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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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鹤山修整了一晚后，眉栩便与鹤空便如约一道去了人界。
长安城内分外繁华，人物繁阜，青楼画斋林立，绣户珠帘。更有异国人种身穿汉朝服饰在街市上走动，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
眉栩东走走西看看，那些西域的物件使她爱不释手。
“这些奇珍异宝自真是精巧，真想把它们都带回去给爹爹娘亲瞧瞧。”眉栩道。
“这些不算什么，前面有西域画廊，还有奴隶买卖，带你去瞧瞧。”鹤空一指前方。
眉栩看着那些接踵而至、金发碧眼的人，他们深邃的眼睛行色匆匆，宽厚的嘴唇抿得很紧。
她不由想起儿时娘亲说过的西域黄毛鬼怪，据说他们身穿黑色胡服，手执棍棒，常常来天庭挑衅。后来还是几位神勇的仙君出面，才将那些怪人赶走。
“不知这些西域的人是否和那些鬼怪一般野蛮无理呢？”眉栩问道。
“那倒不然。他们虽说长相有些古怪，喜欢吃生食外，和这里的平民相处的还是不错。”鹤空坦然道，“你口中的那些西域鬼怪，是那些堕天使，在西域的神界受到惩罚，因此流散到各地躲躲藏藏，还曾想入侵我东方天庭，结果被镇压了。除此之外，西域的天神们与我们为善，互不侵犯。”
“原来如此……”眉栩点点头。
“堕天使法力极强，西域的天神也没有几人能抵挡住他们的肆意妄为，所以对他们束手无策。”他叹道，“于是这也成了一个遗留问题，天庭也因此时刻加强防备。”
鹤空说罢，方才注意到眉栩饶有兴致地摆弄那些西域兵器。
“姑娘，这个五文钱一个！”杂货铺的西域人说道。
眉栩手里拿着一把细剑，一只长弓，不禁皱皱眉头，郁闷道：“这怎么用啊！”那西域人还没来得及回答，鹤空便一把把她抓走。
“咦？怎么了吗？”
鹤空转身看着她，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你我好歹是仙人，这人界的器具既碍事又不跟手，买它作甚？”
眉栩觉得此话有理，便跟着他离开了。
转眼走到奴隶买卖市场，一个八尺中原大汉用他洪亮的嗓门吆喝着：“西域壮汉姑娘哟！十两起价！便宜咯便宜咯！”
眉栩凑过去，看见许多蓬头垢面的人被拴着锁链跪在地上。他们穿着破布烂衫，表情十分麻木。
“你不必为他们太感到怜悯。”鹤空说，“现在的奴隶大多都是自愿而为，或因家财散尽，找不到可以糊口的事做，不如被大户买去做奴。又或是流亡之人，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可是这个里面还有小姑娘啊……”鹤空朝眉栩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与她看起开年龄相仿的小女孩蜷缩在人群中，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她好像也没有父母跟着，好可怜。”眉栩说道，“不然我们把她买下来吧？”
鹤空稍有疑虑，再次看向那个女孩时，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和想象中的落魄孤儿不同，她的眼中透漏着一丝狡黠，表情淡定从容，且嘴边还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
“我们快去把她买下来吧，好不好？”眉栩晃着他的胳膊，哀求道，“你看她那么小，万一买她的人意图不轨呢，那不就糟了！”
“别急，咱们再看看。”她眼瞧着鹤空又换上了两人刚刚相遇时那副警惕神情，两只英目盯着那个小女孩，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我要那个小丫头！”一个看起来十分猥琐的中年男人说道，“我出二十两！”
眉栩着急起来：“我出三十两！”
众人转回头来看她，眉栩这许多目光盯着，也不感到畏惧，高高地把手举起来。
“这么果断？”鹤空有些好笑。再去看那小姑娘，只见她看向眉栩的眼神竟闪闪发光，像是碰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鹤空心想。
另一边喊价的人也不甘示弱：“三十五两！”一边挑衅地看着他们。
“五十两！”
鹤空摸着钱袋欲哭无泪，无奈眉栩像铁了心似的，一定要把那女孩抢到手。
“姑娘，这奴隶花五十两就有点过了！”围观众人上前劝道.
眉栩毫不动摇：“老板，要是没人出高价，那这人我可就领走了。”
“还有没有人加价！”那大汉继而吆喝道，“五十两一次！五十二次！五十两三次！成交！”
说罢，他转身拎着那女孩，那女孩毫不抵抗地任他将她拖到眉栩面前。眉栩连忙接住她，鹤空从腰包中掏出五十两银子，全都给了那小贩。
“鹤兄，这次多亏你了，等下次你到我的地界上去玩，我一定不亏待你！”眉栩感激道。
“哎呀，我们是朋友，这点小意思不用放在心上。”
三人走出奴隶市场，眉栩便解开了小女孩手上的锁链：“我赎你出来，是为了不让你被坏人买去，你现在是自由身了，找个活计多少养活自己，不要再被人抓去了。”
那小女孩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亲切，听了这话后急忙摇摇头：“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可是我们不能带着你呀……”眉栩难为情道。
“我们不是有钱人，不需要跟从，只是路过好心相助，姑娘跟着我们也无益。”鹤空说道。
“我不会妨碍到你们的。”女孩眨眨眼，眼睛里透漏出一丝调皮，“你随我来罢。”
鹤空与眉栩面面相觑，但见那女孩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能随她而去。三人兜兜转转，拐进了一个鲜少人路过的胡同。
“你们看着。”那女孩说罢，站开两步，双手在胸前变换交叉，周身散发出明亮的光辉。
“这是仙术！”鹤空忙将眉栩护在身后。
只见那女孩慢慢地被白色的光圈包围，像是泡沫般逐渐变小，在变小。光芒散去后，一只小巧的白兔趴在地上。
“原来是只小兔仙！”眉栩满心欢喜地把它从地上抱起来。“你是怎得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小兔说道：“因为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眉栩愣了一下，忙否认道：“你认错了吧，我不可能的，这地方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来。”
“我不会认错的。”兔仙肯定地说道，“我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我的恩人的，绝对就是你。”
“真的不是……”
“肯定是你。”
两人来回争辩多次无果，一旁的鹤空也看不下去了：“别争了别争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既然你这么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眉栩也十分同意，这小兔仙也的确灵活可爱。
“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眉栩问道。
“我没有名字呀。”
“你从兔子修炼到兔仙这千年来都没有名字的吗？”
“没有。”兔仙摇摇头，“只有儿时我在家排行老七，我娘管我叫兔七。”
“那好办了！以后你就唤作小七好了。”
“好啊，恩君。”
眉栩一听这两个字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恩君……”
“你就是。”
“好了好了！”鹤空忙打断两人，“咱们不讨论这个了行吗？”
两人终于不在争论。三人走出集市，见鹤空已经没什么银两了，便准备回鹤山。
“我们要去哪儿啊恩君？”
“我不……”眉栩呼了一口气，压抑着争辩的欲望轻声说道，“你以后叫我眉栩就好了。”
“好的，恩君。”
“……”
鹤山一处僻静的丛林处，鸟语蝉鸣不绝于耳。一张石桌摆在隐蔽的山洞里，桌上摆着棋盘与茶。
两位仙人在专注地下棋。长翎执黑子，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缓缓落在棋盘上，从容不迫。而那鹤山仙人略感紧张，有细微的汗珠从额头上留下来，执子的手举棋不定。
“仙人不必忧虑，小玩一把，随心即可。”长翎淡淡说道。
鹤山仙人尴尬地应和两句，才把棋子落到棋盘上。
长翎轻轻一笑：“但也不要太大意了罢。”说罢，落下一颗白子，竟已呈重重包围之势，黑子被吞去大半。
“许久不下，大意了，大意了。”鹤山仙人叹道。
“仙人其实不必顾忌太多。”长翎说着，手指轻轻指向一个位置，“若不是仙人求胜心太重，担心被我全吃，下到这步的话就不会如此草草输掉。”
“哈哈，让仙君笑话了。”
长翎漠不经心地将袖子一绾，“其实许多事和下棋一般，心无旁骛地坚持本心往往不会出太大的差错，但若因外来利诱扰乱了内心，那离崩盘之日也不近远矣。”
鹤山仙人一听，忙吓得从凳子上跪下来：“仙君饶命！可是天帝知道了什么事？”
“还没有到那一步。”长翎目光仍然锁着那盘棋，“但与西域天庭勾结这种事，不用仔细查就可得知。趁仙人还在举棋不定的阶段，仙弟我才特来提醒一番，望仙人不要作茧自缚才好。”
“谢仙君点醒！我一定立即切断与那边的来往！”
长翎欠身从石椅上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夕阳。
小东西也快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