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皇榜遍佈覓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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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天氣漸漸變得更加炎熱，皇帝一行浩浩蕩蕩回了宮。正如辰婭說的那樣，皇帝根本就不知道他家在何處，好像是在人間消失了一般。但少女的一顰一笑在楊廣的心裏留下深深烙印，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因此一回到宮裏，楊廣屏退左右，獨自一人來到秘書省下所屬司天臺。（注：司天臺是唐朝時期才設立的，這裏提前先借用一下。）想知道有關芳家，有關芳辰婭的事。
“陛下，敢問陛下所問的是否為江南第一富賈的芳家？”
“那還用說嗎？要不是他們家掌握了半個天下的經商權，朕早就將這個芳家滿門抄斬了。”楊廣握緊了拳頭，看來辰婭的回絕讓聖上懷恨於心。
司天臺的司天監趕忙跪下，“皇上，萬萬不可。芳家乃是關係到大隋安寧的家族，萬不可輕易滅門哪。”
“放肆！”皇帝拍了一下桌子，“國家安定是朕和朝廷的事，與一個小小商人何干？”
“皇上有所不知，芳家是大隋第一靈術家族，守護著大隋不被異類魔物騷擾得結界。陛下提到的芳家小姐正是其中最優秀的靈術師。”司天劍冒死勸誡。
“靈術師？就是司天臺的官員的稱呼？”
“正如皇上所說，臣等均是靈術師，但就靈力強弱來說，芳家小姐恐怕要勝過微臣數百倍。”司天監擡起頭，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芳辰婭”三字，“敢問皇上，芳小姐名字是否如臣所寫？”楊廣點頭，司天監伸出手，淡淡靈力滑過寫下的黑字，他繼續說，“果然，芳小姐是數百年才會誕生的星辰靈術師。”
“星辰靈術師？司天監，你到底想說什麽？”楊廣有些不耐煩了。
司天監再次深深一拜，“微臣賀喜皇上，百年難遇的星辰靈術師的降生將給國家帶來繁榮昌盛，實乃大隋之福，也是陛下之福。”（注：這裏司天監不明白辰婭真正的使命所以搞錯了。）
“這麽說來，朕還真不能動這個芳家了？”楊廣意味深長的笑著，一手捏著下巴思索著什麽。【能給朕的大隋帶來繁榮嗎？那麽你更要留在朕的身邊了，芳辰婭。】
“皇上明鑒。”
“朕知道了。那就留他芳家爲朕守結界吧。”說完，皇上從椅子上站起，拂袖離開。
“德廣！”剛踏出司天臺的門檻，楊廣就叫來了隨身伺候的太監總管。只見一個胖嘟嘟白乎乎的身子迅速湊過來，臉上堆滿獻媚討好的笑容，十二萬分恭敬地問：
“奴才在，皇上有什麽吩咐？”
“傳朕旨意，全國大小州縣，招貼皇榜懸賞，凡尋得芳家大小姐芳辰婭並獻入宮中者，無論出身高低貴賤，均有重賞。”
“奴才遵旨。”
得到聖上的旨意，這位太監總管立竿見影地指使手下傳令到各地州、府、縣，張貼皇帝親自描繪的芳辰婭畫像。一時間，舉國上下都在尋找這位芳小姐。每日德廣都要在宮裏逐個審查進宮的女人，可是不管是相貌還是言談舉止都與當日見到的芳小姐相去甚遠。令他頭痛不已的是，一個個看吧，這些人實在是不靠譜，連鄉野村婦都跑出來，她們都當自己是誰啊，都以爲自己是西施貂蟬啊。可如果不一個個看過去，萬一漏掉了是要掉腦袋的。
這件事就沸沸揚揚傳開了，不僅市井百姓人盡皆知，朝堂大臣和後宮嬪妃也略知一二。蕭皇后與一些正直大臣自然是極力勸阻，但楊廣跟不予理睬，一意孤行。衆臣們都在私下裏議論這位芳小姐，有甚者將她與妲己妹喜歸爲一類。
“尉大人，請留步。”
下了朝，一名官吏疾步趕上另一位較年輕身著武官官服英姿勃發的官員，走在前面的官吏停下腳步，回頭。保持笑容，問：“李大人這麽急找在下有何見教啊？”
這位尉大人口中所稱的李大人是官居從三品的禦史，剛才在朝堂上又一次上疏，向皇帝諫言停止尋找那位女子以免誤國。結果肯定是挨了一頓很罵。
“尉大人，您對皇上這次尋人的做法有何看法？”
“在下能有什麽看法呢，一切都還是全憑皇上自己的意思。”這位年僅19歲就官拜從三品的右監門郎將，帶著職業式的笑容，說，“即使我們插手，皇上也不會改變他的心意啊。”
“可是，爲了一個女子，耗全國之力來搜尋，實在不是明君之舉。”李大人歎息著擼著自己的山羊胡。“尉大人您可要好好勸勸皇上啊。”
尉中郎很無奈地說：“在下只是一介武官，負責的僅僅是皇宮內廷的安全而已，又怎能勸得動皇上呢？” 李大人顯然是忘記了即使尉郎將很受皇帝信任，也不可能撼動皇帝的意志啊。
“我看尉大人其實也不贊同皇上的做法吧。在早朝時，尉大人的臉色就一直不好看。”
“李大人想必是誤會了，在下只是聽到那個名字有些驚訝罷了。”
李禦史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一探究竟：“此話怎講？”
“看在你我忘年之交的份上，在下可以告訴李大人。不過還請李大人替在下保密哦。”
“那是自然。”
於是，尉中郎領著李大人走到一側假山後，“請借一步說話。”左瞄右看確定周圍沒有別人後，尉大人說出了他與辰婭的關係，“在下和那位元芳小姐是舊識，三年前我一直住在芳家。”
“這麽說，昊雲（尉中郎的字），你和那位小姐是青梅竹馬咯。”
“我只是六年前被她撿回來的，談不上什麽青梅竹馬。”尉中郎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撿來的？”
“是啊，說來慚愧，六年前我是個無父無母整日以偷竊爲生的流浪兒。一日，應該是元宵節吧，我在燈市上四處尋找目標。正好就看見了當時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的芳小姐。正準備下手，沒想到她的反應倒是挺快，馬上就抓住我了。然後她身邊的隨從揚手就要打我，我還以爲我要死了，卻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攔住了他們。她問我有沒有父母、餓不餓然後把我帶回她的家，然後讓我和一些同樣是被她撿來的小孩一起同她家的少爺小姐一起念書。所以我才能考中武舉。（注：請原諒我把武則天時代才有的武舉制度搬到這裏來。）她可是我的大恩人呢。”說完，他仰頭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聽完尉中郎講完他的幼年往事，李大人似乎聽出其中之意，調侃著說：“這麽說，這位芳小姐是尉大人的夢中情人咯。”
“李大人見笑了，在下怎麽敢作如此非分之想。在下是認爲，芳小姐是不會入宮的，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皇宮不適合她。”
“哦，聽尉大人這麽一說，那位芳小姐也倒是位奇女子。”
“兩位大人在說些什麽呢？”不遠處傳來細碎腳步聲和首飾玉佩敲擊聲打斷兩人的對話，李禦史與尉中郎回頭，俯身行禮：
“微臣參見莞妃娘娘。”
“兩位大人免禮了。”
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群宮女簇擁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材勻稱，年齡在20歲上下，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慢和得意。這位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妃子，父親是當朝重臣，兄長也是京城長官，自己又爲皇帝生下聰明伶俐的二皇子，地位自然不言而喻，連蕭皇后也要禮讓她三分。
莞妃衣袖掩面，笑意濃濃，聲音甜膩柔美：“本宮似乎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能否說來與本宮聽聽？”
“回娘娘，臣等談論的是皇上正在尋覓的那位姑娘。她…”話說到嘴邊，尉中郎卻暗暗踩了李禦史一腳，示意他不要多說。
“本宮也聽說了這件事，好像還引起不小的風雨呢。”莞妃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妒意，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甲掐進肉裏，可笑容不減，“這事太勞民傷財了，兩位大人可要好好勸勸皇上呀。”
“臣領旨，微臣告退。”
目送兩人離開，莞妃嬌美的容貌扭曲在一起，
“什麽芳家的大小姐，本工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麽能耐。”
離京城有千里之距的江南揚州，在辰婭借助爺爺的靈力築成的結界保護下，躲過皇帝派來的軍隊搜查後，很快也知道了皇帝尋找她所發的皇榜。辰婭是堅決不肯入宮的。她的父親和祖父也同意她的想法，並且告知所有芳家族人、商行及與芳家有關聯的人士，不得透露辰婭的行蹤。同時也買通州府，讓他們絕口不提芳家的事。
不過其中也有意見不合者，認爲辰婭進宮是天大的恩賜，不去會給家裏帶來災禍。但就這樣被辰婭的爺爺以“對大小姐不敬”關進暗室閉門思過。
“芳辰婭，你這個臭婊子生的，居然連皇上都被你勾引了，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暗室裏，一位少年面對灰色的空空四壁，用手中的銀鏢扔向牆壁以此發脾氣，“大爺爺爲什麽老是要護著這個丫頭？”
“晚上好，芳晨頡少爺。”
“你是誰？！”對於突然憑空出現的男子，少年表現出警覺，手指加緊銀色飛鏢。
月光隱在雲層後，黑暗的空間僅有隨風搖擺的微弱燭光。忽暗的燭火映出來者的臉硬朗如石刻般的臉部線條，深邃得仿佛能將注視者吸進去的眼神，詭異笑容挂在嘴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芳少爺。”
“我的願望是什麽，你怎麽會知道？”狐疑地盯著來者看。
男人“哼”了一聲，“我也是靈術師，我可以看穿人的內心。”對了對，手從奇怪黑衣口袋中抽出，指向少年胸口，“你要的，是送走芳辰婭這個眼中釘，讓自己在芳家擁有與她相當的地位。我說的對麽？”
看著男人的眼睛，自己的思考好像被剝光外殼，陳列在這男人面前，供他嘲弄。不舒服的感覺湧出來，但對於他說的話所吸引，想退出，已是不可能。
“芳少爺，如何？要不要接受我的幫助？”手展開，擺到芳晨頡面前，充滿誘惑力的手，一點一點敲擊少年的內心壁壘。
指尖的利刃鬆開，落地的清脆聲響就像是牆壁的碎裂，少年擡起手，緩緩放在男人的手掌心，猶豫地問：“我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不虧是芳家少爺，懂得‘等價交換’的原則。”男人的目光變得像是找到獵物一般，同時握緊伸來的手，“當然，我要收取一定的代價。那就是…”少年瞳仁失去光澤，意識渙散，男子的身形變得透明、虛幻，一點一點蠶食著少年的身體，直至完全融合成一體。
“代價就是——你的身體和靈魂，都是我的了。”少年的臉上露出同男人相同的詭異笑容，低頭審視自己的身體，撿起地上的銀鏢，放入手中把玩。刀刃閃爍寒光，手臂一揮，銀鏢釘在牆上，刃部完全沒入牆中。少年站起身，擡頭看著另一處的燈火，低沈而邪氣的聲線穿透空氣，
“戰姬，你該感謝我一下。呵呵呵呵……”伴隨陰冷笑聲，少年隱入黑暗。
“啪嗒”
辰婭手中的毛筆滑落，黑色墨汁在雪白宣紙上留下斑斑駁駁。
【怎麽回事？這種心慌的感覺。】把筆擱在筆架上，指尖抵上下巴，目光凝視搖曳的燭火，平息胸口的慌亂。
“呃~”
左眼針刺般的疼，捂起異色眼瞳，感覺到溫熱濕潤又黏膩的液體。
【卡索嗎？】
擦去眼睛上的液體，披上外衣，手中放出黃色熒光粉末，房間內的侍女昏昏睡去。風吹熄蠟燭，屋內屋外，一片黑暗。
“「天使之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皇榜遍佈覓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