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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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cause met feel warm sunshine, so don't want to face the darkness enjoy a person's carnival.
因为见过阳光感受过温暖，所以不愿再面对黑暗享受一个人的狂欢。
……
公寓楼下的尾随者是娱乐新闻《大韩日报》记者，有趣的是，在那之前，YG的杨贤硕社长曾与这位记者进行过一场长达数小时的会面。
雇佣人偷拍，目的，不言而喻。
李昇炫从记者手里截下的相机里，包含着大量有关Eileen的私生活照，所幸尺度不算出格，无伤大雅。不然，恐怕早就挂在娱乐头条上充当人们八卦的谈资，而不是现在，躺在公寓卧室狭小昏暗的抽屉里。
即便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Eileen也不打算放过别有用心的人，与YG的高调合作，是反击报复也是杀鸡儆猴，对妄图渔翁得利隐在暗处人的警告。
而另一边，作为盟友或者从某方面来说算是朋友的情报提供者，李昇炫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极有效率地消除了潜在隐患。
放在五年前或是三年前，定是万万做不到现在这般的。
不论是22岁时性丑闻事件的主人公李昇炫，还是16岁时卷入兴奋剂的堕落天才Eileen，那时候的他们都太幼稚、太年轻，懵懂的令人讨厌。
岁月催人老，事实证明，催人老的不止岁月，还有阅历。
一次次的跌倒，总是会让人在其中增长智慧，就算不长智慧，多少也会长点经验，那些自以为是的委屈、眼泪，都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爬起被取而代之。
果然，人总要在走些弯路，吃点苦头后，才能蜕变，学会成长。
譬如，现在26岁的李昇炫，现在21岁的Eileen。
……
冬日，白昼总是比平时来的稍晚一些，连带着所有事物的节奏都比平时慢一些，似乎是为了响应这一定律，清晨，首尔街道上行人极少，空荡荡般寂寥。
从小所受的教育，无形中似乎都在告诉我们这样一个观点：寒冷的季节配悲伤的故事。
显然，这是错误的。
一整晚都待在江南区最豪华夜店的四个队员，此刻正窝在包厢里大沙发上睡得跟某种生物的睡相极为相似。
没有工作安排的冬日里，舒适懒散才不会辜负这难得的悠闲假期，可惜，扰人清梦的“叩叩”敲门声不断响起，催促酣睡人赶快醒来。
终于，四个大男人认命般从柔软沙发中爬起，抬手揉了揉穴位，一脸不耐的看着面前应该被拉去枪毙一万次还不够的侍应生。
努力忽视来自VIP客人的灼热目光，侍应小哥硬着头皮陪笑，以club白天打烊为由目送阴沉着脸的四个男人上了车，扬长而去，一边暗骂领班大人不厚道……-_-#
公司分配的黑色保姆车内，太阳充当司机，大声坐于副驾驶半梦半醒仰靠在背椅上，与后面紧挨着忙内的队长动作一致，额(⊙o⊙)好吧，队长是靠在某人背上……
李昇炫有些无语，侧头看着后视镜里比他更忙内的呼呼大睡的队长，虽然知道志龙哥起床气比较大，但这样…也太过分了啊喂。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长期被哥哥们‘欺负’的老小给自己做着心理辅导。
因为要当靠背，李昇炫只能面对着车窗，眼前闪过一幕幕熟悉风景，百无聊赖，突然，如同孩提时代发现喜爱的玩具那般，疲惫眸子瞬间浮上一丝光亮，激动溢于言表。
不远处，商场高楼的宽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Eileen代言的香水CF。
贴合曲线的蕾丝白裙缓缓溢出水面，长发被打湿柔顺地垂于脑后，素透小脸，盈盈双眸弯成月牙形状浅浅笑着。
很唯美的拍摄风格，但显然某人的关注点放错了位置——
呀，Eileen就是拍这个短片才生病住院的吗！？真是的，到底什么CF需要大冬天从水里钻出来，确定导演不是开玩笑吗？话说这丫头也真是傻，说下水就下水，太实诚了……
李昇炫的叨咕被打断，因为有比内心独白更吸引眼球的事情出现了。
大屏幕上画面急转，Eileen一身V领红裙披散着波浪卷发，精致的烟熏眼妆，染着朱蔻的修长手指做着暗含勾引信息的挑逗动作，红唇轻咬媚眼如丝。
两种风格两种感觉，清纯与妩媚间转换自如。
李昇炫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略带尴尬。
韩国女团舞蹈里比这更性感的动作都有，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可看到Eileen做这种动作就莫名觉得不自在，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熟悉的朋友关系，又或许是他认识的Eileen跟这种形象相差甚远。
不管怎么说，CF拍的很成功，受年轻群体追棒喜爱是事实，网络媒体报道的高人气也是事实。
只是，谁能想到主人公是一个在住院期间强撑着身体进行拍摄的抑郁病人，谁都没想到，包括李昇炫，也没有想到。
Eileen身上有太多值得深究的东西，比如，奇怪的母女关系，带有法语字迹的CD，光是听到就让理智的Eileen瞬间抓狂的名字，以及病房里昏迷前说的那句话…事情好像越来越超出意料之外了。
不管李昇炫是出于性格上的强大探知精神还是所谓的好亲故原则，都说明一点：我们Eileen已经被忙内宝宝盯上了！
……
黑色车子平稳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车厢里陷入静谧的沉寂氛围，权志龙和大声半梦半醒，李昇炫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唯一还算正常的司机太阳一边开车一边抽空看后视镜里突然安静下来的老小，暗自嘀咕。
难道真是太伤心了，现在都没恢复正常，刚想开口，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不经意地瞥了眼接电话的胜利——
“怎么了？现在吗？”
“没事，我去找你好了，地址给我。”
“嗯，一会见。”
摁断通话，李昇炫收起手机，对前面开车的太阳说道：“哥，前面路口右拐，我到那里下。”
“是临时约会吗？注意身体啊。”太阳依言改变路线，同时嘱咐向来不安分的弟弟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哥，我会的。”对于这位哥，李昇炫一直挺感激的，当年去日本也是太阳哥送他到车站的。
说来，bigbang五个人，每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十年相处有过争吵，有过不愉快，更多的还是风雨同担后的兄弟感情。
就像Eileen说的，bigbang对他而言意义太大了，不是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
而Eileen……刚才的电话，很好奇她的“有话跟你说”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他最想知道的有关‘地狱’言论的解释呢？
毕竟，抑郁症可不是个令人庆幸的家伙呀。
……
——Really strong person inside, not whole day spring come into my autumn moaning whinge-bags injury, on the contrary, finding reasons, all can hold up to the goodness of life.
内心真正强大的人，不会整天伤春悲秋无病呻吟，相反，会寻找一切可以支撑下去的理由，继续生活美好。
……
又是一个未眠夜，在失去药物辅助的第二十五天。
公寓卧室内，白色窗帘紧闭隔绝外界光源，暖气‘呼呼’地工作着，显得房间里有些昏暗沉闷，Eileen躺在柔软大床上，手里握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
最后一天病假，在明天恢复繁忙的工作行程前，有些问题得好好解决掉，总拖着不是办法，也不是她的风格。
起床刷牙洗漱，一个人。
她的妈妈刘玉玲在昨天签完合同后就坐上了飞往内地的航班，哦，忘说了，刘女士，包括金姐都不知道抑郁症的存在。当然，隐瞒这种事得需要人配合，胆小善良又爱哭的助理敏秀，口头恐吓几句就搞定了。
对于现在的Eileen来说，知道人越多越有负担。
浴室内，Eileen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因住院而越发消瘦身形套着略显宽松的居家服，气死沉沉面色憔悴，这是她吗？可她才21岁，怎么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记忆里似乎有段快乐时光，仔细想又想不起来，更像是一场梦，虚构出来的属于另一个Eileen的故事。
“叮咚”——门铃声响起，看来是客人到了。
也许，真的该放手舍弃一些不美好东西，当她自私也好懦弱也罢，痛苦，只到今天为止！
……
玄关处，李昇炫换上室内拖鞋，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身前一脸不善的公寓主人身上。
Eileen双手抱臂倚在墙边，眉眼间带丝嫌弃，抱歉，请原谅她的不礼貌，实在是因为对方身上的宿醉味道太难闻了！
“我说，你就不能洗个澡再来么，怕别人不知道你昨晚在哪过夜吗？”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曾经，在她身上也一度出现过。
“我有时间洗澡吗？”李昇炫气闷，小丫头还学会倒打一耙了，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才被大声哥误会被拖去夜店的。
没再理会Eileen，李昇炫侧身往里走，打量着屋内布置，简洁大方，无突出点，一般般，看得出来公寓主人在装修上压根没花过心思。
“坐吧，喝什么，蜂蜜柚子茶怎么样？解酒最好了。”染上几分清冷女声从厨房传来，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倒很诚实。
“好。”李昇炫低头笑了笑，已经习惯小丫头的别扭性格了。
青色黑眼圈往厨房那边张望几下，开放式设计，很轻易地便捕捉到Eileen有些单薄的身影左右忙碌着。
李昇炫起身走了几步，站到旁边，倾身倚靠在冰箱上，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睡眠还是不好吗？实在不行就去看看医生，总拖着不是办法。”
Eileen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准备着手里的解酒茶，一边调侃，“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毕竟熊猫已经很符合你现在的形象了，再重一点可真找不着合适词语来形容，好歹体谅一下粉丝，他们也不容易。”
又是这样！每次都转移话题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很糟糕！？
李昇炫压下心里愤怒，沉默看着氤氲在水汽中的清秀双眸，脸色阴暗。
Eileen无奈在心底叹息一声，重新打起精神，“别生气，会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把盛着茶水的托盘塞给他，她扬起笑脸，推他出厨房，“走吧，慢慢讲给你听。”
谁不想好好活着，如果可以，她也想每天开心快乐。
抑郁症…是个意外，纵使有罪Eileen也从没想过以自虐的方式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她才21岁，路还很长，牵挂还很多。
父母，粉丝，热爱的演艺事业，还有…朋友，这些放不下舍不得的人和事都在一遍遍提醒她，过去的总归过去了。
……
朝阳升起，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客厅内，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玻璃茶几飘荡起袅袅水汽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空气里满是清新好闻的柚子味。
舒适慵懒的冬日清晨图，如果忽略某些不和谐声音的话。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在法国上学的时候，”Eileen低头盯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小颗粒，一边向李昇炫讲述不像是她的尘封往事，“那时我刚到异国，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严重心理自闭，所以一开始吃了不少苦头。”
“有一次为了听一个很著名教授的讲座，早上五点就从租住地方出发，地铁大巴倒了好几个小时可结果很糗，我找错地方了，然后重新查路线又是好几个小时，讲座当然早就结束了。”低头轻啜一口热水顺着喉咙流经食道，总算平息胃部疼痛带来的不适感。
“晚上回到租住室发现房东太太把大门锁了，还在电话里说什么超过宵禁时间，坚持不开门，气的我直接把门砸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那边晚上超过十点不能出门，现在想想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连砸门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李昇炫看着对面唇角轻弯的Eileen，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眸中带着点点光亮，称得她整个人耀眼夺目。
突然，笑声安静下来，又恢复成平时清冷模样，李昇炫有些不解，刚才不还挺好的么。
Eileen轻轻呼出一口气，整理好些微混乱的思绪，掀了掀嘴巴，“后来我遇到了布里斯，如同所有偶像剧里的狗血桥段，艰难无助时期出现的异性很容易发展成暗生情愫的对象，我…喜欢他。”
意料之中，李昇炫张了张口，挤出一句话，“所以，你们在一起了？”
“不，没有在一起，他有女朋友。”真的决定说出来时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还记得办公室里那张CD吗？其实是我的告白礼物，一直都没有送出去，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是啊，天人永隔，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李昇炫自然不明白Eileen话中含义，在他听来只觉得Eileen很伤心，很难过，眼睛看到的，如同这染上落寞色彩的暗哑声音一样，面前的人似乎也罩上一层落寞外纱，散发着悲伤，他突然不想再谈论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呀，我说——”
“李昇炫！”
Eileen打断他刻意转变的欢乐语调，脸色严肃认真，目光坚定，紧握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
“他死了，六个月前常去的那间CLUB里，因为我的过失，导致暗恋四年的人意外死亡。”
真相，这才是那场持刀斗殴事件的真相！她的自私、嫉妒以及强烈不甘心，发送的偷拍亲吻照才是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或许换个地方，不在人际混杂的CLUB里，死亡是不是就不会到来！？
六个月零十三天，一百九十三天，四千六百三十二个小时，生活在罪恶感的压抑下，内疚、梦魇、折磨……
现在只要出现一双手或是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什么，她都会牢牢抓住，摆脱令人恐惧的窒息感，太需要解放了！
明亮公寓内，两人似乎又陷入静谧的胶着状态，沉寂表面下气流涌动。
李昇炫思绪有些混乱甚至手足无措，根源竟是这个！
Eileen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关于那个男人，一切痛苦根源，竟是这个！
“Eileen……”李昇炫感觉自己嘴里有些苦涩，说什么，怎么说，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心里发堵最终没了声响。
“李昇炫。”清冷暗哑女声，似带着一阵疲惫的朦胧叹息。
“我在。”他看着仰靠在沙发背垫的Eileen，轻轻说道。
李昇炫，李昇炫，李昇炫……
Eileen闭眼眉头微皱，一遍遍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好像念的多了，就能祛除寒冷刺入骨髓。
半响，她才恢复力气慢慢坐起身，抬眸去看李昇炫，微微侧头，接着咧嘴一笑，“这些话闷在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倾述对象，现在说出来，感觉好受很多。”
“难看死了，”李昇炫突然蹦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Eileen神情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略显沙哑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多次都想说了，Eileen，你假笑的样子难看死了，虽然是艺人的工作性质，但私底下也带副面具与人相处真的太不可爱了！”
不知何时，李昇炫站到了Eileen坐着的沙发前面，因为身高差距关系，她只能被迫抬头仰视他，深邃眼眸下因熬夜形成的青色黑眼圈，嘴角紧绷，坚毅五官里带着一丝认真。
“我不清楚以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没办法感同身受说些安慰什么的，但是Eileen，偶尔，也可以依靠我一下。”
‘偶尔，也可以依靠我一下。’
“啪”——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弦突然断掉，长久压抑无处宣泄的情绪像找到一个决堤口，不受控制。
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一片温润黏腻，鼻腔泛上几丝酸涩，久违了的一种叫感动的情绪在身体四肢游走。
Eileen起身，轻轻抱住面前不算高大的健壮身躯。
出乎意料的，他的怀抱很温暖。
“想抱就抱吧，只要，不嫌弃难闻就好。”他俯首在她耳边说，带着几分玩笑的态度，却让她原本干涩的眼睛顿时蒙上一层雾气。
没有声音的，隐忍的哭泣。
李昇炫抬手，充满男性气息的手臂，环在颤抖的瘦削双肩上，不断收紧，眼里一片苦楚。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事情，开始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