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紙詔書面聖駕 ...
-
初夏早晨，陽光蒸干荷葉上的露水，空氣中彌漫朦朧水汽，天空萬里無云，一片碧藍。花園中，各類繁多的花卉爭相開放，高大枝繁的樹叢茂密成陰，鳥兒停在枝頭，愉快鳴唱。
“當！”
一聲金屬撞擊聲驚飛安適的鳥群，一柄鐵劍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摔在地上。
“不愧是大小姐，我已經不能再教你什么了。”說話的是芳家本齋專門負責安全守衛工作的家臣。，同時也是辰婭的劍術老師。
細長銀劍收回劍鞘，女孩沒有穿與昨日一樣的華麗飄逸如仙子的高腰襦裙。一頭青絲扎成簡單干練的男子的束發，衣著也是英姿颯爽的青色短衫，風吹拂她的頭發，笑容明朗自信，薄唇微啟：“宋老師過獎了，要您一大早陪我練劍，麻煩您了。”
“現在能和大小姐不分上下的恐怕只有三年前考中武舉的尉大人了吧。”姓宋的男人頗為自豪地笑著，看到兩位得意門生都是才華出眾，使他很有滿足感。
“你說尉哥哥啊，恐怕他現在也要輸我個一招半式了。您說是不是？”陳亞相信自己的劍術能超過那個三年前考中武舉出仕為官后就杳無音訊，被稱為“劍術神童”的尉凌云。
“大小姐，大小姐！”辰婭的貼身侍女跑來，邊喘氣邊說，“大小姐，您趕快去換身衣服。老爺說，說，說…”
“說什么呀？你不要急，慢慢說。”
蘭竹好像因為太緊張，無法順利說出要傳達的話，“老爺說，說，宮里派來的，的人，要，要見您。”
“什么？宮里的人要見我？”辰婭也是大吃一驚，【我沒有惹什么事呀？】
“總而言之，大小姐您趕快去換衣服吧，怠慢了就不好了。蘭竹，還不快伺候小姐更衣。”
“是，大小姐，快走吧。”
被蘭竹連拉帶拽拖進房間，七八個丫鬟手忙腳亂地為辰婭大小姐梳妝打扮。洗去臉上汗水，攃上胭脂水粉，描上黛眉，點上朱砂。因為是貴客，辰婭被迫整齊地挽起環髻，僅留下兩束青絲垂肩，還要簪上發釵，步搖等沉重繁復的發飾。衣服更是選擇了上等蠶絲面質地的湖藍色上衣，靛色襦裙，束至胸口下方的繡花腰帶，半透明紗質罩衣使少女玲瓏的身體線條若隱若現。
終于像個正統的千金大小家披著披帛，邁出小碎步，腰間玉佩錯落有致地發出聲響，美麗不可方物的少女出現在來使面前，讓這位大人恍然間失神。
“咳咳，大人。小女辰婭已來此，請問有何吩咐？”辰婭的父親及時把精神恍惚的使者大人拉回現實。
于是，來使一本正經地呈上一個做工精致的錦盒，打開金色繡龍紋的卷軸，尖著嗓子念著：“芳辰婭接旨。”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齊刷刷地跪下，伏在地上聽候皇上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芳家小姐芳辰婭蘭心蕙志，宅心仁厚，為朕除惡吏，勇氣可嘉。特賞御制宮衣一件，珠寶玉石一盒，令著宮衣至行宮晉見，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過圣旨，陳亞在心里打起一個問號：【皇帝什么時候見過我了？】
“芳小姐請速速更衣，隨奴才面圣吧。”
辰婭努力克制住嘴角的抽動，【敢情這是位公公啊~】
她恭敬地捧著圣旨，兩個丫鬟抱著裝御賜宮衣的盒子回到自己的閨房。心不甘情不愿地脫下剛穿上還沒捂熱的衣衫，換上更為華麗，有金銀絲線描繪精致復雜花紋的宮服。【怎么這么麻煩啊？】
“大小姐您真漂亮。”
“對啊對啊，我們大小姐天生麗質。”
“現在就是錦上添花了。”
……………
換好一身鵝黃色宮衣，帶上鎏金配飾，少女韻味一分不減反更添一份尊貴高雅的氣質。
再次從後堂邁入前廳，這次就連層壓的老爹也忍不住多看自己女兒一眼。【這孩子，越來越像他的娘了。】
“那么，我走了，爹。”辰婭禮貌地向父親告別，由公公帶領坐進轎子，在芳府眾人注視下，去往皇帝所在的行宮。遠處拐角的陰影，有人收回探出的腦袋，笑容不寒而栗。
【戰姬，你似乎要有點麻煩了。】……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轎子停在行宮正門前，有人掀起轎簾，轎夫放下轎杠，辰婭被攙扶著下了轎子，迅速掃視了一下眼前富麗堂皇的行宮，心裡罵道【這個奢侈的皇帝，天知道這要搜刮多少老百姓的血汗。】
穿過南前門，繞過幾間屋子，站到正殿門前。奢華無比的宮殿，當朝天子倚靠御座，琴師輕撫琴弦。只聽那帶路的太監通報：
“皇上，芳姑娘帶到。”
“宣！”
“民女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很不想跪，可是又不想惹出什麽麻煩，辰婭小姐心不甘情不愿地曲下膝蓋，還沒碰地就被楊廣攔住了。
“芳小姐平身，不必多禮。”
“謝皇上。”辰婭直起身子，目光直視皇帝雙眼，態度不卑不亢，“不知皇上今日召民女晉見，是有何旨意？”
“放肆！皇上還沒問你話，你反倒先問起皇上來了。區區女子，居然敢盯著皇上看，還不謝罪！”站在楊廣身邊的太監總管尖著嗓子斥責辰婭的無禮。
“呵呵，蘇文江南芳家的大小姐是巾幗不讓鬚眉。昨日運河邊已見識到小姐的英姿。今日再見，果然名不虛傳，膽敢這樣和朕說話的人，芳小姐是第一個。”楊廣非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很欣賞辰婭的氣質。
層壓也不失禮儀，欠身對曰：“皇上過獎，民女惶恐。”
“方小姐太過自謙了，以朕看來，芳小姐堪比花木蘭啊。”
“皇上見笑了，民女一介女子，其能與替父從軍的花木蘭相比呢？”辰婭雙手作揖，站在皇帝面前，笑容傾城。
楊廣手支著頭，對這個與一般女子不同的少女興趣越來越濃。她身上似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不知不覺就吸引了周圍的人。（作者：廢話，當時哪個女人不是要三從四德。辰婭當然是和他們不同的啦。）
“朕送你的首飾，芳小姐可否喜歡？”
“回皇上，民女自知無功不受祿。受到皇上的賞賜，不勝惶恐。”
“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以後朕要你天天穿著它。”辰婭聽出了楊廣的弦外之音，向後退了幾步，面部快速閃過不安。楊廣并沒有發現，聲音低沉帶有磁性，“跟朕回宮，正要天天見到你，好么？”
“不要。”辰婭低著頭，聲音不響但是清晰無比，“皇上好意，民女心領。但民女出生商賈卑賤之家，沒有入宮為妃的資格，望皇上三思。”
“你敢拒絕朕？好大的膽子！”聽到辰婭的回答，楊廣立即變了臉色，語氣異常兇狠，“朕要你入宮你敢說不要？”激動地從御座上站起來，惱怒地一揮袖子，“有多少女人想做朕的妃子，你居然敢說你不去？”
辰婭仰頭，眼睛里沒有絲毫懼怕，一字一頓的說：“那么，就請皇上納那些想入宮的女人為妃吧。民女還有事，告辭了。”說完，轉身要離開，卻看到了四周圍上一圈穿著護甲的侍衛，身後是皇帝陰沉的聲音：
“芳辰婭你太放肆了。沒有人可以拒絕朕，朕是要定你了。不要怪朕不知憐香惜玉，是你太不知好歹。給朕拿下！”
“噌~”銀劍出鞘，修長手指握住劍柄，劍刃閃著寒光，目光銳利如刀鋒。冷冷地掃視周圍的侍衛，輕笑：“既然昨日看見我了，那么你還認為這些人可以攔住我嗎，楊廣？”
團團圍住她的侍衛在她目光之下，一時間無法動彈，直到楊廣一聲暴喝：“愣在那裡作甚？”這才如夢初醒，亮出武器以辰婭為中心聚攏。刀光劍影，少女手中的銀劍在空中劃出優美線條，劍氣橫掃周身，侍衛紛紛倒地。頃刻，在辰婭周圍倒下的侍衛形成一個圓環。
“所謂的御前侍衛，也不過如此。”銀劍在手中轉了一圈，收回劍鞘。女孩的身形籠罩在金色陽光之中，美得不可思議。
“民女告辭了，您保重，陛下。”
“大膽芳辰婭，你這是違抗圣旨。就不怕朕誅你九族嗎？”
辰婭撩了一下頭髮，頭也不回地跨出宮門，帶著挑釁意味在話語中，把皇帝氣的一時語塞：“你根本找不到我家在那裡，回去問問欽天監。我，芳辰婭還有芳家究竟是什麽身份。”
“皇上，您可得保重龍提啊。”
“滾！”
楊廣惡狠狠地將氣發在倒霉的小太監身上，而這些可憐蟲也從沒見過主子發這么大的火，個個誠惶誠恐，生怕說錯話掉腦袋。
攻門外，一襲黑衣在風中舞蹈，【膽敢與當今身上如此說話的，也只有你了，戰姬~】……
“爺爺，爺爺！”風風火火趕回家的辰婭一進門就直闖東邊幽靜大院中的主屋，叫著芳家的大當家。而這位當家正在興致勃勃的品茶，被寶貝孫女這么一叫喚，差點沒跌了手中上好的名貴茶具。
“辰婭嗎？”手忙腳亂地捧住寶貝茶具，開始數落沖進來的少女，“說過多少次了，女孩子要優雅一點。”
“哎呀，爺爺，我有急事找您，顧不了那麼過了嘛。”半撒嬌半著急的粘到了老者身邊，辰婭扯起他的衣袖。
老者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女孩，說：“那找你這個糟老頭子爺爺有什麼事？辰婭大小姐？”
“拜託您借我點力量，我要增強結界。”
“幹什麼？結界不是已經夠強了麼？還要增強作甚？”
“我要讓外人找不到我們家。”層婭話音剛落，老者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爺爺，理由我以後再告訴您。總之快借給我啦，否則要出事了。”
“好啦好了，你有惹什麼事了？都懶得說你了，小丫頭。”老者手中凝聚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晶石，交到辰婭手中，“拿去。”
結果晶石，層婭沒來得及說謝謝，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帶起的衣袖正好掀翻了案幾上的茶盤。名貴茶具就這樣向地面下墜。只見老者的身影如淩空雄鷹一般，三兩下接住茶杯。
【呼~好險】正要慶倖自己的寶貝茶具躲過一劫，掌心穿來熾熱感，滾燙茶水浸泡過的瓷杯把老爺爺的手燙出幾個水泡。
“辰婭這個臭丫頭！”
“阿嚏！”奔跑中的少女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難道我感風寒了？不會啊，算了，辦要緊事。】手中晶石放出光輝，分散成無數條光線，朝天空四散開去。芳家上空像是湖面被投入石子，一圈一圈的漣漪，綠光籠罩芳家府邸，旋即一瞬間恢復如初。
【呼~這下好了，我看那個皇帝還怎麼抄我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紙詔書面聖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