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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悲剧意外发生

　　第二十四章悲剧意外发生
　　还有三天就是春节假期了，办公室里人心涣散。老家比较远的同事已经请了年假搭火车或者飞机回家了，剩下的几个人已经没有了工作热情，心不在焉。张经理走进来，见大家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生气的说：“本来人手就少，工作效率再不高，你们还想不想好好回家过年了啊！”张经理骂完就走了，大家又纷纷议论，凭什么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啊；就要放假了，别的公司早就没人了，就我们还傻呆呆的坐在这；唉，不管了，就三天混过去就行了，领导不说不做，领导说了咱们慢慢做呗。
　　蒋灵见张经理回办公室了，也悄悄的出来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蒋灵？有事吗？”
　　蒋灵走到办公桌前，递上了一张辞呈，“张经理，我想辞职，过完年我就不打算来了。”
　　“辞职？你们要结婚了？”张经理口中的“你们”自然指的是她和周帅。
　　蒋灵解释到：“不是的，我和周帅已经分手了。”
　　张经理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不了解情况。那你辞职是因为有了新的去向？”
　　“噢，我辞职是因为我想回老家找找工作的机会，我妈一个人在家，身体并不是很好，我不想离家太远。”
　　“原来是一个孝女啊。其实，你在我们公司前前后后也工作了近三年了，你工作一向认真，细心，做人也不浮躁，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你现在突然说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张经理煽情的说。
　　蒋灵立马站起来，朝张经理鞠了一个躬：“张经理，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都会记住有您这样的好领导！”
　　张经理也站起来，走到蒋灵身边，抱了抱蒋灵：“祝你前程似锦！”
　　蒋灵从张经理那回来的时候，徐姐嚷到：“再不回来，你的手机就要被打爆了！”蒋灵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周帅的电话，还有一条短信：我在你公司楼下。蒋灵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周帅打了回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周帅在电话那头吼起来：“蒋灵，你什么意思啊，一声不吭的就搬走了，现在又想寄张银行卡就说分手？”
　　蒋灵压低声音说：“那你想怎么分？”
　　周帅气急，说：“你真的想甩了我？”
　　“不是我甩你，是你甩了我，这样可以了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下来，我们当面谈。”
　　“我正在上班呢，年末了工作特别忙，你要想谈的话等我下班再说吧。”
　　周帅想了想，说：“也行，下班后我来接你。”
　　蒋灵挂了电话，就回到办公桌前，专心的工作了。谈，有什么好谈呢？都快要结婚了，又何必与她纠缠不清呢。本来终究是要退出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得问题，虽然没有想过这么快，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该退出的时候，就要潇洒的离开，何必拖泥带水，徒增烦恼。蒋灵想着想着，突然一滴眼泪掉在了键盘上，赶紧将脸四十五度角抬起，逼回了还没有来得及的悲伤。
　　虽然已经辞职了，但蒋灵还是坚持将最后一天班上完。她将电脑里的文件等全部归类整理好，帮助接班她工作的人能够顺利查找。她没有告诉同事们她已经辞职，一向不喜欢欢送与离别，她向往常正常下班一样，与每一个人认真的说了再见。
　　周帅此刻正在底楼大厅里等着蒋灵，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没有坐电梯下来，而是通过走楼梯从侧边的安全出口离开了公司大楼，幸亏公司是在九楼，要是在十九楼，二十九楼什么的，她的两只脚非要肿起来不可。
　　刚刚从公司附近的公交站台坐上了车，周帅的电话就打来了，蒋灵没有接，而是回了他一条短信：我已经不再公司了。周帅，我们就此别过吧。祝你幸福。
　　晚上是大学同学年前的最后一次聚餐。蔡光也应邀前来。蒋灵到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着年终奖的事情。问到蒋灵时，她说：“我的年终奖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我今天辞职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表示不能理解，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年终奖发下来再辞职啊。大家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辞职，蒋灵也只是简单的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王芳听了后，激动的说：“要么你干脆出国吧。”
　　“出国？我出国能干什么呀？”除了简单的问候短语，其他的英文单词她都快忘光了。
　　“做家庭教师啊。你们不知道，美国有许多华侨既希望他们的孩子接受美式教育，又希望孩子们学习传统的中国文化。所以许多家庭会请一些国内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做家庭教师，帮助他们的孩子学习中文。我们公司这个业务已经办了好几年了，很有经验的。”
　　蒋灵说：“出国我没有想过，我妈一个人在国内，我也不放心呀。”
　　“这有啥不放心的呀，又不是呆在国外不回来了，这个工作的签证只有一年，最多两年，两年后也就回来了，而且听说工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蒋灵见她说得这么热情，只好说：“再说吧，有这个打算的时候再找你。”王芳又对大家说：“你们谁想出国都可以找我啊！”大家都笑她职业病，到哪都谈工作。后又换了个新话题，大家都怎么回去，火车票买好了没有。蒋灵又说，自己老家离得很近，坐大巴车回去就行。票并不紧张，随到随买。
　　陈韵说：“蔡光，你不是开车回去嘛，你就送一趟蒋灵吧，反正都是往北一个方向的，顺路送一下。”
　　蒋灵连忙说：“不用了，我坐大巴车也很方便的。”
　　蔡光说：“还是我送一下吧。你大包小包的东西，坐大巴也不方便。反正我回去也是要路过你们家的。”蔡光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当着大家拂了他的面子，只好说：“那好吧。”
　　生活中总会有太多我们意料不到的事情，在它发生之前，我们只能去等待。
　　第二日上午蒋灵在家整理好行李，下午蔡光就过来接她了。因为辞职回家，许多东西都要带回去，所以大包小包有七八个，幸亏是蔡光开车送她回家，否则还真是挺麻烦的。没想到在高速上竟然遭遇了大堵车，倒傍晚的时候又开始下起大雪来。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车前挡风玻璃上，很快就化成了小水珠，一滴一滴的，晶莹剔透，沿着玻璃轻快的滚落下去。蒋灵突然就想到了周帅为她制作的那座冰雕，曾经的誓言还在耳边，如今看来却是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蔡光看她情绪不高，问：“怎么了？都快回家了还不高兴？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算了吧，你笑点那么低，每次你讲笑话都是先将自己逗乐了。”
　　“笑点低不好吗？你没听说过，爱笑的人运气一般都不会差噢！”
　　“那看来我平时得多笑笑。”蒋灵用手捏着两颊勉强的让自己笑了笑。
　　车子慢慢向前滑行，等到了蒋灵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一轮月牙挂在空中，孤零零的，甚是凄凉。两人下车后借着微弱的月光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蒋灵转身刚准备上楼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穿了出来，闪出一道明晃晃的刀光，黑影直接奔向蒋灵，大喊：“蒋灵，你他妈的还我一条腿！”蒋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蔡光猛的冲到她跟前，惊叫：“小心！”
　　一把刀不偏不倚的扎中了蔡光的腹部，鲜血似泉水一般汩汩的流出来。黑影见状转身就跑，蒋灵下意识的大喊：“杀人啦，杀人啦！”两道电筒的光照过来，来人听到喊叫声迅速往这边跑过来，截住了正准备逃跑的黑影。小区里的人听到叫喊声，纷纷开灯走出来看个究竟。蒋灵妈妈听到吵闹声也出来看了看，当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血泊中时，立马晕了过去。邻居们有的忙着报警，有的忙着打120，有的帮着保安控制着杀人犯。
　　“就是孙平，就是他，鬼鬼祟祟在这里转了好几天了，幸亏碰上我们俩执勤，否则就让他跑了！”两名保安对着先一步赶过来的警察说。
　　孙平，蒋灵这才注意到那人真的是他。她真的是太大意了！妈妈叫她小心点，她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恨透了自己，哪怕有一点点警觉性，她就不会同意蔡光送她回来！
　　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安静的让人可怕，蒋灵两条腿不停的颤抖着，上下牙齿因为紧张相互碰撞出“咚咚咚”的声音，手术已经进行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蒋灵不断祈祷，不断哀求，蔡光是无辜的，老天如果要折磨她，就冲着她来，不要连累他人。
　　手术室的灯关掉了，手术门沉重的打开来，医生扶着蒋灵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病人没有抢救过来，已经去了。”
　　“不，医生，他不会死的，他是睡着了，你们再进去救救他，把他叫醒，我求求你们了！”蒋灵拽着医生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这时两个人影朝这边奔过来，“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啊？”
　　是蔡光的父母，蒋灵看着两位老人，扑通一下跪在了他们面前：“叔叔，阿姨，蔡光他死了！”
　　蔡光妈妈发了疯似的朝蒋灵抽了几个巴掌，又对她一顿乱捶：“都是你，你就是一个害人精！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走廊里，蒋灵抬起头一看，月光正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投射进来，她站起身，加速朝那扇窗冲了过去！
　　蒋灵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周帅将头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眉头微皱，闭眼休息。蒋灵挣扎着坐了起来，动静将周帅惊醒。
　　“周帅，蔡光死了！”蒋灵看着周帅，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周帅擦干她的眼泪，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是替我死的！死的人应该是我！”
　　周帅赶紧打断她：“蒋灵，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以后你不要再做傻事了，这次幸亏护士们及时将你拉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蒋灵掩面痛哭：“不，她们不该拉住我的，我该死。我就是一个祸水，谁和我沾上关系都要倒霉。周帅，你也赶紧走，不要再来找我，你会倒霉的！”
　　周帅将蒋灵抱住，控制住她颤抖的身体，不断的安慰她：“蒋灵，你不是祸水。你是你父母心中的宝贝，你是我周帅心中的珍珠，你也是蔡光心中的最爱。为了我们这些爱你的人，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为其他，就为了让天堂里的蔡光看到，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新年很快就来临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氛。鞭炮声声锣鼓喧天，大家走亲串邻，互道吉祥，一片喜气洋洋。周帅在厨房里和蒋灵妈妈一起包着饺子，唠着嗑。
　　“周帅，这次辛苦你了，你为了陪着蒋灵，过年连自己家也没回。”
　　“没关系的，阿姨，反正我回上海也是一个人过年。”
　　“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吗？”
　　“他们早就移民新加坡了。不过她们现在应该在澳洲，我妹妹下月初八就要结婚了，她们肯定在那筹备婚礼呢。我到时候也要赶过去参加婚礼。”
　　蒋灵在客厅听到这里，手中的杯子没拿稳，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与地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周帅和妈妈闻声出来，妈妈连忙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周帅拉过蒋灵的手，看看有没有受伤，蒋灵将手抽了回来，低声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下。”周帅答应着将她送回房间，待她睡下，帮她掖好被子才出来。
　　原来如此，又有何用呢？现如今已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她与周帅之间隔着一个蔡光，将是永远只能望天涯，呼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