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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亦何欢·壹 ...

  •   陌夏国。

      夜风凉如水,深秋的满月硕大又明亮。

      露台上,苡夏女帝倚靠在金座中,轻晃着手中的琉璃酒杯,紫红色的液体流溢着清冷的月光。

      “终是留不住你了!”她叹息一声,嘴角却是噙着笑,“鹙红国的国主醒梦,用十五座城来换一个你,你知道,我是不能不答应的。”

      “我知道的。”墨衣束发的女子侧着身,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遥远的地方。“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作为臣下,王命不可违。”

      “珂,你做我的暗卫护我七年,已经够了。”年轻的女帝饮下一口酒,微皱了眉,“醒梦,他是个好归宿。”

      风,撩起珂束起的长发,她的手握紧了腰间的剑。

      “好归宿吗?”她呢喃着,然而露台上所见的整座都城都沉寂在夜色里,没有谁能给她答案。最终,她无力地垂下了握着剑柄的手。

      *******

      送亲的车马如逶迤长龙,已经行进了三个月。队伍中央,六匹枣红色骏马拉着檀香木马车,车壁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四角坠了香囊。

      忽然,一群白衣人似一阵风般侵入缓慢前行的车队,目标直取檀香马车。

      护送的士兵立即抽刀抗敌,一时间,烟尘飞扬,只听见金戈交击和马儿嘶鸣的声音。

      尽管守卫众多,却终是敌不过白衣人凌厉的身手。队伍两端的士兵不断得涌过来,流下血染红了一地黄沙。

      羽殇穿过兵刃血海,探手掀开檀香木马车的门帘。马车里,珂一身嫁衣,朱唇黛眉,手按着身侧横放的长剑。

      羽殇望着她,眼中满是疼惜。他伸出一只手来,修长的手指上沾了血迹。“珂儿,跟我走吧!”

      珂一怔,却立即垂了眼,羽扇般的长睫轻颤着。她将手收回袖中,“你走吧!我……是一定要嫁到鹙红国去的。”

      “为什么?你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男子用力握起的手锤在马车上,“你把她当做姐姐,可苡夏她什么时候把你当做过妹妹!”

      “她不是我姐姐!她、她是君,我是臣。”她抬起头来,望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子,手紧攥着衣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嫁一个人。”

      羽殇探过身子去拉身穿嫁衣的女子,可手还未触及她的衣袂,珂已抽剑横在颈旁。冰冷的剑锋贴着雪白的肌肤,压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她的眼神冷厉决绝,“我不愿意的事,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你若非要一意孤行,带走的也只能是我的尸体!”

      “珂儿……”羽殇无力地垂下手,他回身之前,深深地望了女子一眼,“你穿嫁衣的样子果然很好看,只可惜……我非良人。”

      车帘落下,马车外一声鹃啼,珂知道,那是他们撤退的讯号。果然,不消片刻,刀剑声便消失了。

      有人隔着门帘,低声询问着车内的情况,女子只道无事,语气冰冷淡漠,与往常无异。

      可人一走,只听“咣当”一声,长剑掉落。女子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濡湿了血一般的嫁衣。

      陌夏国第一杀手,并不如外人所见那般坚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亦何欢·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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