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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亲我我就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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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去见了那个由恶德凝聚而成的怪物。
又或者称之为殷无双分.身有独立思考的野兽。
他就乖巧地站在树影婆娑的小树林深处,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这身衣服紧紧包裹住他的修长的身体,只露出白皙的脖子。殷十沐浴着树影中洒落而下的午后阳光,低头吃着手上捏住的奶油泡芙。
里面树枝很久都没有被修建,十六想要进去有一些困难。
当殷十抬眼看见十六过来后,他伸了个懒腰,朝着十六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一颗洁白的小虎牙露了出来,配上那笑弯了的眼睛,在阳光之下他那张和殷无双一模一样的皮囊,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单纯干净的少年。
但十六知道,对方跟“单纯”两个字搭不上任何边,是一个取悦自我的怪物。
“亲爱的~”怪物笑得很开朗,他用猩红的舌尖舔干净指尖上残留的奶油,抬起左手用力地挥动着,以此来吸引十六的注意,“我回来啦~你要不要猜猜我去了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十六感觉对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他垂着上眼睑冷冷地站在对方面前:“没兴趣。”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回去,回到你本该存在的地方。”
笑着的黑发青年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下,就像破碎的镜面那般,睁开的猩红瞳孔闪着危险的光,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儿撕碎。
可是很快,大概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殷十又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开朗,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之中,宛如天空沉积的灰色云层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向前靠近几步,走进到了十六的身边,将食指抵在下巴上,脸和十六的脸凑得很近,他踮起脚尖注视着十六,调侃地笑弯了嘴角说道:“穿得那么漂亮,你是因为要来见我所以才穿裙子的吗?要不和他分开吧,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就像你曾经tian遍我全身一样……”
殷十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着水润的唇瓣,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十六的侧颈。
十六漆黑的瞳孔同样无动于衷注视着殷十,说实话他不知道怎么跟殷十相处,殷十既是殷无双也不是殷无双,因为他只是殷无双的一部分。
他和“器官”并不熟稔,他现在也不能将对方当成一个单纯的器官。
十六只是手上抬起了手上握住的刀,抵在了对方那白皙的脖子上面,生硬地威胁道:“回去。”
“真是无趣,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殷十并不在意他的威胁,懒洋洋地叹了一口气,后退一步仰起头整个身体靠在旁边粗壮的树干,像个苦恼恋爱的青春期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是因为他的原因吗?”
“他”指的当然是殷无双。
“要不你还是和我在一起吧?”耳畔突然传来了殷十喜悦的声音,青年的声音就如同蛊惑的塞壬歌声,冰凉的指尖轻拢着十六柔软的脸颊,青年陶醉地像是在捧着什么珍贵之物,“把他扔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面对和殷无双一模一样的面容,十六无论面上有多么的冰冷,心里总是无法按捺住不断浮起的恻隐之情。
他微微走神地思考着另一方面,瞳孔映照出晃动的树荫,发觉殷无双果然不合适穿黑色的衣服,显得太压抑了。
“啊,真的是漂亮的头骨。”殷十陶醉地说道,他冰凉的手指继续摩挲着十六的肌肤,痴迷地眯起了眼睛。
薄红染上了他的脸颊,他急促地深吸几口气,像是在用力的嗅着十六身上的气息,表情如沉醉于美梦般呢喃道:“如果你是我的话,我就可以用刀一点点切开你颈部的皮肤,指尖抚摸你裸露的血管,然后再用刀撬开你的骨骼缝隙了……”
形同殷无双的青年越说越激动,他微微地喘了起来,肾上激素拼命地分泌,某个沉眠的器官也因为他过于兴奋悄然觉醒,如枪械般抵在十六的后腰摩擦,尖锐狂妄的笑声回荡这一片小小的树林中:“可惜我不喜欢喝酒,要不然你的头骨一定是我最喜欢的酒杯……”
他的话还没,赤红的瞳孔失去了高光,头颅掠起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血浆从主动脉的横切面喷射而出,猩红的血液像炸裂的水管溅满了十六的身体。
——也溅上了他柔软的脸颊和姣好的脖颈。
纯洁美好在这一刻破碎成无法修复的镜面,掉落在石子路的头颅带着鲜红的血浆慢慢地滚动,停靠在了十六的腿边,失去高光眼睛不可置信地睁着,似乎在惊讶为什么十六能对跟殷无双长得一模一样的他下手。
时间似乎静止了,谁也没有考虑纯洁的校园存在这血腥的一幕是否合理,又或许这片水泥地上已经曾经存在了过许多学生的亡灵。
“你并不是殷无双,无论你和他长得有多么相似。”十六甩了甩刀刃上面的鲜血,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沾满的红色污秽,缓缓地说道:“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认为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的皮囊和他再相似,你也不是他。”
顿了顿,十六继续说道:“并且,现在的你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即使我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面对你,我也不是很想伤害你,不仅仅是殷无双的原因。”
刀刃没有附加额外的力量,并不会破坏任何可以复原的组织。
地上停靠的头颅的无神瞳孔缩了缩,殷十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这并不是因为殷无双的关系,而是属于他的悸动。
对一个本就不该属于他的人的悸动。
——被承认了存在。
殷十捡起自己的脑袋装了回去,流淌而出的血液仿佛被给予了生命开始蠕动,如同针线般将头颅和身体缝合起来,就连横切面的伤口也快速消失地一干二净。
殷十慢慢地和十六保持距离,摩挲着脖子恢复如初的断裂口,确认耸了耸肩膀,戏谑地从呵出一口气,双手环抱在胸口前面,眯起眼睛勾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亲爱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会回去的。”没等十六再出声,殷十随意地说道,就好像不在意回归殷无双后他便失去了“存在”的资格,意识沉眠成为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器官。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又继续诱惑地说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吗?你一定很想调查某个异能者组织起来的教会吧?话说你知道那是一个教会吗?亲爱的~”
十六抬起头,警惕地盯着殷十。
“你就别管我怎么了解那个地方了~”说着殷十又很高兴地哼起了歌的旋律,并不在意十六的警惕,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猜猜那个教会是信仰什么的存在?”
见到十六面露不解,殷十就好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手心按在额头上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渗出来泪水:“他们误以为散播异能的神明是我父亲,便去信仰供奉我和他愚蠢又伟大的父神,斯……”
刚提及“那位”名字的第一个字时,殷十忽然感觉心脏激起了虫噬般的疼痛,剧烈的咳嗽让殷十无法自己地当着十六的面用掌心捂住嘴,瞳孔也缩成了兽一般的竖瞳,猩红的孢子如同粉末撒满了他的掌心。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掌心,眯了眯泛红眼角的眼睛,宛如只是无意被呛到而已。
十六皱起了眉,不仅仅是和主神的事搭上了关系,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蔓延,他很想去查看有关殷十的情况,因为这有关殷无双,但是理智上又让他冷静下来——他见识过殷十的能力,不相信有什么能够影响对方的存在,更何况那群异教徒还是信仰对方本源的“那位”。
介于对方欺骗过自己,十六还是对于殷十保持过度的慎重。
思考了一会,殷十手里握着重要的线索却将这些告诉自己,或许本质并不算恶劣,十六尝试用缓和的语气问道:“你说这些,是想要把这些东西告诉我吗?”
“我不。”殷十的笑容十分地灿烂,他笑弯了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猫:“不过亲爱的~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把我所知道全部告诉你,如何啊?亲爱的~”
十六沉默地望着殷十,有风吹过,除了刀尖滴落的血珠和扇动的树叶,空间再次被悄然地静止了。
无声的回应,注定了最后的结果。
对峙几秒后,殷十眯着猩红的眼睛,瘪了瘪嘴,背对着十六挥挥手:“行吧,小气鬼,我回去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继续问道:“看在我那么听话,离开的期间没有给你惹出任何事,我还是想问问,我真的不行吗?我会听话的,他怎么样对你我只会对你更好。”
仿佛只要被认可,他会想办法代替殷无双,“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抱歉。”十六歉意地说道,“我不否认对你的好感,但是仅仅是你是殷无双的一部分。”
殷十的表情渐渐消失,他失落地扭过头,没让十六再看自己的脸,悠闲地渡步离开,然后耸着肩膀说道:“啊?行吧,其实无所谓,我也是想逗逗你而已,你以为我是谁?我可不是殷无双那个笨蛋,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情爱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太无聊低俗了。”
十六看着殷十离开,对方的背景逐渐朦胧消散,他能感应到殷十的存在和力量渐渐消失,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他将回归本源。
……
在走远临近消散那瞬间,殷十忽然站住了脚步,他勾起一个扭曲的微笑,抬起头,半边脸被树林的阴影所遮掩,瞳孔猩红的光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现在没有做坏事,不代表之后不会发生坏事,你说对吗?亲爱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好孩子,呵呵呵……”消失的“人”化为灰烬前低声自言自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