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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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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一响,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从来都是我,饿死鬼投胎的男生往食堂冲的速度都不如我,我那守寡多年的母亲总在我穿鞋准备出门的时候一遍遍告诫我。
放学就赶紧回家,早点吃饭早点休息,下午才更有精力学习。
通常情况下,我一天也就能见她这一面。然而,在此之前,我还是一定会先去一趟收发室。
那一年,我在等一封信,我已经高三了,确切地说,是那些年,我一直在等。
“孙思明!”
我趴在窗口喊一声,坐在里面的男生就会从饭碗里抬起头,他有时候耸耸肩做个撇嘴的表情或者直接摇摇头,我就会立刻从窗口消失。
渐渐长大的同时,我也越来越坚定地认为,这世界上有一些人,他们会在这个世间存在,仅仅因为另一个人。
我从没见过他,却有一种似近似远的感觉----他一直在我生活里。我认为,父亲,是母亲存在的原因。
这并非因为母亲数十年如一日对他毫不掩饰的思念,而是----实在无法言说,总之人就是如此,会凭空产生一些荒谬而怪异的感觉。
我叫沈阿迁,是一名品学兼优遵纪守法的好女孩----只有我自己这么认为。我喜欢听孙思明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名字,即便他紧接着说的就是,你给我出去。
凭什么,学校又不是你开的,我爱呆哪呆哪。
... ...
他所表现出来的无可奈何都是装的,这样我就能理所当然地在收发室消耗我所有的空闲时间,我清楚得很。
在某些时刻若要深究起来,也无法确切地说出开始的时间点,我的回忆,似乎是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才出生。
孙思明,原来他存在于我的生命里,如同氧气存在于空气里。
第一封信我交给他,他发出去了,接着第二封,第三,四,五......一年又一年,我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收到,渐渐地,希望越来越小,呆在收发室的时间越来越长。
多年前偷进母亲房间发现的线索让我越来越失望,那个写在古旧的笔记本上 的名字和地址,当初我发现它时有多激动,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愚蠢,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直指我最无法面对的现实:我被骗了。
但是我不能承认,在孙思明面前,我从来就没错过。
下雨了,我走到外面,比手画脚地问他要不要一起,他白了我一眼。
我喜欢下雨,南方特有的静谧与清澈尽在其中,在很早的时候我就爱上了行走在雨中的感觉,可能是孤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