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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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拍了拍苏摩的头，（“娃娃，对女孩子别那么刻薄。”）
（“哼。”）苏摩冷哼了一声。
我更加无奈地瞟了他一眼，用力揉了揉他的长发，（“那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如果想让她喜欢上你的话，这么刻薄可不行。”）
（“呵，她喜欢我。”）苏摩冷笑了声，肯定地回我。
我诧异地挑了挑眉，苏摩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续道，（“如果不是喜欢我，凭她的身份，怎么会容忍我这样对待她？我知道，她喜欢我。”）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没法反驳。我对女子并不了解，而苏摩对于人心的把握有时候敏锐的让我吃惊。他既然这么肯定，想来不会有错。
况且我劝苏摩也是担心他这样桀骜会让白璎不喜，既然白璎已经喜欢上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现在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用我自己的判断影响苏摩了。
虽然那本小说我记得的并不多，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应该就是整个故事的开始，或者说序幕？在所有的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事。
我记得在那故事里，苏摩的身边，没有我的存在。从开始到结束，在苏摩身边的，始终只是他的兄弟，苏摩现在的偶人——阿诺。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原本不该有却出现了的存在，还是我确实曾经陪伴在苏摩的身边，但是在故事开始之前就已经消失。无论是哪种，我都不敢再随便影响苏摩。我怕自己成为了那只蝴蝶，也许只因为我的一个不经意的想法改变了苏摩便会改变事情的走向。我也担心苏摩在这件事成功后的结局。
原本苏摩能安全地走出云荒，除了白璎为他求情，更因为时局纷乱，六王之间互相倾轧，才机缘巧合的放过了当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鲛人少年的苏摩。我担心自己的存在会破坏掉原先的平衡。
我不敢拿苏摩的命运去赌，也因此在神殿呆的这两年我已经逐渐地从苏摩的引导者慢慢转变成旁观者。很多事情我都只是尽量客观的分析，多多鼓励苏摩自己思考，不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个梦华王朝太过混乱，苏摩呆的神殿虽小，里面的肮脏事却不少。高傲的训礼女官，寂寞的女神官，身份高贵在神殿却是最底层的侍女，再加上她们背后波云诡谲的势力。在这些人当中，一个突兀的身份卑贱却成了太子妃爱宠的鲛人自然是最突出的靶子，也是最好的挡箭牌。
这两年里，苏摩的成长也让我惊喜。有时他对局势的把握，对人性的分析甚至都已经在我之上，大概有所欠缺的就是他还不够冷静，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其实这也不算是欠缺，我知道苏摩其实清楚该怎样做才对自己最好，但是他的心拒绝这样去想，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样做。
我看着在晚晖中显得格外冷酷的苏摩，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
幸好这些人都自持身份高贵，不肯也不屑于自己动手为难苏摩。我也无需像前几年那样劝着苏摩去卑躬屈膝。苏摩觉得痛苦耻辱，而我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做，当他不愿意不想做时还要劝着他去做，亦是痛苦难当。
苏摩侧头摩挲着我的手心，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呼吸一窒，随即掐了一把苏摩的脸，笑道，（“娃娃可别再这么笑了，再这么笑下去，难说我不会迷上你，那你可就要糟了。”）
苏摩乖乖地任我捏着他的脸，听了我的笑语后空茫的眼中放佛有亮光一闪而过。我怔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发觉应当是夕阳的反射。
原来只是我的错觉。我心情沉重起来，不再捏着苏摩的脸，轻轻用手抚着眼睑。正因为看不到，所以可以直视阳光吧。我苦涩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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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广场上纠缠的少年少女，无声地轻笑，那个白族郡主眉心的红印,已经乱了。
苏摩也在这个地方待了快三年，大概再过几个月这场阴谋的目的就可以达到，到时，苏摩也可以自由了。
呵呵……
终于可以自由了啊……
对于自由，我和苏摩本来都已经麻木，可没想到这竟然是我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既然知道了离自由只剩一步，这百年来已经快冷硬如铁的心突然间便火热起来，几乎是按捺不住地期盼着。
我站在白塔边缘上看向下端，在镜湖上耸立的白塔直让人感觉彷如仙境般云雾飘渺，五色错杂的土地从镜湖往外延伸，到最远处是影影绰绰的水光，波澜壮阔。
这样神奇的云荒，这样肮脏的云荒，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那一瞬间我几乎无法压抑心中爆发的愉悦，我无声地大笑起来，看着脚底下的千重云气快活的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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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勾引我的。是太子妃勾引我的！我碰过她，也吻过她。”
随着少年冰冷的嗓音，这个王朝的衰败，已无人能阻止。
我看着苏摩对面脸色苍白的少女，心下无言。在苏摩被带下去的瞬间，我对着那个被众人冷眼的少女，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无论怎样，都过去了。记得要忘记啊……把这一切都忘记吧！苏摩。”
我看着盛装华服看起来却依然柔软明媚的少女，浅浅一笑，果然，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位白璎郡主却依然天真呢。不过，往往也就是这样极致的人，才能做的出那么惊人的事吧？
在周围人的惊呼里我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盛装的太子犹如羽毛般轻飘飘地坠落，淹没在白塔下萦绕的千重云气中。
心中微微惋惜，却也庆幸。看来即使有我的存在，对于大局也没有影响。
我转头看了眼震惊茫然的皇太子，又看了看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苏摩，摸了摸方才白璎触过的地方，低声对他说：（“白璎她跳下去了。”）
苏摩身体一震，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怀若，你说什么？”
我一惊，迅速收回手，环视了一遍四周，幸而大家都扑倒白塔边去了，没有人注意到苏摩的异状。
这时苏摩也惊觉过来，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怀若？你没事吧？他们没有发现你吧？”）传来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有，他们都看白璎去了。”）说着我安抚地拍了拍苏摩的肩。
这事竟能让苏摩心乱至此么？一个女孩子？我沉吟着。看着苏摩苍白的脸，想着他不久会变为男人，我反应过来。是了，我用自己的眼光来要求苏摩自然是行不通的。换个人想，倘若在这世上有男子愿意放弃皇位自杀只是为了证明爱我，我虽不能说就此心动，可从此以后他在心上会占有一席之地却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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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抱着阿诺，一手牵着苏摩在天阙上奔跑。
（“小心些，左处有巨石…右处有食人花…低头！…”）我回身扑倒苏摩滚了两圈，听着风声在旁边挥过，刚刚突然动起来的一棵类似柳树的大树见已经抓不到我们，渐渐地把枝条收了回去。
苏摩在我身下剧烈地喘息，满头的大汗。我将手贴在苏摩颈侧，心惊的发现苏摩的体温已经不再是冰冷的，而是温凉的。
（“怀若，我、我好难受。”）说着苏摩一边伸手去抓自己。
现在就开始了么？我紧张起来，拦住他的手，（“娃娃别动，我们先离开天阙。”）我站起来看了看远处的慕士塔格山，苏摩必须在变身关键时刻之前赶到那。我一咬牙，将苏摩拽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过了那棵树，带着苏摩重新跑起来。
一路走一路看到很多新鲜的尸体，我暗自庆幸。多亏这些人在先前喂饱了这天阙上众多的妖物，不然就凭苏摩那只是自己练习的剑术能不能活着出云荒还真难说。
远远地，我看见前方有人影在走动，我先是一喜，而后一惊。
喜的自然是前方有活人就证明我们已经快走出天阙了，惊的是那些人不过来必然是对天阙有些了解，或者对云荒有些了解。而苏摩是个鲛人，还是个姿容绝美的鲛人。
我将阿诺塞回了苏摩怀中，低低说，（“娃娃，前方有人。”）
苏摩拉着我的手一紧，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我担忧地看了看苏摩嫣红的脸颊，已经难受到连在心底说话都不想了么？
然而越往前走，人影越多，那股不对劲的感觉也越浓。直到我终于看清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人。
（“天哪！”）我忍不住惊呼，牢牢攥紧了苏摩的手。
（“怎么了？”）身边的苏摩虽然看不见，然而那邪异的感觉浓重的不用看也可以感觉的到。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直以来撑着我的力气一下子都消散了。呆呆地转头看了看苏摩，艰涩地开口，（“前面的，是僵尸。”）
是的，僵尸。漫山遍野的僵尸。
那一瞬间，我几乎要被绝望击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