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当时除了一句“卧槽”，平生什么也没来得及想。这会儿躺在床上倒是满脑袋的天马行空。清理了好一会儿思绪，同住的森玉进进出出好几回，耳边乒乒乓乓的洗漱声不知不觉结束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平生坐起来，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森玉瞟了眼平生，对她的问题习以为常，手下动作麻利依旧：“蒲月十一。”
“哦。”五月十一号。平生抿了抿嘴角，她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是五月十二号，还……自己绊自己摔了一跤，脑袋磕石头上了。
鉴于现在自己浑身上下只有睡饱了的舒适感，脑壳完全没有磕成烂西瓜的痛感，平生觉得自己大概只是做了一场很有真实感的梦。
既然是五月十一号，那她要去找赵司簿把事情办好。藏在被窝里把衣服穿整齐，脚一伸，完美地从被子过渡到绣鞋里，再一转身，两三下把被子叠好了。
“平生，等下你陪我去找我姐姐呗。”森玉凑到平生身边，扑棱着睫毛一脸天真，“我一个人去好无聊的。”
“不去。”平生把漱口的茶汤吐掉，拧干帕子往脸上一搭，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今天有点事要办。”
森玉失望，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了：“那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哦。”平生面无表情地点头，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唱作俱佳的森玉，专心准备自己的东西。
不久，平生也推开屋舍的门，直奔赵司簿那儿。她到的时候，赵司簿的屋舍门敞开着，站在外面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赵司簿在和一名高挑的年轻女官谈话，只是听不清她们在讲些什么。
平生于是在外面站了一会，等人出来了才进去。
“平生来了？”赵司簿喝了口茶，拉着平生在桌子边上坐下，然后从桌上的册子堆里抽出来一本蓝色封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食指点了点上面的字：“我都替你看好了，太后娘娘那儿缺一个从五品管茶的女官，点明了要新人，你去正好。”
赵司簿进宫前跟平生她娘关系好，后来也断断续续有过信件往来，情谊一直没有断，后来平生进宫以后，她对平生这个故人之女一直在暗地里帮着，况且，她也是真心实意喜欢平生这个姑娘，也就更不介意偏帮了。
“多谢赵司簿。”平生蜷在袖子里的手指颤了颤，心底挣扎，最后还是为难地拒绝了赵司簿的好意，“我……我想好了，我要去冷宫。”
“冷宫？”赵司簿脸上闪过差异，很快又收起来，微微端正了身子，问：“怎么想到要去冷宫？”
“……”拒绝的话说出了口，其它的就容易了，平生平静地解释：“我想着在冷宫呆几年，到年纪了就出宫。”
一般来说，女官有两条出路。一条是留在宫里不断奋斗，力求成为一品女官，光宗耀祖。另一条是碌碌无为呆到十八岁，出宫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同样，正常情况下，有机会往上爬的人都不会选择第二条路。
偏偏赵司簿就遇到了反常情况，还一次见到俩。前边那个高挑的年轻女官找她说的也是这回事。
虽然有心为平生好，但是赵司簿不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强行压着别人去做事的性子，沉默地盯着平生看了一会，见她目光坚定，便松了口，在冷宫女官名单上添上平生的名字。
对于宫女和妃嫔而言，冷宫不是一个好的出路，得到资源是宫里最差的，干的活也苦，日子冷清，可能就比浣衣局好上一星半点。不过平生是女官，去冷宫是去管事的，没人会故意刁难到她头上。
心里挂念的事情办好了，平生笑吟吟地告别赵司簿，沉沉地睡了一觉，隔天拎着包裹去储秀宫门口集结等各个宫殿挑人。
宫里的效率很高，只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就只剩下了六个人还在原地站着，除平生自己，其余五人的模样与她昨夜梦里见过的没有半点差异。
这个发现让平生默默惊讶了一会儿。
“你们六个人，随孙掌宫去冷宫。”赵司簿合上本子，对零零落落站着的六个人说。
“排成两条纵队跟我走。”一旁的孙掌宫声音冷冷的，听起来特别不近人情。
身边的人或情愿或不情愿地动了起来，平生跟着抬脚，心里回想着昨晚的梦，不自觉地脚步就顿了顿，然后，因为这一个犹疑，她的位置从梦里的右边第一个变成了左边第二个。
“好巧，玉女官也被分配到了冷宫吗？”右列第二个女官侧头打量平生，突然搭话道，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很有辨别性。
平生的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跟她搭话的姑娘，是昨天见过的高挑女官，叫庞明月的，和她一样是从五品的女官。
平生缓缓眨了眨眼：“嗯，好巧。”
两个从五品的新女官一起被分配到冷宫，其实一点也不巧。不过这不是平生关心的，她收回目光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做了梦的关系，她总觉得她会摔跤。
越往前走，四周越安静，和皇宫中心的热闹不同，在靠近冷宫的西北角，几乎见不到来往的宫人，平生所在的六人队伍竟然也显得浩浩荡荡了。这个时候，队伍里有人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啜泣便显得格外突兀。
“哭什么？”孙掌宫不喜欢这些啜泣声，顿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沉声喝道“平时不努力，现在能怪谁？”
平生下意识看向队伍右一的女官，理所当然地，那位女官并没有摔跤——这是正常的，真的和她梦里一样摔了，那才是真的诡异了。不过现在也够奇怪的了，她竟然把一场梦境当了真，一路神神叨叨的对照梦和现实的差别。
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抛开，平生把注意力放回其他人身上。
刚刚还放肆啜泣的几个女官或咬紧下唇或低着头，总之是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再发出声音惹恼孙掌宫。见此，孙掌宫似乎满意了，继续带着众人往冷宫的方向走。
后来半路上，她们还遇上了找穆太贵人宠物的宫人，可摔跤事件始终没有出现，平生便觉得自己更加可笑了。
冷宫门口有两池大大的荷塘，两池荷塘的最左和最右分别紧靠着宫墙，直接了当地把冷宫和皇宫的繁荣分隔，只留了条一米来宽、五十多米长的小路给办差的宫人通过。
孙掌宫领着两列女官走上去，女官们立刻从前后左右空余一臂的距离变成了肩并肩的状态。
“玉女官，真的很抱歉。”明月微微低头，盯着平生的侧脸，轻轻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嗯？”道歉来的莫名其妙，平生疑惑地看向明月，明月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朝平生露出一抹暧昧不清、意味深长的笑容。
平生觉得明月的笑容并不简单，她抿起嘴角，眼神警惕起来。冷宫的女官向来四年一换，孙掌宫明年到年龄出宫，不出意外，新的掌宫会在她和明月当中选出来。平生知道明月这是要和她宣战的意思，但她以为明月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用各种阴谋、阳谋和她过招。
万万没想到……
明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脚一崴，直直撞到平生身上，两人双双掉进了荷花池里。
平生不会泅水，落水以后明月还故意压制她，防止她冒出水面，不知道明月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平生的求生本能都没有挣过她，当真被她一边假兮兮地呼救，一边死死地压在水底下，完全没能接力浮上来。
着急慌张之下，平生下意识要开口说话，却只是让更多的水呛入鼻腔。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