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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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篝火旁边，青冥一边抱着个大番薯啃着，一边听着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攸然离她坐的比较远，也悠闲地吃着地瓜。只是不时眼神会飘向那个宝蓝色的身影。
第四次了，青冥打了个冷颤，坐的更远了。这已经是那人眼神第四次飘向自己了。怎么办，不会他真的是坏人吧。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古怪啊！自己真是笨死了，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和他一起烤番薯吃！顿时欲哭无泪。菩萨保佑，那谁千万别杀我啊！对啦！我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名字！？青冥更郁闷了。
却不料，那少年起身，坐到青冥的身边。
青冥大惊，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我能干什么？”攸然好笑地望着他，“或是说，你能让我干什么？”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带着鄙视的眼神说接着说。
青冥不自然地抽动嘴角。仍然带着警觉的神色在另一边坐下。
“喂，小气的女人。你不是想知道我名字吗？”攸然看着她的动作，笑道。
“呃？恩。你叫什么名字？”
“攸然。”
“攸然？”怎么会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攸然？
青冥愣了，似想到了什么，猛然起来。捧着番薯转身就跑。攸然不就是那个和楚藤滟在一起的人么！她可没忘记，她和琉溪的第一次分别就是因为那个女子。那人，喜欢琉溪。
后领被抓住，攸然不顾青冥的挣扎，轻而易举地把她拎回原处。轻叹口气，“你逃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呢。”
“你……你要抓我！我不逃让你抓啊！”青冥接着挣扎，手中的番薯被抓烂，落在了地上。手中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现在她已顾不得这么多了。逃命要紧啊！
“抓你？我为什么要抓你？你以为我是替滟抓你的？”奇怪的语气。
青冥一僵，努力挣脱他“不是？可你现在就抓着我啊！”就算他说不是，也不能轻易相信他。闯荡江湖法则一，绝对不可能轻易相信别人。
“谁叫你拿走我的地瓜。”似埋怨的语气，身后的白衣少年突然放开了她。惋惜的看着地上那被抓烂的地瓜，嘴角微动。火光照在他半张脸上，忽明忽暗。
听罢，青冥一愣，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虽然她仍然不能完全相信他，但气氛却再次变的轻松起来。也不如方才那样警觉了。
于是重新做回火堆边。
“喂，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也这么小气！是你答应赔偿我的。”青冥伸出手去拿番薯。还是叫番薯习惯些，地瓜地瓜，听着不如番薯习惯。
“我是男人。”攸然认真地望着青冥，似想纠正她的错误。
“呀。”手指被刚烤好的番薯烫到，赶紧缩了回来，摸着耳垂。看到那少年一脸认真样，只是觉得很好玩，“好好，小气的男人。”她笑了笑，于是很‘知错就改’地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攸然斜看了她一眼，哼了哼，没吱声，又向火堆里加了把柴火。金红色的火焰跳动地愈加激烈了，扭动着，在近乎疯狂地跳着舞。
青冥望着那愈加旺盛的火焰，许久，二人都没说话，她的心中有些烦躁起来。“那个，攸然，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青冥敛起笑意，认真地抬起头来望他。
白衣少年动作微顿，抬头看她，“你说。”
“你，为什么跟我着我？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此刻，她的眼睛满是专注，眸子清澈却闪动着坚定的光芒。火光映照在这张青春略带稚气的脸上，连同那眸子都似折射出一种金色的光芒，仿佛带着一种想要守护别人的力量，格外动人。
攸然不甚在意地无视了那张严肃的脸。啃了几口地瓜，才慢慢道来“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替滟办事，碰巧到了那镇上，看到你们俩个，只觉得有意思，本来想和你们打招呼的。谁知道刚走到你们身边就被你拉着跑。”
青冥沉默半响，突然又问“被我抓着跑，你也不喊？还有，你就不想抓走琉溪？楚藤滟不是很喜欢他么？”
没料到他却吃的更欢快了，鼓着腮帮子，含糊答着“喊什么喊，我就想瞧瞧，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抓错了人，还有那震惊的模样。啧，有意思极了。”他抬头看了青冥一眼，鼓着嘴笑，见她黑了脸，咽下口中的咀嚼物，赶紧回答第二个问题，“你不知道，滟不管对什么东西，都只是为了图新鲜，新鲜感一过，就不在意了。说不定她现在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呢。”言罢，他暗自笑了笑，似乎挺开心的。
青冥听他这么说，又见他如此开心的模样，这才渐渐放心。眉头展开。不安消除许多，却也同时埋下了心眼。
“噗。”轻微的闷响。
青冥望着天上的月儿，又左顾右盼地张望的周遭树林。
画面瞬间定格，“你……?”攸然停下了动作，眼神古怪。
青冥嘴角一僵，缩在一边，头都快低到地上了。红的滴血的脸蛋埋在臂间。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悲号着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能让我当着人面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呢！以后没脸见人了！呜——
“哈——”攸然大笑出声，但紧发出一个单音节便止住了。女孩子脸皮一向薄，遇到这种尴尬的事情，身为男人非但不替女子解围还落井下石，实在是，很不厚道啊！？
“咳——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声音，我都没听清楚。”
“噗。噗。”又接连两声，青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彻底丢光了，她再也忍不住，起身掩着面泪奔着跑向林子里了。完了完了！这下死了！！形象全没了！！耻辱啊！绝对是耻辱！
在终于解决人生的一个污点，她很想若无其事地当没发生过的时候。某男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其实，屁乃人中之气，哪有不放之理。”
青冥沉默了，和衣靠在石块旁休息。表面沉静，其实心中澎湃不断，奔泪不已。一丝怨念油然产生，老天爷，快让这个人消失吧！又一遍遍自我催眠，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发生过。
攸然又添了把柴，火堆烧的更旺盛了，橘红色的火光映在青冥的脸上，她的睫毛颤动着，在眼睑上投下两道阴影。暗处笼罩着一片阴霾。
“其实，屁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见她一副气定神闲，很不在意的模样，攸然突然很想再看看她抓狂的模样，于是完全忘记作为男人，不，起码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又内涵的人应有的礼貌。再次打击到青冥了。
毫无疑问，她脸黑了，再也装不下去了。于是面色不善起来，可还未发作，只听得熟悉的“噗”的一声。
二人均是一愣。
一阵风吹过，虫鸣依旧响着，火焰依旧跳动着。
青冥发誓，这次这个声源绝对不是来自她的。这里就他们两人，既然不是她，那么就是。。。。。。
鼓了个腮帮子，忍了半天，腮帮子一酸，青冥也终于大笑开来，毫不顾及形象，指着那个一身脏乱白衣衫的少年。攸然一脸窘迫，郁闷至极，脸色同先前青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真想骂一句脏话，可这样实在有损君子形象，于是他决定忍了，不和她这个小女子计较。
青冥笑够了，过后觉得肚子酸疼一片。她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屁魔！”很出气地大喊出声。
——
这一晚，青冥睡的很不踏实，总觉得对于攸然，她还没有到那么熟识的地步。荒郊野外的，月黑风高的。万一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杀掉了怎么办？但她并没想到，若是攸然要杀她，又怎需等到她失神的时候呢？
她的个性既是这样，总是容易轻易相信别人，却也拥有最重的疑心病，总是怀疑着，想的太多，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她也明白，可就怎么也改不了。况且现下的情况，也不容许她这么改。
于是第二天一早，青冥顶了双黑眼圈，瞪着眼，盯着睡觉日上三竿才醒过来的攸然，还把人家吓了一跳。其实她是真的试过乘他睡着，自己走掉的。谁规定他们俩得同路的呀？！可是，最主要的问题是她不认识路，走不出这林子啊！何其悲哀啊！
攸然见她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上路了。青冥跟在后边暗暗打算，走出了林子，一定要和他分道扬镳！
可好好的如意算盘又失败了。看来这个什么攸然绝对是铁了心要跟上她了。至今为止，无论她说自己要去哪里，他都会答道：‘啊！好巧，我也正好要去那里。’云云。虽然他目前为止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也没有做出逾越的行为。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青冥真的困惑了。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点可以吸引他至此。
转眼一日过去，可经过一日的相处，青冥对这个白衣少年的好感度可谓是直线上升啊。
他原来竟如此善良啊！
攸然不自在地把头别向一旁，装作在欣赏沿途的风景。右手握拳，清咳了几声。
“你昨天实在太英勇了！”青冥向他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恩？”我做什么了？
“昨天那湖边围了那么多人，都没一个人下水去救人，就你奋不顾身呢的跳下去呢！”
攸然听着身旁这少女兴奋的声音，抽了抽嘴角，其实他很想说，他本来只是想看热闹，不知道哪里伸出来那个该死的‘黑手’，把自己推到湖里了。要看热闹也得文明些吧，这些个山野村民就是粗俗！
“其实啊，你一开始游泳的动作虽然不是很潇洒。但后面救人的动作很好看呐！”青冥接着感叹，自顾自说着。
身旁的少年顿了顿步子，把头转向另一边，嘴角再次抽动。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自己刚刚落水，那该死的家伙就死抱着自己不放。踹都踹不开，到最后还是用内力把他甩到岸上的呢！
不过既然她误会了，他也不想解释，反正是她自己这么想的。解释可是件很麻烦的事。
任由身旁的人难得似个话夹子，说个不停，他也不理她，只是偶尔哼唧两句。知道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你是个好人呢。”
攸然微微愣了，眼神微变，掩下复杂之色。转身去看青冥。“你真这么认为？”
“恩。”青冥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她始终认为，既是他是替楚藤滟做事的。但起码他本性不坏，是个不错的人。
想了想，青冥乐呵呵地笑着“说不定我们可以做朋友哦。”
“我不是好人。”
攸然打断她的幻想，也很干脆的回了她一句。表情颇为严肃。
可有时候，人总是这样，当你说真话的时候，没有人相信，而当你说假话的时候，却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青冥拍拍了攸然的背，学他的表情，严肃的说“我也不是好人。”
然后哈哈一笑，拎着一袋干粮，向前跑了几步。
徒留下那个少年微簇了簇着眉头，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傻妞。”暗暗笑骂道。
——
又走了将近一天，自从今早睡醒，到接近黄昏。青冥越来越觉得奇怪了，这攸然不似前两天个话唠样，今天竟然一反常态，不再和她说话了。只是青冥同他搭两句话，他还是会应的。
青冥很郁闷，她真的一点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心也同样猜不透啊！从琉溪，如烟，到芩荇尘，一个比一个难猜。现在就连这个话唠都变得神经兮兮的。这个世界怎么了?
“那个，你觉得饿不饿啊？还有我们走了一天了。一身的臭汗，要不要找个地方吃个饭，洗个澡。休息一下？”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青冥忍不住提议。
“找个地方？离这最近的镇子，也还要走二十里路。不走快点走，天黑之前就到不了镇上了。”攸然说着便加快了步子。
二十里？等于十公里，等于十千米！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咬咬牙急急跟了上去，不顾脚底传来阵阵疼痛。要走快点了！她可不想再露宿野外，话说自从在前日路过的村里一户人家里洗了个澡。她这两天再也没洗过了。只觉得身上传来的汗臭味都可以把自己给熏死。她怕还没累死就被自己给臭死了。于是又加快了几步。
可是很不幸的，他们还是没在天黑前赶到镇上。于是又只得露宿野外了。青冥泄气地坐在草地上。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郁闷不已，她紧皱着眉头，赶紧脱掉鞋袜。手指头刚触碰到脚底，就传来一阵阵刺痛。“呲——”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脚底已经磨出水泡了。好像还磨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伤口会不会发炎？脚底从没有因为走出过水泡的青冥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女人啊——”身后感叹地一声重重叹息响起，青冥吓了一跳。
随即一个青碧色的小瓷盒落到她的裙边。
“呐，擦擦吧，会好很多。前面有户人家，我去拿点东西回来。”是攸然。
青冥听到那人的话，嘴角抽动。拿？说的真好听，偷就直说嘛。想到先前几次的经历，青冥也有点背带坏的倾向。知道他也没有恶意，每次仅仅拿走自己需要的一点东西，也会留下一些相应的补偿，绝对不会多拿，而且对主人家也不会有所损害。
于是随口嘱咐了句，“别‘拿’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特地强调了拿字。
“呿。”
身后传来攸然不屑的声音。
青冥笑了笑，知道他已经去拿东西了。
打开瓷盒，放到鼻尖嗅嗅，一股清凉味袭鼻而来。青冥盘起腿，用食指抹了一些，一手扳过脚底板，弯腰借着月光小心抹着。
虽然抹了时候有些疼痛，但抹完以后却清清凉凉的，舒服多了。青冥就着这个姿势光着脚丫子双腿盘坐在湖边，望着湖面上沉浮的月光。似乎静静想着什么。月的光华投在她的肩上，发上，微微晕着。
攸然回来后，就见到这么一副景象，也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那个少女的背影。许久，他抬头望了望了那天空中的一轮清冷皎洁的明月。左手腕微动，一道银光滑回袖中。就再一晚吧，一晚就好。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出声“喂！那边那个类似是个人的东西！？”
青冥回头，怒笑“那边那个类似东西的人，说谁呢?!”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