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温储》俞灼

20、chapter.20

　　褚邯这一坐就坐了接近一个小时。
　　他看着温桦的窗户发呆，看着暖橙色的光透过窗帘，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他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回想着和温桦的相处，即使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也觉得十分温暖。
　　他隐约地猜到，温桦可能是因为裴子昱的缘故离开华洋的。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会被外界的什么打压到的。
　　他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响了几声，没人接。
　　他就锲而不舍地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终于被接起，传来温桦的声音，即使是面对她有些生疏的态度，褚邯也毫不在意。
　　“温桦。”他有些急切。
　　“我做的那些，不是在试探你。”
　　温桦很安静地，没有出声。
　　“我调查你，是因为欣赏你的才华，希望你留在声冉。一开始我确实担心，因为你是华洋过来的。可是我…”
　　他顿了顿，电话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褚邯知道，温桦是在听的。
　　“我想，一定要和你解释清楚。”
　　不然，会成为梗在喉咙里的鱼刺。
　　温桦笑了一声，她摩挲着手里的电话。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温桦如此坦然，反倒让褚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他又不想挂电话，就这么僵持着。
　　温桦也安静了一会，随后说了一句：“那么晚安，褚邯。”
　　嘟嘟的忙音清晰地在耳边响着，可他却觉得，没什么声音比它更加动听。他一下子抓紧了电话，觉得有什么东西急切地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可褚邯告诫自己，现在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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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温桦在公司门口碰见了褚邯，他对她露出了个隐晦的笑容，随即进了电梯。
　　身后的林思琪说：“怎么感觉褚总最近心情不错。”
　　温桦朝她露出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这天正是ONCE来编辑部录音的日子，一大早就有不少粉丝围在声冉的正门口，保安们忙得团团转。
　　ONCE出道时间不长，凭着一次综艺节目得以大火，男团吸引粉丝的方式无非是颜值和专辑，前者自然不用多说。
　　温桦听过ONCE寄来的音样，觉得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配合作曲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两个人一进编辑部，就感觉紧张的气氛都凝在空气里。
　　余刚好像最紧张，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作一团，林思琪上前拍了他一把，吓得他差点扑在地上。
　　林思琪狐疑的说：“余哥，你不会干什么坏事了吧？”
　　余刚猛地摇头。
　　“你俩别站着了，一会ONCE就要来了。”
　　林思琪不解：“ONCE来，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杨振看不过去了，“实际上，母带在MO手里。”
　　“所以呢？”
　　杨振环顾四周：“但是MO今个来不来公司还不知道呢！万一他不来，咱们拿什么给ONCE唱啊？”
　　林思琪恨铁不成钢地：“你们怎么能把母带这么重要的东西给MO呢！”
　　“因为他说觉得有一部分还是要改啊！”
　　“你...”
　　林思琪哀嚎一声，痛苦地坐在了沙发上。
　　“那还站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给MO打电话啊？”
　　杨振委屈啊，母带是余刚给的。“打了，可是他不接啊！”
　　说着话的功夫，只见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两个男人，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女人四十余岁，保养得很好，一身剪裁得当的浅色西服，整个人干练而清爽。
　　“您好，我是ONCE组合的经纪人，杜若。”
　　余刚看得都有些痴了，俊男美女的，虽然美女的岁数大了些，不过不影响欣赏。
　　他笑呵呵地伸出肥胖的手，小心地握了握美女的手。
　　“您好…我是，额，这里是编辑部2组，我是组长余刚。”
　　杜若没有嫌弃他的手，反倒笑得很优雅。她侧过身就露出了身后两人，“这是队长LCX，这是Sk。”
　　LCX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你们好。”
　　男人身着黑色T恤，极难驾驭的白色牛仔裤被他这么一穿，反倒彰显他两条腿十分修长。眼尾上挑，正是一张标志的美人脸。
　　不愧是当红小鲜肉一枚。
　　Sk同样笑得十分好看。编辑部的不少人都围在一旁偷偷拿手机拍照。
　　“那我们开始正题吧。”
　　“里面请。”
　　同样沿着大厅往编辑部里走，余刚带领他们顺着走廊来到2组的办公室，温桦却蓦地升起一种归属感。
　　杜若显然很忙，她作为声冉培养的老牌经纪人，自然不止带ONCE一个，见工作开始，这会和余刚打了招呼就匆匆离去。
　　余刚盯着人家的背影看了好久。
　　“这是歌词和曲谱，你们先准备一下。”
　　杨振安排两个人在调音台旁坐下，转身就换了一副焦急的模样。“余哥啊，怎么办啊？”
　　余刚那还沉浸在杜若的美貌里，这会猛地被杨振一推，立刻吓了个哆嗦。
　　“余哥！你行不行啊，怎么办啊现在？”
　　“再给MO打电话。”
　　“他不接啊！”
　　温桦见两个人是真急了，才悠悠的开口：“别着急，MO会来的。”
　　杨振一脸你太天真：“MO平常就不怎么来公司的！”
　　“所以啊，偶尔也试着相信他吧。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手里有母带，一定会来的。”林思琪与温桦对视一眼，笑着说。
　　余刚和杨振一脸疑惑地看了她俩一会，终究还是妥协了。
　　余刚几乎记不太清第一次见到MO是什么情形了。
　　男人一张俊脸，清秀无比。
　　搞音乐的家伙一般都不会特别俊美，老天只会给人开启一扇门。
　　然而MO是个意外。
　　可他不言不语，十分安静地坐在面试厅，就是这幅样子，在浮躁喧杂的人群中得到叶卓的青睐。
　　接着就是考察音乐方面的造诣。
　　余刚自然是看不上小白脸的，他转身就出了面试厅，到旁边抽烟去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达成了什么协议，MO留在了公司。
　　余刚最初还会经常性地跑到MO家里，强迫他去公司，随着时间流逝，后来便也放任他自由活动了。
　　MO很少参与2组的任务，但有什么难题了，大家又总喜欢去找他，大概是看着他淡定无比的样子，再大的焦虑也能消退。
　　即便如此，余刚从没想过依靠他。
　　他可以依靠杨振，可以依靠林思琪。
　　然而无论怎样，也不愿依靠MO，他们之间像是存着一层障壁，虽然可以交流，却触碰不到。
　　一直以来，MO的身份更像是叶卓派来的导师，融入不到他们之中。
　　可他们作出曲子，在李志彦面前打翻身仗的时候，他分明的看见，一向面瘫的MO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他这次不掉链子的话…就勉为其难相信他吧，余刚想。
　　林思琪他们只见余刚沉思了一会，果真比先前要淡定许多。
　　温桦见他沉思良久，也不敢打扰他，转头就看见身段修长的男人缓缓走来。
　　正是拿着母带的MO。
　　他把母带往茶几上一方，转身就倒在了沙发上，鼻音有点浓重。
　　“我…好困…我想喝…喝…奶茶…”
　　林思琪无奈地：“大哥，你还知道上班啊。”
　　MO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交…”
　　“你说啥？奶茶还喝不喝了，赶紧起来！”
　　MO哼哼唧唧的，“交”了半天也没个下句，林思琪凑近了一看，果然是已经睡着了。
　　“他想说是来交母带的吧。”杨振无奈地笑。
　　余刚沉默了一会，就从衣柜里取出薄被，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早晚要和叶哥告状，让他扣你工资，叫你这么多天不来。”他小声地嘟囔。
　　“还交交交，交你个头，人都不来，母带有个屁用。”
　　余刚伸手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
　　“不交母带…”
　　MO眼睛使劲得睁开个缝，没一会又合上了。
　　余刚几人就听他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句：“的时候…我…也会…来的。”
　　余刚几人突然觉得有什么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挠了一下。
　　这群无聊的家伙看着MO睡觉的功夫，ONCE已经看过了歌词和曲谱，他们对音乐方面不太精通，但是简谱还是能看懂的。
　　“现在可以开始吗？”LCX笑着问。
　　杨振犹豫了一会：“可以。今天先用母带试音，明天再去乐团那里。”
　　LCX与Sk对视一眼，自然答应。
　　练了大概3个多小时，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期间杜若打来电话，告知他们，ONCE大概可以呆到2点多，下午还有个写真要拍。
　　自然就是留在这里吃午饭的意思。
　　几个人一合计，觉得带艺人吃公司食堂不太好，还是决定出去吃。
　　余刚来到走廊，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再决定选个什么类型的饭馆，无意间抬头，远远地就看见褚邯正往自己这边走，身后跟着褚盈。
　　余刚当机了一会，转身闪进了屋里，关上门大喘了几口气。
　　褚盈：“……”
　　他们有那么可怕吗？吓成这样？！
　　Excuse me？
　　她瞪了褚邯一眼，发现对方心情甚好的样子。
　　“哥，咱们这样请ONCE吃饭会不会不太好啊，被其他人看见，恐怕又要…”
　　褚邯都没看她一眼：“我请艺人吃饭还要经过那些人同意？”
　　褚盈竟然无言以对。
　　“卧槽，我眼睛可能是瞎了，我看见老板和老板妹妹往咱们这走了！”
　　“卧槽！”杨振赶紧推睡得正香的某人，“你快起，旷工要被老板逮啦！”
　　MO一脸懵逼。
　　紧接着就是敲门声，褚邯和褚盈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余刚一副紧张到不能行的样子，特别丢人。
　　闻声而来的ONCE二人和林思琪也十分惊讶。
　　LCX和Sk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褚邯，但是和老总见面的次数毕竟还是挺少的，此刻也有些拘谨之意。
　　褚邯甚是礼貌地：“知道你们工作忙，录歌也挺辛苦的，中午出去吃，我请。”
　　ONCE两人客套了一阵，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和ONCE简单地聊着天。
　　余刚就负责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杨振在旁边就开始纳闷：说好的吃午饭，怎么还坐下来聊天了？
　　“怎么样，还可以吗？”
　　“挺好的，曲谱和歌词都看过了，大概下午就开始试录了。”
　　LCX抬眼看了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题继续说，只好羞赧地沉默下来。
　　没等一会，温桦就从录音室旁边的门进来了。
　　她左手拿着杯茶，似乎是觉得有些烫手，进门的时候就和右手里的资料换了个个。
　　温桦一进门就看了个满眼，似乎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林思琪朝她挤眉弄眼的，嘿嘿傻笑。
　　“温温，褚总说请咱吃饭。”她咬着后槽牙，嘴型也不动地小声说。
　　温桦听罢便看向褚邯，发现他一双乌黑的眸子，也安静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