉指给徐锦心看。
徐锦心一进来便闻到了香气,这香气和她去给沈母请安的时候闻到的很相似。
“姐姐,这香和母亲房内的香,可是一种?”
“没错,都是文小姐调制的。”
徐锦心捧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茶水险些湿了衣服。
“这是怎么了?当心烫着,萃芝!”沈君如刚想叫下人过来给徐锦心擦擦衣服,却被徐锦心拦住了
“姐姐不必着急,我没事。”徐锦心笑着放下茶杯,再闻闻这香,说,“姐姐,闻着这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怎么会?我闻着这香,是睡得好,吃得香,之前晚上总闹腾,自从有了这香,现在好多了。”
徐锦心想起来,当年徐兰容屋内,也点着一种香,那香正是文家那位药师调制的,她那时候闻着香,就给徐兰容要了些,自己也点着那种香。
“姐姐,可以给我一些吗?我闻着也觉着舒服。”
“好呀,我一会儿让萃芝给你包些送过去。”沈君如笑着,又说,“其实你前段时间忧思,想起当年兰容的事,对文小姐有些误会,现在相安无事,你要放宽心,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小人儿呢!”
徐锦心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徐锦心给沈母请安后,也要了一些香,当时文德也在,称这香有安胎的功效,很是高兴的推荐给徐锦心。好像,她早就希望徐锦心来跟沈母要这些香似的。
徐锦心虽然要来了这香,可是却不是为了点香,她将从沈母和沈君如那里要来的两包香分别放起来,让青黎封存起来。
“夫人,您是怀疑这香有问题吗?”
“我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文德不会那么好意送我好东西,我今日跟母亲要香,她就在一旁,说这香实在好,特别适合有孕之人,她之前看我不顺眼,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好心了呢?”
“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明日找个可靠的药师,来鉴别一下这香。”
“夫人,不如将此事告诉庄主,让庄主为夫人解决吧?”
“不必了,庄主他不愿提起当年之事,就不用给他平添烦恼了,也许不过是我多思罢了。”
虽说要找个可靠的药师来鉴定香料,但是,徐锦心自回到沈家,还没有出去走动过,别说现在莫阳城变了样,就算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她想出去找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本就不想再让沈君祐因为往事伤脑筋,毕竟徐兰容的死对他也是一种很大的伤害,鲍禾日日跟在沈君祐身边,他那直爽的性子,徐锦心若是把事情交给他去做,恐怕鲍禾马上就会去禀告他的庄主大人了。虽然自回来后,刘辟帮了她很多,但是说到底,也是个小跟班,怕还是会让沈君祐操心。
想来想去,这沈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剩鲍禾的那位夫人鲍大嫂了。
徐锦心想到当初鲍大嫂能拦住鲍禾,以致他们没有走错,能指点鲍禾的话,应该也可以帮助她了。
第二日,徐锦心独自找到鲍大嫂,院子里,鲍大嫂正给孩子们还有鲍大哥缝补衣物,因为新生儿还小,所以家里的事都没有让她劳动。
徐锦心说明了来由,鲍大嫂心疼的看着她,问道:“心儿妹妹,当年的事,我知道你是受了最大的冤屈,你鲍大哥时常跟我说,庄主为了把你找回来,费了很大的心力,所以,庄主肯定也是知道你是冤枉的,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忙着给逝者办丧事,却忘了追查真凶,难为你还惦记着啊。”
“大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姐姐找到真凶,那是我应该做的,她死的不明不白,君祐也自知有愧,他不愿再重提旧事,我知道一方面是因为他愧对姐姐,另一方面,他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害死姐姐的凶手,为姐姐报仇!”
鲍大嫂点点头,她收起徐锦心交给自己的两包香料,轻声说道:“我午后要出去给孩子们买点做点心的果子,这事我会找一个熟人去做,他是咱们家的老熟人了,精通医术,我想他应该可以鉴别出来的。”
徐锦心道谢后便离开了,她不知道将此事拜托给鲍大嫂是否妥当,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这件事兹事体大,如果她不愿帮助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她虽然应下了,但是徐锦心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忧思多虑,徐锦心感到身体不适,在床上睡了一整天,直到午后才醒了过来。青黎扶着她到大花园里溜达,放松心情,果然,看着满园的花,徐锦心心情舒畅了许多。
可是没一会儿,就听见谁的打骂声:“你这个死丫头,倒学会卖主求荣了!说,那狐狸精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背叛本小姐?”
“小姐,秋儿不敢,秋儿没有背叛小姐。”
“没有?你还敢跟我说没有?我明明看到你从东屋出来,你不是去找那个贱人,难道你是去看望表哥吗?”
“没有啊,小姐,秋儿冤枉啊!”
不知道是何缘由,秋儿去了东屋,可是还没进去,就被文德给拽了回来,还没回到自己的客院,到了这花园,把她推到角落里,文德开始对她又打又骂。
“文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动那么大的火气?”徐锦心走近,叫住文德,否则秋儿脸上就又要多一巴掌了,“青黎,去看看秋儿。”
青黎应了,正要走向秋儿,只听文德大声说道:“表嫂不必多管闲事,我教训自己的丫鬟,还不用别人来指手画脚,这丫头对我有二心,我今天就算是将她打死,谁也不能说什么!”
徐锦心看着文德的那张嘴脸,很是厌恶,可是想到秋儿或许是因为自己才遭到毒打,心里一阵愧疚,即便当初秋儿没有答应要告诉她关于文德的举动,甚至后来秋儿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文德的不是,但是她怎么忍心这么一个小丫头遭那么多罪,看文德的样子,倒好像真的要打死秋儿似的。
“文小姐,你教训家奴,我当然不便干预,只是,这是沈庄,老夫人是最见不得哪个遭受毒打责骂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扰了母亲的清静,想必也不是表小姐所想的吧?”
指明了文德是客,自己是主的情况,徐锦心这是明着压制文德。
文德娇艳的脸上皱起了眉头,气得脸上浮上红晕,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徐锦心的话。
一旁的秋儿被打倒在地,青黎想去扶起她,可是文德又挡在她前面。
“那就不劳表嫂费心了,我这就带这丫头回去管教。”
文德一把拉起秋儿,秋儿有气无力的,看上去好像没吃饱饭似的,就这样被拖着离开了花园。
徐锦心看着秋儿离开的背影很是不放心,到了晚上,她让青黎去查看一下,看是不是可以帮助秋儿,青黎去了有一会儿,脸上带着疑惑就回来了。
“文小姐确实让秋儿饿了两天,而且还不让她睡觉,好像是秋儿不小心误扔了文小姐的什么东西,具体秋儿也没敢多说,不过有件事,她说一定要我告诉您,让您千万别吃螃蟹啊、海鲜什么的,我想这不是多余吗,那些东西给您把脉的大夫早就交代了不能吃啊,更何况,现在去哪打捞螃蟹什么的啊?”
徐锦心听了神色慌张起来,不可吃海鲜类食物,她是早就知道的,怀着端儿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秋儿不应该特意嘱咐呀。她想不到秋儿说这话除了好心提醒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吃晚饭的时候,徐锦心一心想着秋儿的话,吃不下饭,沈君祐递给她一碗汤,说:“心儿,最近你气色很是不好,还在想当年的事情吗?”
徐锦心一心想着自己来查当年的事,不想让沈君祐烦心,所以她只好用肚子里的孩子当挡箭牌了:“还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小人儿。”
“那就好好休息,平时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有什么事,吩咐青黎和刘辟。”
沈君祐握住徐锦心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徐锦心也想不再追查当年的事啊,但是,死的是她的姐姐,而她是被公认的凶手,如果不找到真凶,那么她会一直被误会,沈君祐也会一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