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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相思蛊,入骨相思知不知 ...

  •   蔡源楼是湖南蔡氏开的酒楼,蔡氏立根湖南,从父辈起就是大庆朝的御用皇商。这蔡源楼既以蔡氏一族的姓氏为名,取意蔡氏源远流长;同时蔡与财同音,也预示生意财源滚滚。

      蔡源楼一楼为大堂,二楼是包间,三楼是雅阁。一楼热闹,二楼富贵,三楼清净,不少人都会选择蔡源楼作为谈生意的交易场所。此刻,蔡源楼三楼的一间雅座里,太子平正在品茗,而他面前站着的,就是刚刚走出太师府的周大人。

      “周大人,不知今日出诊太师府,唐小姐病情如何?”太子平轻扣茶盏问道。

      今日出诊太师府后竟被太子相请,周院判心中一直不明。如今见太子问起唐昱余的病情,不知用意何在,便答道:“唐小姐偶感风寒,外邪入体。如今已经开了驱寒的方子,休息两日便可。”

      听到此处,太子平微微勾起嘴角道:“偶感风寒竟也劳周院判看诊两个时辰之久?我的小厮在太师府外一直守候,只不知什么时候周太医的医术竟衰退到这个地步?”

      听得太子如此言语,周院判心内大惊,太子今日所为本就不合常理,如今话锋所指似是相思蛊之事。相思蛊社稷帝王安危,此事一旦为外人所知则社稷不稳。若非相思蛊的治疗少不了自己,只怕陛下当年也不能允许自己存活。思及此,周院判道:“太子说笑了。原本男女授受不亲,而看诊又讲究问闻望切。风寒虽是小病,但唐小姐体弱,难免在用药上要多斟酌。”

      听闻此言,太子平笑意更深:“喔,原来如此。都说周院判妙手仁心,如今看来更是心细如发。”
      周院判脸上的表情更加诚恳,道:“太子谬赞。若无事在下就告退了。”

      太子平点头道:“今日有劳周院判了,去吧。”

      周院判行李告退。太子平身边的一个小斯上前一步到:“太子爷,此人滴水不漏,只怕其中确有隐情。只是不知这其中与太师府的唐小姐又有何干。要不要派人跟一跟?”

      太子平摆摆手道:“不用跟了。近些年我年岁渐长,而父皇依旧是春秋鼎盛,有不少人已经在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了。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暂不要轻举妄动了。只是我虽察觉到皇室之中似有隐秘,却仍旧参不透其中奥秘,如今只宜徐徐图之。”

      “是!”

      太师府内,我在想,若是母蛊真当在阿余体内,而公蛊在太子平体内,缘何相思蛊一直不曾发作呢?以时间推算,清和二十四年太子平逝世时才四十岁,会不会就和这相思蛊有关呢?若是我能去到清和二十年一探究竟就好了。就在我这般思索的时候,突然眼前的世界渐渐如碧绿的水波晃动,而当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在未央宫了。

      眼前是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各色酒菜。看到我醒来,一旁的丫鬟上前道:“娘娘想必也乏了。这陛下也真是的,按理来说每月十五是陛下来未央宫的日子,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可是自从两年前那方氏进宫,陛下每逢十五都到她的晴明殿去,真不知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

      我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又看向自己,此刻我身着一身凤袍,结合阿余的记忆,我知道这次我真的是来到了清和二十年。这是怎么回事?想到了之前那阵碧绿的水波,我想到了祈愿树。
      难道我竟可以在阿余的记忆里任意穿梭吗?我闭上眼睛,看向识海,识海里祈愿树似是知道我的心意,抖动着叶片邀功。只是如今它到底不能言语,我虽能略略感受到它的心境,但无法与之沟通。

      “娘娘,娘娘……”面前人的呼喊叫我从识海走出,我看了看满桌的菜,道:“都撤了吧,想来陛下今夜也是不会来了。撤完都下去吧,我乏了,想早些休息。”婢女们看我面色不好,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后都退下了。

      十五正是月圆之日,清和帝在方夫人的寝宫里,是寻欢作乐,还是在默默忍受蛊虫之痛,想来只要今夜一观便可知晓了。我身着便服,摒退下人,一个人朝着晴明殿走去。远远望去,清明殿一派灯火通明,可以让人想象其中的无限旖旎。门口有太监驻守,想要进去需得通报。只是从阿余的记忆里我知道清秋殿有一扇暗门与晴明殿相同,于是我便从这暗门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晴明殿。

      晴明殿远看虽是一派灯火通明,但走进其中周围却无一人。而当我走近主室之时,我听到了其中穿来阵阵呜咽声夹杂着说话声。

      我从门缝里里望去,只见屋内清和帝半身赤裸,身上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而另一旁,方夫人又拿出一根细弱牛毛的长针,正以火灼针。灯光下,银针反射出清冷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栗。而随着方夫人眼疾手快的一针落下,晴明殿内又多了一声呜咽。

      虽然之前我已有所猜测,但亲眼见到这一幕,我仍深受震撼,一时不能自已。我悄悄转身,离开晴明殿,朝清秋殿走去。清秋殿夜凉如水,我一低头才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回到未央宫,我宣了周院判觐见。二十年的时光,当年的挺拔翠竹,如今也成了老树寒梅,只是清俊风姿更甚。帝后深夜召唤,周院判不知所谓何事,因而来得甚是匆忙。待行李之后,周院判问道:“深夜召唤,不知皇后娘娘凤体有何不适?”

      我蹙眉道:“只怕有恙的不是本宫,是陛下。”

      听闻此言,周院判似是有些慌乱,道:“娘娘多虑了,陛下龙虎精壮。”想了想,周院判又道,“臣听闻陛下尤为宠爱方夫人,还请娘娘宽心,依臣愚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听到此处,我不禁冷笑出声:“周院判,相思蛊之事,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何时?”

      听得此言,周院判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再不吐一言。

      我道:“此事关系龙体康健,更关系社稷安慰,岂是你可以担待的!如今相思蛊之事,本宫已知晓许多,相思蛊本就与本宫息息相关,难道到此刻你还要相瞒吗?”

      周院判心神大震,随后面朝东方行了一个叩拜之礼,随后才道:“陛下一再叮嘱,臣本不欲多嘴,只是陛下心里苦哇。事情还要从皇后娘娘的身世说起,当年皇后娘娘的生母怀有身孕之时,我奉命前往照料……”

      周院判一一细数当年之事,随后说道:“当年先帝崩殂之时,太子近身服侍,公蛊的子蛊必回进入太子体中。而随着您体内的母蛊渐渐成熟,每逢十五母蛊骚动,因而只需精通蛊虫之人,即可把脉得知。陛下原想若能选您为妃,心意相通,则解蛊水到聚成。不想情爱一事最难琢磨,心意相通更是不可强求。两年前的中秋月圆是陛下第一次发作。而相思蛊的解法若心意不通,则唯有其中一人死去,为另一人挣得十余年的光阴。陛下不欲娘娘受苦,更不愿娘娘因此事而受天下所指,因而始终一人承受。”

      说到此处,周院判竟也泣不成声,“陛下幼年丧母,虽有太子之尊,然不敢稍有行差踏错。所幸得先太后庇佑,才登上这九五之尊。只是陛下一心为民,仁爱天下,却没有人来爱他。”

      阿余啊阿余,如今事情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只是不知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面前的人还沉浸在悲痛中,我扶起周院判,道:“多谢院判相告,夜深了,院判请先回吧!”周院判似是还想言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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