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留下》Mihael

17、016

　　（十六）
　　今天是祗园会的前一天。

　　阿竹背靠着屏风，坐在地上，她想冲田今天一定会玩得很开心吧。现在阿竹几乎不出这个寺庙了，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了，而且最近她觉得身体有些乏，一点都不想动。

　　突然传来了一阵小跑的脚步声。

　　冲田跑进来，他没有坐下，而是蹲在地上。

　　阿竹刚想开口，却发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手，阿竹低头往手的方向看去，是一副白底面具，用不同色彩描勾勒出猫的面孔。

　　“这是？”阿竹不解的问。

　　“送给你的，这样就能一起出去了吧，”

　　阿竹伸向面具的手顿时停下来了，然后她听到了像是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的心的声音，急促的让她手都颤抖。

　　“不行吗？”冲田似乎有些失落。

　　阿竹不知从哪借来了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唇：“不，我去。”他从冲田那里接过面具，小心翼翼的戴好。

　　阿竹撑着屏风站了起来，迈开不知何时变得沉重地步伐，缓缓走出了阴影。从窗户照来的阳光同时落在阿竹和冲田身上。

　　冲田穿着白色的浴衣，而万万没有想到有这一天的阿竹只是穿着素的不能再素的栗色和服。

　　阿竹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见到冲田。

　　冲田有些惊讶于阿竹，她实在是白得过分了，纤细的脖子几乎像白纸一样，虽然看不见脸，但他能想象面具下惨白的脸。

　　冲田往前走了几步，见阿竹没有跟上来，便侧身看向她，夕阳斜照在他身上，泛起细小的碎光，嘴角上扬出爽朗的弧度，能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看见阿竹戴在脸上的面具。“一起走啊。”

　　阿竹迷失在了这样的光景里。

　　来到祗园，到处可以看到屋檐下挂着的神灯、青帘，各个街头都能听到囃子奏出的乐曲。一路上都有临时的小店，不时就能看到穿着华丽和服的姑娘。

　　阿竹不由看向自己，应该变一件好看的和服才是，她叹了口气。

　　越往前走人也越多，阿竹渐渐开始和冲田拉开了距离，阿竹努力挤开人流追上冲田，在慌乱中她抓住了冲田的袖子。

　　阿竹看向自己的手，她觉得自己应该松开，但是越是这么想越是抓的更紧，她的表情变得很不安，犹犹豫豫的，头低得更低了。

　　感觉到力度的冲田回头，正好看到阿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自己真的很恐怖吗？这么想着他握住了阿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阿竹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变得一片空白。阿竹的脸已经不是用红透了就能形容出来的。

　　一直低着头的阿竹没有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冲田耳根红了。

　　“如果我走的太快的话，浅羽小姐要说出来啊。”此时的阿竹完全没有注意到说这句话的冲田不像平常那样流畅。

　　“嗯。”阿竹机械的开口。

　　“浅羽小姐有什么想玩的或者吃的吗？”冲田张望着四周，对阿竹说道。

　　“都行。”

　　“那么我们从玩的开始吧，到时候就能一口气吃一大堆东西了。”冲田的语气异常兴奋，似乎在期待接下来发生一切。

　　阿竹发现冲田对于捞金鱼完全不行，看着他挫败的样子，她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冲田有些不满的嘟起了嘴，“不要笑话我啦，别看我捞金鱼不行，用软木栓枪射击可是很厉害的。”

　　阿竹看着为自己辩解的冲田更想笑了，冲田赌气似地把手中的网递给阿竹，似乎是想让她来玩。

　　阿竹和冲田完全相反，一下子捞到了好几条，阿竹其实很擅长玩这个。

　　冲田有些吃惊，“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说着他把头凑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注意力集中在捞金鱼上，阿竹现在渐渐放松了，“这个很难说啊，凭感觉吧。”

　　冲田听到阿竹的答案一下子泄了气，“怎么这样啊。”

　　“多试几次大概就擅长了吧。”阿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这么安慰冲田。

　　玩了一圈下来，冲田又拉着阿竹去买了很多小吃，不过基本上是甜点，他们坐到了石阶上，冲田将手里的苹果糖递给了阿竹。

　　阿竹本以为自己接到了的，随之冲田放手后，掉了下来，还好她及时用另一只手接住，阿竹看向自己的手，又收回了目光。

　　阿竹将脸上的面具稍稍往上翻，露出了嘴，她看着冲田开心吃着东西的样子，也笑了起来，开始小口的吃着苹果糖，虽然她吃不出什么味道。

　　将手中的苹果糖吃完的冲田斜着眼睛偷偷看向阿竹，此时她才吃了一半。阿竹的嘴角轻轻上扬着，冲田发现原来阿竹笑起来有梨涡，这让她那张苍白的脸有了些生机。

　　冲田把目光收回，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脸红了。

　　冲田把东西都解决完后，他们开始往回走，途中遇到了经常和冲田玩耍的孩子。“宗次郎。”小女孩用甜甜的声音叫着冲田，扑到他的怀里。

　　然后小女孩像是发现什么指着阿竹，“大姐姐为什么要戴面具啊。”她那双大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阿竹。

　　“大姐姐她被诅咒了，”冲田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伸出了手弯成了爪子，“看到的人都会死哦。”一副很可怕的样子。

　　小女孩被吓得跑回了自己母亲的怀里。

　　“这样会吓坏她吧。”阿竹对冲田说着。

　　冲田扭头看向阿竹，“只要我也当真就行了。”

　　阿竹不知该说什么，有什么堵在了嗓子眼。

　　出了祗园，他们顺着大街往前走，阵阵凉爽的风送来，阿竹散落的头发随风飘扬。

　　冲田像是想到了什么对阿竹说，“浅羽小姐有带梳子之类的东西吗？”

　　阿竹并没带这些东西不过她能用灵力暂时变出来，变把手伸向宽带在里边变了出来，再伸手把东西给冲田。

　　“我帮你梳头发吧，我小时候经常帮姐姐梳头发。”阿竹还没反应过来，冲田就已经拿着梳子开始帮阿竹梳头发了。

　　阿竹的头发很漂亮，又长又柔顺，在月光下乌黑得泛着柔和的光。

　　阿竹不知该做什么，便问冲田，“那然后呢？”

　　“然后？”冲田沉默了，他将阿竹上面的部分头发分了出来，终于开口，“然后邻居家就老是向姐姐打趣，说什么你的妹妹真可爱。”冲田说着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阿竹忍着没笑出声来。

　　“说起来，我小时候还学着近藤先生把头发盘起来。”说着这话的冲田将阿竹分出来的头发在头顶打了一个发结。

　　“然后呢？”阿竹像是喜欢上这么问似的。

　　“被姐姐嘲笑说像个老小孩，就不这么做了，”冲田顿了一会，“不对啊，怎么都是些丢丑的事。”

　　阿竹像是憋了很久一样，“——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肩膀也跟着抖动起来。

　　“怎么连浅羽小姐也笑了啊，早知道就不说了。”冲田有些郁闷。

　　“抱歉。”这么说着的阿竹还是没能停下来。

　　冲田将余下的头发梳了梳，便将梳子还给了阿竹，冲田梳的是垂发，“完成了。”

　　“谢谢。”阿竹终于停下来了。

　　和冲田道别后，阿竹望着冲田的背影，头上的发式散了下来，随着风往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