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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v.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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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墨小侠不记得是尧婷婷到底是什麼時候患上了海尔茨默这种病症的。
也许是从那个夕阳美好的下午开始,尧婷婷一脸疲惫地缓慢推开了家门,门今天好像显得特别沉重,她蹙着眉,一只手还扶着头。
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墨小侠回头看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同样的蹙眉起来,把报纸放在身旁,起身时问了句事情的原委。
“被摩托车刮了一下”尧婷婷低声回答着,看着从开放式厨房那边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走来的墨小侠脸色听了这话之后阴沉了不少,又忙不迭地补充,“没什么大碍的。”
“真的?”墨小侠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咖啡递了过去,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担忧。
“真的。”感受到掌心里的咖啡透过瓷杯传来的微烫温度,尧婷婷定了定神答道。
“去医院看看?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墨小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尧婷婷焦急不耐地打断了。
“盼着我点好的。”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尧婷婷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肯定地说出那番话的。
她以前的记忆是多么清楚啊。
连墨小侠家门口的带着缺口的风铃因为早春的微风发出的声响,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墨小侠送她上学的自行车,和干净的校服衬衣和背带裤在早晨带着湿意的风中微扬。
和送她放学回家时逆着夕阳的侧脸和被镀上了金边的黑色背带裤。
过去,也就是回忆而已,只能想想罢了。
现在尧婷婷糊涂的跟墨小侠有一拼了。
她也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得上这种名为海尔茨默的可怕病症的。
也许是在菜市场地摊前的茫然。
也许是电脑上刚刚打了一半的文档。
而被墨小侠发现端倪的可怕一刻,终于到来了。
锋利的刀尖划过了女人娇嫩的指尖,浸在水中的手指上方,氤氲开一片刺眼的绯色。
真刺眼。
鲜血内的铁离子无情分离了消过毒的敏感水分子之间的氯氢。
而鲜血天生所有的绯色,同时也刺痛了在尧婷婷身后的墨小侠的眼睛。
入眼是一片病态的苍白,弥漫着消极的消毒药水气味,听着垂死病人的声声低吟,尧婷婷坐在冷色的座位上,交叠的纤长十指骨节发白。
而墨小侠倚靠在她身旁的墙上,似乎在跟墙壁比拟着谁身上的温度会更冷些。
曾经长过细密胡须的嘴角边第一次升腾起了白色的烟雾。
箍着银色戒指的手,握紧了手中的检查报告单。
患者一栏填着另一枚戒指的拥有者的名字。
尧婷婷看见了海尔茨默露出了微笑的假面。
而墨小侠看见了微笑的嘴巴咧开了来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中还露出了獠牙。
那獠牙像极了冰冷尖利的,死神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