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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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人间一年，天上一日。眉老仙人在山下忙活了一整年，回到眉山后看到他的小女儿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他常与仙友提起他这三个儿女：“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叫人稀罕，却个个耍着花样地叫人没办法。
“眉柳，比最小的女儿整整大十万岁，却顽童性子不改，对继承眉山仙人的职位毫不在意，平日里最爱研究兵法，和殿前的那些侍卫们厮混比试；老二眉旸，喜欢游历，这也倒不是坏事，但这几百年也见不得一回面也颇有些过分吧？上次老夫听闻他的去处还是南海龙王来殿前进贡的时候告知的。
“小栩儿我还是比较放心，”说道这里，眉老仙人一般会得意地捋捋胡子，“虽然她还未及一万岁，但我敢说是这四海八荒能数得上的美人儿。性格也乖巧，听话……”
“爹爹！”眉栩欢呼一声，扑上去给了眉老仙人一个熊抱。
“乖栩儿，你扯到爹爹的胡子了，哎呦喂……”
眉栩从仙人身上跳下来，“爹爹忙了一天累了吧，栩儿给你烹茶。”
“哎，好栩儿，真心疼爹爹。”眉老仙人美滋滋地应道，“前些时候从殿前来了一众仙君，都夸栩儿这茶烹的好，浓而不涩，香而清奇，令人回味。”
“是爹爹品味太高，才把栩儿训练成这般境界。”眉栩满心欢喜道。片刻，她烹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这其中可有前些时日在神武斗台拔得头筹的那位？”
“神武斗台？”眉老仙人捋捋胡子，“噢，长翎仙君。他前次有事耽搁，说过些日子再来探访。”
眉栩惊喜地跳了起来：“这两日吗？”
“嗯，应该吧。”
“太好了！”眉栩开心地鼓起掌来，一边将烹好的茶端到眉老仙人面前，蹦蹦跳跳地回房去了。
“这是怎么了……”
从侧殿走出一位绰约的优雅夫人，正好瞧见眉栩神采飞扬地跑开，便询问眉老仙人道。
“夫人……”他将刚才父女二人的对话重述给了夫人。
眉夫人抿嘴浅笑：“这孩子早熟的很，想必是听了那长翎仙君的事迹动了春心。”
“夫人此言当真？”眉老仙人诧异道，“可栩儿还未及成年，说婚事也太早些了吧。”
“你当真是个木头疙瘩，她对长翎仙君虽说不至情爱，但也有了姑娘家的崇拜英雄的心态。”眉夫人转念一想，“但我听说长翎仙君曾有过婚娶，两人感情至深，可那娘子在金鼎大战里战亡了。”
“老夫知道，那娘子是西山的玉纱斗仙。长翎丧妻之后，几年未曾进殿，而且闭门谢客，一个人就那么呆着。可想他与那娘子感情之深。”
“哎，也是一介可怜人儿。”眉夫人叹道，“想来栩儿这小心思恐怕是要落空。”
“说说罢了，栩儿还小，谈这些太早了。而且……”
眉老仙人突然似噎住了般，眉夫人瞧瞧他，发现他正悄悄拿衣袖抹着眼角。
“看看你，这就不舍得女儿啦？”眉夫人不禁笑道。
眉栩从眉山仙人的书房悄悄拿走了几本仙法修炼的书籍，放在窗边，自己按着书上的步骤，一板一眼地练了起来。
“阿眉，阿眉！今天不出来玩吗？”窗外几只鸟儿飞来，到房檐上纷纷化成女孩子的模样。
眉栩正闭目静坐，思悟仙道，两手呈兰花状放在两膝上。
“不去，你们玩吧。”
窗外的小仙们看到她这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阿眉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平时属你最积极，今儿个倒是闷在屋子里了。”
眉栩道：“我要拜师学仙法去，自然要备些功课。”
小仙们面面相觑，随后相视而笑。
“你们要是取笑我就取笑，我是一心修法你们不信也罢。你们若是有想帮我的，就麻烦给巧儿姐捎个口信，我一些不懂之处想要请教她。”说完，眉栩继续闭目沉思起来。
小仙们乐道：“这是怎么个说法，你只管好好修炼，我们改日再来找你。”说着一众小仙化成云雀模样，向远方飞去。
眉栩琢磨着看了半日，虽说仙法的招式她都曾见爹爹与大哥使过，可是那运气之法与身体动作却很难合为一体，看着容易做着难。
书中的条条框框看得她甚觉乏味，不一会功夫，眉栩便靠在腿上睡着了。
恍惚之间，眉栩仿佛看到远处一片白色的花儿争相开放，垂下的叶瓣柔软地拂着水面。那模样好像是个有着俏皮笑容的漂亮姑娘，那么勾人，却毫不招摇。
她的手好像被挽起了一般，身体凭借着一股力气向上立起。
“这些花儿开了五万年，才长成如今这般模样。我也等了你五万年了，你可愿嫁我？”
那声音有着男性独属的清劲，却又十分温柔，好像就在耳畔回荡。
“你是谁……”眉栩刚想发问，却发现嘴不受控制地张合起来。
“……我愿意。”女子说道，池中的白色花瓣也应声红了起来。
这是谁？似我又非我，若是我那为何我不曾有过这段记忆，若不是我，为何心中又觉得十分感动与幸福？
一定不是我，眉栩摇摇头。且不说活了这么久交情深的异性除了爹爹就是两个哥哥，哪个神仙会向一个未成年的小仙求亲？
一朵白色的花瓣儿脱离开花体，被风儿托着在永生花，看久了也就没了那种光彩。所以眉山的院子一般都种些凡间招人喜爱的花儿，牡丹空中转了几转，随即飘荡到“她”的面前来，“她”伸出手接住，清爽如斯的味道溢满鼻腔，使人不由得浑身舒爽起来。
这种花也从来未曾见过啊……眉栩心想。天上的花儿好是好，却只有经久不衰的蓝色仙道百合一辈的名花，要什么有什么，缤纷的色彩给庭院增添了非常的生机。可纵然是闻便天下名花，眉栩仍不识得这白色花儿的名。
倏然她好像倒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环抱，身体被宽厚的臂膀环绕，耳畔吹来男子沉稳的喘息声……
“我一定是修习仙法走火入魔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眉栩惊恐道。
她四肢动弹不得，便着急地张大了口，冲一朵飘过来的花瓣狠狠一咬。
“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血腥味挤进口腔，眉栩抱着大腿吱哇乱叫。
“色即为空，色即为空啊！”
“你这是怎么了？”巧儿从窗外飞进来，看到眉栩满脸愁容的样子不禁笑道。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罢了。”眉栩一想刚才的场景感到害臊极了，于是将梦境和口水一齐咽到了肚子里，“巧儿姐，我刚才自习了好久，但仍然不得要领。”
“哎呀，初学自然困难，慢慢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里？”眉栩好奇道。
“快随我来吧。”巧儿冲她眨眨眼。
两人驾云离开眉山，沿着云朵密集之处一路疾飞。
等到了一片云穷之地，巧儿晃动两下翅膀，立在骑云上。
所到之处竟是一眼波涛，像是一片生长在天际的汪洋天海，穷尽视野却也望不到边地辽阔。
“天界竟还有这等美景。”眉栩感叹道。
“这里就是海天之门，连接大海与天界的地方。”巧儿解释道，“这里灵气常年鼎盛，最适合修炼，我们刚开始修法术都常常来这里，对修为有天然的助力。”
两人踏进水中，顿时感到浑身气力饱满。轻轻运气，竟比平常省了七八分力。
“真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啊。”眉栩开心地赞道。
此时此刻，北海龙宫一阵慌乱。
“岂有此理，我竟然又感受到那种憎人的灵气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挥袖将眼前放着海味珍馐的玉桌推翻。
“公主，您消消气，说不定不是呢，她早就死了不是？”旁边一个丰腴的侍女连忙上来劝慰。
“不可能认错！”北海公主又狠狠地冲面前的桌子补了一脚，“她我永远都不会认错，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让我浑身难受！”
龙王冲进来：“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这帮下人又服侍出岔子了？”说着他转头怒指一众仆役，“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我没说过一定不要惹公主生气吗，你们都不想活了！”
仆役们惊恐地摆手，“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父王！”北海公主哭喊道，“我又感受到那贱人的灵力了！她又回来了，我的天哪……”说着她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可能，那玉纱斗君早就死了，父王可是亲眼所见。”龙王安慰道，“女儿你一定是最近心情不好，又乱想了！可能是其他人和她的灵力相似，不会是她。”
“但愿吧，哎……”北海公主拿起绢布擦擦眼角，“我的仙君大人啊，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就算没了那个女人，可能我跟仙君之间也没有缘分。哎，我的命运怎么那么惨……”
北海公主哀声倒下，龙王忙抱住他的心肝宝贝：“女儿别难过，待我再去和长翎说说，让他来见见你。好啦好啦，快进内殿歇息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