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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结怨 ...

  •   “大少爷,都在这儿了。”长禄递上叠纸,青寒看了眼,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是,大少爷。”长禄刚转身,只听见青寒说:“等等,你去请陆鸣过来。”“是,大少爷。”长禄出了房,青寒拿起那叠纸慢慢翻看,看完后他右手握拳狠狠在桌上捶下,他抿着嘴,闭上眼,头微微靠后,手指轻轻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桌面。良久,他舒展眉头站起来,慢慢在厅里踱着步子。“青寒!”陆铭跨进厅里,反手掩上门,低声问:“怎么样?”“你自己看看。”陆铭接过来,看后怒从中来,拍桌子叫:“他们太过分了!他们这是草菅人命!忠良耿直为仆,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失足落崖?这也太离谱了!”青寒抬眼,问:“年号改成什么了?”“宣统!溥仪上台,摄政王才是实权者。”青寒点头:“如今政局不稳,皇帝年幼,摄政王实权并没有袁将军大,北平迟早动乱,我们应该大量把银票兑现成实物,比如黄金。”“这。。。。”陆铭没反应过来,青寒轻轻笑:“我要把银票减少,储藏金子,这样家里开支就会少下来。”陆铭拍手称赞道:“好主意!你现在终于要开始对付他们了?”青寒眼里寒光毕现:“魏府里不养这样的败类!哪天爹不在了,他们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我。”陆铭看着青寒,年纪轻轻就心思沉重,不免叹气道:“青寒,别太苛刻自己。”

      青寒不予理睬,说:“乱党流入南方,特别是武汉。”陆铭一楞,说:“你说是革命军?”青寒拍拍陆铭肩头,道:“我知道你比较同情和理解他们,可是他们毕竟是乱党,角水里虽然是个小地方,如果乱党流入,衙门和捕房肯定会旗鼓大张抢着立功,你到时候可别做傻事!”“青寒!革命党真没有那么可怕,他们的思想先进而且民主。。。你。。。”“好了好了,我不管他们先进还是民主,总之你要保住自己,懂吗?”陆铭见辩不过他,只得作罢。“长顺是他们的人?长禄呢?”陆铭问。“长顺是他们的人,长禄是我的人,帐房里已经安排进去我的人,可惜了忠良。”青寒敛眼不语,两人沉默。

      “叩叩叩”门响,青寒迅速和陆铭对看一眼,收好那叠纸。门口小厮道:“大少爷,二夫人说今年她生辰要请戏班子助兴。”青寒“喔”了一声,慢条斯礼的问:“她想好请哪个班子了?”“回大少爷,二夫人要请红苑的巧荷班子,指明了要听昆曲儿,帖子已经递了。”“是吗?都是钉板钉儿的事儿,还来问我做什么?不就是来通知声儿吗?”说完他也不看那小厮,自顾自的理着衣摆,那小厮低着头,脸上好不尴尬,讪讪站着不知如何对应。好一会儿,青寒才开口:“下去吧。”那小厮急忙跑开。

      “欺人太甚!青寒,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真应该还以颜色给他们!”陆铭愤愤不平,青寒莞尔:“你这急脾气跟她还挺像。”陆铭莫名奇妙看着他,问:“他?哪个他?青杨吗?”青寒摇摇头,问:“你爹最近还好吗?”陆铭不禁望天兴叹:“他!他老人家天天在家里研究《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天天逼我喝这个汁那个药,拿自己亲生儿子试药,他太狠啦!” 青寒打趣:“所以你现在这么结实,过几年就该百毒不侵了。” “结实是因为霍师傅教的狠,我现下天天要吃他的迷踪拳,你倒是说说,什么诀窍能练成?我看你练的就挺上手!快教兄弟两招!”青寒狡诈一笑,说:“其实很简单,去找青杨练手!”“啊!别别别!”陆铭急急摆手:“那个楞小子,上次打趴他,他天天蹲在我家门口找我单练!你可饶了我吧,你家武痴你自己留着享用,可别招惹我。”陆铭突然正色问:“青杨还不知道他娘的事情吧?”青寒笑容隐去,皱起眉头,道:“他完全不知道,青杨还小,玩性大,人又单纯,他最好一辈子也不知道。”“怎么?你打算瞒着他?”陆铭问。青寒点点头,道:“是的,你呢?你是不是想叫我放过青湘她爹?”陆铭肃穆地摇摇头,说:“青湘和她娘这几年过的太苦,你千万别放过她爹!”青寒轻笑不语,走到桌前,从屉子里拿出套棋盘,问:“来一局?”陆铭踌躇半天,憋出句话:“我。。。我想去看看青湘。”青寒无奈摇摇头说:“你这么着急,我这堂妹迟早是你的,唉,去吧去吧。”陆铭狡黠眨眼道:“那就多些堂哥成全!”说罢抬腿急忙离去。帐房厅里剩青寒一人,他拿出那叠公文纸,静静看了遍,收起来,坐着想事情。

      青寒没在魏府待多久,又带着长禄去了苏州。青湘染了些风寒,孟湘人请了陆大夫来看诊,陆铭也跟来解相思苦。“然后呢?”陆铭问。“然后?没有然后了,黛玉死了,宝玉一个人独活,也是难受极了的。”青湘叹气:“世上磨人之事,莫过于情字。”陆铭见她吐气如兰,大眼含愁,朦朦秋水,心里一热,道:“我要是宝玉,定要下地府上天庭把那林妹妹的魂儿勾回来。”青湘吃吃笑起来,道:“哪有你这样的,还和神仙打起交道来。”说完想了想,道:“我要是宝玉,肯定是不能独活,我就随了林妹妹去了。”青湘眉眼含愁,瓜子脸垮着,咬下唇拧着帕子,仿佛自己真的要和林妹妹赴死一般。陆铭急拉起她手:“我的好青湘,你可愁死我了,你就别再想这些生啊死啊的,我给你带了好东西。”陆铭从怀里拿出本《新史学》,小声说:“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可要收好了好生读读。这个作者叫梁启超,他金句良言,看了他的文本才觉得受益非浅,你拿着。”青湘翻开看了几行,脸色大变,捂着心口悄问:“这。。这可是乱党书?”陆铭笑道:“什么乱党书?我就告诉你,这是本好书!”他把书塞给青湘,青湘拗不过他,只好收下。“咳咳。。。”陆大夫在他们身后咳了几声,陆铭慌忙站起来说:“爹爹。。。我都把东西收拾好了。。。”陆大夫看着桌上散开的金针套,和耷拉松垮的医箱,瞪了陆铭一眼,孟湘人掩嘴笑道:“陆大夫,有劳您了。”陆大夫连摆手道:“小儿失礼了,望夫人见谅。”即斥:“还不赶快收拾好!”父子俩拿上医箱,又嘱咐几句,便告辞。

      孟湘人走回厅房,在院里遇到魏修齐正和莺兰调情,觉得难堪,本想避开去,谁知莺兰眼尖嘴快叫道:“姐姐!”身后丫鬟们都睁大眼睛,等看好戏。孟湘人见状,知道躲也躲不过,硬着头皮迎上去问:“妹妹安好?”莺兰道:“极好的,姐姐呢?青湘没大碍吧?”“青湘没事,妹妹有心了。”魏修齐冷哼声,道:“你生的好女儿,三天两头的病!我听说那姓陆的小子看上青湘了?”莺兰拿了颗葡萄,喂到他嘴里,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眼勾勾的瞅着孟湘人。“下人碎嘴胡说,老爷不可妄信其言。”魏修齐搂着莺兰,冷笑道:“不是就最好!你自己的女儿,你可看紧了,别让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你下去吧。”孟湘人心中苦涩,回道:“是,老爷。”便转身离开。莺兰给魏修齐捶着肩膀,说道:“青湘明年就及笄了,你可有想过帮她找婆家?”魏修齐摇头说:“还不急,再等两年无妨,青寒还尚未娶妻,青湘的婚事,反正不能是那老医的儿子。”莺兰问:“大少爷,是不是要娶他表妹,就是那个住在偏院的施洛芷?”魏修齐想起亭亭玉立荷花般的身影,不甘心道:“谁知道!都这么说!哼,正院的事,我可管不了这么多!”莺兰见他动了气,忙娇声哄了阵,才算好。

      青杨躺在树杈上,叼了根草根懒懒不想动。刘捕头教他的刀法也没操练,他觉得心中烦闷,却道不出所以然。魏府里胜传洛芷和大堂哥要成亲的事让他分神,他没想过一天洛芷和青寒会成为夫妻,他没来由抵触着,他也怪自己气量小,歪歪唧唧的像个婆娘。想到那天李妈说洛芷迟早要成亲,嫁给外家人还不如嫁到魏家。他是同意的,至少以后还能天天见到洛芷,可是成亲是什么样子?像爹和娘般吗?爹从来都是少言寡语,处处忍让着娘,忍气吞声和娘相敬如宾。可什么是爱呢?像宝玉和黛玉一般吗?他想到那天听完故事后很难受,但他觉得宝玉太娘气,相比之下,他更钦佩大伯父,因为洛芷偷偷跟他说过她姑姑其实一直放不下大伯父。二姨娘和奶奶去世的时候他还小,这几年流言蜚语中他也摸出个大概,整个府里都认为大伯母到死都是想着爹爹的,实际上则不然。他觉得大伯父比爹爹好,至少是条汉子。爹爹却连娘都吵不过,想到这里,他撇撇嘴想到,他自己呢?以后又会娶什么样的女子?他闭上眼,脑里慢慢浮现出洛芷的脸,他大惊,差点从树上掉下。他甩甩头,索性翻身跳下,挑起兵器,胡乱练起来。

      翟兰欣从屋里出来,见魏修礼收拾水墨要出门,便问:“要去哪儿呀?就要用晚膳了。” “去张老的当铺,刚派人来说有副字画让我去帮着辩真伪。”魏修礼头也不抬答道。翟兰欣剜他一眼,坐下恨道:“字画!古玩!诗词!天天就是这些个劳什子玩意!你怎么就不能好好把心放在府里的生意上!”魏修礼不理不答,默默地清理着自己的书袋。翟兰欣见他视若无睹的态度,怒上心来,指着他骂:“我怎么嫁你这不争气的主儿,你对府里长房的事儿不闻不问,以后我们这院被人断了财路,我看你还赏什么字画,弄什么古玩?!”魏修礼脚下顿住,背对着翟兰欣,讥讽道:“怎么会?关心这府里长房的不是还有你和三弟吗?”说罢便大步跨出离了院,留下翟兰欣在正厅摔茶杯骂:“不成器的废物!活端端的白眼狼!你走了别回来。。。”丫鬟忙捧了新茶出来伺候着,翟兰欣顺顺气,坐下吃茶,问:“二少爷呢?”旁边丫鬟忙道:“回二夫人,二少爷晌午过后出去习武了。”“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翟兰欣又问。丫鬟答:“回二夫人,二少爷没说。”翟兰欣叹口气,道:“行了,他没个准儿,你招呼厨房布膳食吧,顺便请三老爷过来用膳,就说我有事情问他。”“是二夫人。”丫鬟退下。翟兰欣则坐在厅里,慢慢吃茶想心事。

      黄昏近暗,青杨满头大汗,扔了大刀坐在树下喘气。刘捕头走上前,气喘吁吁问:“好徒儿,今儿是怎么啦?打得师父我是无招架之力啊!”青杨闷闷道:“没怎么,就是觉着要好好练练。”刘捕头笑看青杨道:“行,今儿练的也痛快!天色也不早,你回去吧。”青杨忽然抬头问:“师父,您和师娘成亲多久?”刘捕头被问住,仔细想想,答:“和大师娘也有快十四年了,二师娘。。呃,也有七八年。”“成亲是什么感觉?”青杨又问。

      刘捕头心下了然,他打量着青杨,身材高大精壮,霸气不羁,样貌青隽,模样和魏府二老爷极像,宽额剑眉,单挑凤眼,鼻梁挺直,笑起来右脸上还有个梨涡,刘捕头笑了,他打趣道:“这成亲的滋味儿啊,啧啧,那可是比喝到陈年女儿红还要香甜百倍!”他见青杨还是不解地看着他,他嘿嘿笑道:“等哪天师父带你去喝次花酒,你就懂啦!”青杨懵懂点头,刘捕头拍拍他脑袋,笑斥:“傻小子!走吧!”青杨憨笑,两人收拾好兵器,离开院场。

      刘捕头心里感慨,当年魏府二夫人领着锦衣玉褂的孩子来找他,说让他随便教点这孩子腿脚功夫,他想这小少爷八成图新鲜,就随着支了一招半式,哪知这孩子是稳打稳扎的把一招半式练习个把月,他对这小少爷另眼相看,从此严格训练培养,如今是个人材。刘捕头心下盘算着什么时候带青杨去开荤。

      青杨回到魏府往东院走,忽的,他停下看看自己胳膊,脚一转往梨红院走去。天热气燥,洛芷对着膳食没有胃口,扒了两口便搁在旁,在门口竹榻上倚着吹风。李妈和迎春拿了扇子扑着,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洛芷!”青杨跨进院里,走到她跟前,伸出胳膊撇撇嘴。洛芷摸着那几道血痕,轻轻叹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李妈低唤:“哎哟,祖宗,你怎么又弄伤了?迎春,快去把小小姐床下的药盒子拿出来。”洛芷起身,扶青杨进里屋,坐在床边打开迎春手里的药盒子,拿布沾了水谨慎地擦着伤口,又取了些黑色膏脂,细细地擦。黄灯昏影,青杨看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她头上珠钗微颤,下巴尖尖抵着他胸膛,仿佛她窝在他怀里轻颤,胳膊上传来阵阵酥麻,他心随着洛芷的手指上上下下,他低头看洛芷白指青葱,鼻尖儿上薄薄香汗,面颊桃花,眼眉柔柔,□□“呼”得涌起躁热,他乱了气息,“腾”站起来,洛芷吃了一惊,忙问:“弄疼你啦?”他看着洛芷黑白大眼装着殷切,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扯了句:“我饿了!”便大步向厅迈出,看见桌上有半碗饭,捧起来胡乱吃着。洛芷忙跟出来,见他趴在桌上吃的急,心里好气又好笑,招呼着迎春道:“快,再去厨房端些米饭,让李妈再盛些绿豆汤来。”

      她擦干净手,坐在他对面道:“慢点吃,小心噎着。今儿是怎么了?饿成这般模样。”沏上茶递给他,又伸出帕子去擦他汗。“今儿和师父练了整天,中午又没吃什么。”青杨含着饭道。“下次习武的时候你要小心点儿,从小到大都是一身伤!”洛芷怜惜道。青杨嬉笑道:“我就这样,早习惯了!再说了,不还有你这位妙手神医嘛!”“什么妙手神医?小小姐哪懂医理,这些皮伤跌打的方子,还不是你给历练出来的!”李妈搁下绿豆汤,迎春又添上碗饭,李妈道:“祖宗,你也得学会照顾着自己点儿,这以后娶个媳妇儿,还不得为你操碎心肝啊。”青杨冲李妈挤挤眼,道:“李妈,你可要保重好,以后还要为我操碎心肝呢!”李妈又气又笑得直跺脚:“小小姐,这可是怎么说的?我一把年纪,二少爷可是要占我便宜!”洛芷和迎春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喘口气,只见青杨捏着嗓子掐着兰花指道:“我也是如花似玉的人儿,你这可是老牛吃嫩草呀!”登时三人又是顿笑。

      洛芷清清嗓子,笑道:“你就没正经儿样儿!我以后要是嫁出去了,看你找谁去撒泼治伤!”青杨脸上僵住,问:“不是嫁给大堂哥吗?怎么又要嫁出去了。”洛芷脸刷得红到脖子根,喃喃不知所措,她和青寒的事儿从来都没人像青杨这般挑破,她害羞不语,迎春忙笑着接口道:“哎呀我的好少爷,你就赶紧趁热吃饭吧,你看,小姐都不好意思了。”李妈说:“就是就是,小小姐呀,肯定是你堂嫂!跑不了跑不了!别担心!”洛芷又羞又急,拧着帕子急道:“谁说要嫁给他?!哎呀!我说不过你们。。。”说完脸红红的进了里屋。青杨敛下眼讪讪笑着,心里堵得慌,端起绿豆汤仰脖灌完,扯开个笑容,大声朝里屋喝道:“爽!嘿嘿,嫁就嫁!反正嫁了以后还见得着!”说完拔脚回东院.

      “嫂嫂可摸透大哥的想法?”魏修齐放下碗筷,询问翟兰欣。翟兰欣皱皱眉,道:“你大哥现在在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是想让青寒来主持大局,你大哥毕竟和你是亲手足,并且在老太太临终前发誓要维护魏家,他不足以威胁,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的好侄儿,魏青寒!”魏修齐不以为然道:“他能怎么样?毛都还没长齐!他能跟咱们叫板不成?”翟兰欣撇嘴笑道:“你还以为是大哥派人暗中保护忠良?忠良死了以后也是他叫人翻案验尸?”“不是大哥,难道是长禄?”魏修齐诧异。翟兰欣冷哼:“都不是!是你那毛没长齐的好侄儿!魏青寒!要不是我爹爹压下,他就真的开棺验了尸,定了我们的罪!”魏修齐顿时冷汗霍霍,道:“令堂大人英明,真没想到这小崽子心思这么缜密,差点儿就着了他的道儿!”翟兰欣点点头,道:“大哥毕竟还是个心软之人,可这魏青寒则很难说,他性情阴沉,让人捉摸不透,我们一定要多防着他。听长顺说他看了帐薄却毫无动静,这真叫人悬心!”

      魏修齐想了想,问:“我听说他这次到苏州是去做黄金的买卖?”翟兰欣点头:“是,他想发空府里银票,让咱们取不了现钱。哼!倒是个狠招儿!不过他还没摸清楚咱们挪钱到底是做什么,现在外面风声紧,货物从这边发到武昌没那么容易了。外面到处传要打仗,前段时间摄政王罢了袁将军的官,可袁将军才是手握实权的人,爹爹在武昌的人都说最后是袁将军的天下,咱们现在走私的货,都是给袁将军手下的。待袁将军得了势,咱们就有金牌后盾。到时候还怕区区魏青寒?”魏修齐“呵呵呵”笑起来,道:“还是嫂嫂你深思熟屡,聪明过人啊!对了,二哥是不是知道咱们的事儿?他。。。”“他不会怎么样!你放心吧!”翟兰欣不耐的打断他,看着魏修齐肥白谄媚的脸,一阵厌恶。“嫂嫂,现在武昌的乱党流入的越来越多,连角水里也人心惶惶,说乱党早就进来了。嫂嫂,你说这乱党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魏修齐惶惶问。翟兰欣吃口茶,说:“我也不清楚,他们管自己叫革命党,据说剪了辫子,还穿什么中山装。我也没见过,不过前些日子巡捕房里好像抓了个叫方英棋的乱党,昨个儿居然被人救走了,不过估计也活不成,一身的重伤。”魏修齐笑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乱臣贼子是个什么模样?”两人又吃了些膳食。

      青杨推门而入,翟兰欣见他,忙问:“又去习武了?吃晚膳了吗?累不累?”青杨见魏修齐也在,闷闷叫声:“三伯父好。”没理睬翟兰欣,蔫蔫往里房走。翟兰欣站起来心急的抓着他问:“怎么了?我的儿?又伤着了?”青杨拂开她道:“没事儿,娘,您别老大惊小怪的。”翟兰欣看见他受伤的手臂,心疼摸道:“明儿娘就找刘捕头说说,了不得!怎么还动真格儿的了!”青杨皱着眉叫:“娘!这又不是什么大伤,习武之人哪里能不磕磕碰碰!娘,我真没事儿,就是累了。”“秋月!秋霜!快给二少爷打水梳洗!快把膳食热了端上来!”翟兰欣使唤完,青杨拉着她:“娘,我吃过了,不饿。”“都吃什么了?在哪儿吃的?”翟兰欣拉着他坐下。“在洛芷院里吃的,药也上过了。”“你怎么老跑她那里去,她那儿能有什么好吃的,娘今儿叫厨房给你墩了人参鸡汤,一会儿喝点啊!”

      “呵呵,青杨,你看你娘对你可是疼到心坎儿里了,这以后娶了老婆可不能忘了亲娘啊!”魏修齐笑道。翟兰欣疼爱的摸摸青杨的脸,道:“你也不小了,等明后年娘给你找个好姑娘,管管你这泼猴儿性格!”青杨嘻嘻赖笑:“娘,您嫁给我吧,我看这世上女子都没您好! 翟兰欣听了心里欢喜又安慰,嘴上却道:“胡说些什么荤话!泼皮赖脸儿样儿!” 青杨逗开了瘾,拉着他娘的手放在心口,撒娇道:“真的,娘,您如花美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嫁给爹爹那个闷葫芦,不行,儿子非再娶你一遍不可!”翟兰欣早就乐的合不上口,笑斥:“真真没个正形儿,快去洗把脸歇着。”青杨哦了声进屋梳洗。

      “嫂嫂好福气,青杨现在大了也是一表人材啊。”魏修齐夸道,翟兰欣嘴上溢不住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都给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哎,还是儿子好啊,看来我还要娶个四房太太给我添个儿子。”说罢两人又聊了许久,才各自离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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