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会来吗》Honoo

4、Chapter.3

　　在玛露安雅医院里出名的病人，刃翊大摇大摆地走出病房。引起了各位欧巴桑的注目，各个病人都在耳边唧唧歪歪地讨论着。
　　“听说这医院是这孩子的爸爸开的。特有钱。”一位看似家庭主妇地女人说。
　　家庭主妇旁边的女人立刻又接上：“他爸爸昨天才上头条呢，最年轻的富翁，身家好几个亿啊。”
　　“哎呀，他妈妈肯定特漂亮。要不怎么弄出个那么帅的小伙子。看，头发还特意去给他染了个棕色的过来。咦？这小子怎么住医院了？”
　　“听说他有心脏病，而且是遗传的！他妈妈就是因为也有心脏病早就去世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翊瞪着那两名妇女，妇女们发现后立刻不敢作声。接着又慢悠悠地走过她们，身体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轻轻地说了声：“三八。”
　　两个人的脸由红变紫再变绿。
　　冰冷的翊离开医院的大门走出去后，欧巴桑们又开始讨论了：
　　“果然是没娘教的孩子不知道礼貌是什么。”
　　“小声点，小心那孩子又听到了。到时候跟他爸爸一讲你老公的公司就完蛋了。”
　　“切，我才不怕。他爸爸就因为他妈妈死了，又重新给他娶了个后妈回来，还买一送一，后妈附带个姐姐呢！”
　　“不是吧？！”
　　“骗你有金子拿吗？”

　　······ ······ ······ ······

　　明明就是夏天，怎么那么冷。唉，快冷死我了……明天在翊旁边飞着，翅膀都快变“冻鸡翅”了。刚刚在病房还不是这样，现在出来就立刻戴面具。
　　翊穿着短袖的病人服，全身上下是蓝百条纹的简易。阳光懒洋洋地依附在他身上，但在他的周围，空气中还是凝聚着冷淡。在明天眼里看来，好像就快要下场大雪，而且是暴风雪级那一种的……
　　“今天几度？” 翊发呆似地看着明天。
　　“听说是三十度。”明天的嘴唇冻得说话速度慢起来。
　　翊奇怪地看着明天，看着明天的身体在颤抖，开始展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怎么了？”
　　啊，阳光普照。明天开始热起来了，这小子真帅啊。
　　“你流口水了。”翊指了指明天的唇边。明天惊慌地擦了擦嘴唇，突然才反应过来：“天使怎么可能流口水！”
　　“哈哈。” 翊开心地笑起来，周围的空气才开始明朗起来。周围的病人疑惑地看着翊，因为他刚开始就一直歪着头对旁边的‘空气’说话。
　　明天看着周围，不愧是大财阀建立的私立医院，树木花草都休整地整整齐齐，还有小走廊给病人休息。
　　修理草坪的园丁在推着剪草的机器休闲地来回走动，护士则推着病人的轮椅带病人出来晒太阳。“你想去哪里啊？” 翊问道。
　　“啊？”明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人类界的其他地方就去过猪圈和医院，因为没有天使长允许，天使不能随意进入人界。
　　“我问你想去哪里？” 翊没好气地再次重复道。
　　“随便……随便，呵呵。”明天一脸傻笑，一直看着那群孩子围着的护士。令人亲切，和蔼的笑容常常伴随在护士的嘴角。
　　翊朝着明天的视线看去，说：“你想去听故事？”明天默默地点点头。“那你就去咯，我自己在这里走动走动。”
　　“我……我不敢嘛。你陪我去，好不？”明天收起翅膀，双脚站立在地上。“而且你一个人的话我又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是医院，又不是森林。” 翊不理会明天，径自走到一个木质长椅上做好。“而且你不敢去的话就不要去了，跟我坐在这里。”
　　“冷漠……”明天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就是这样子，不愿看见我，你就自己去听。”
　　“我不呆在这里了，我回天堂。”翅膀‘嗖’地展开来。“我回去找小薇玩，才不要理你。”
　　“啊？！不能走！” 翊大声喊道。周围的病人纷纷地想翊这边看来，这孩子怎么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翊感觉到周围奇异的目光了，立刻闭起嘴。明天嘟起小嘴，不开心地说：“为什么啊，呆在这里你对我又不好……我宁愿回去吃雪糕……”
　　“雪糕是吧？我给你买，千万别走。”翊从长椅上迅速站起来，走向医院里的小卖部。嚣张而且又大力地打开玻璃门。后面的明天被突然关上的玻璃门制造出来的巨响吓了一跳。
　　服务员亲切地对着翊露出专业的笑容：“小朋友，你要什么呢？”
　　“雪糕。” 翊冰冷地说。
　　“你对别人那么冷淡嘛。”明天在一旁指责翊的语气不好。“应该说，阿姨我要一个雪糕。”明天学了一遍给翊看。谁知道翊瞪着她，皱着眉毛一脸写着：“你真是个白痴。”
　　不好，又把他气着了。明天又立刻换一个话题：“人界也会有雪糕耶，好好哦。”谁知道，“你真是个白痴”的那副脸刚拉下来，随之又来个“废话”。
　　“呵呵呵呵……”明天越笑越小声。
　　旁边的服务员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知道眼前这个小客人来头不小，所以又不敢擅自说话。只能看着他的脸对着旁边的空气一直更换表情。
　　“小朋友？……”服务员好心地提醒道。
　　“啊？” 翊回过神来。“我要1个草莓味，1个香草味。”
　　“我要草莓。”明天立刻选择了其中一个。
　　“我要草莓！” 翊不客气地说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旁边的服务员吓了一跳：“是、是的，一个草莓，一个香草。一共7元，谢谢光临。”
　　翊接过雪糕，就边转身边说：“你去刃氏集团的财政部拿钱吧。”立刻就不见踪影了。
　　“啊……我怎么敢到那种公司去拿7元的雪糕钱啊……”服务员无奈地地下头。

　　翊狼狈地左右手拿着雪糕冲出去的，冲出医院里的小卖部后，半天没看见明天。正在转圈寻找明天时，一个人轻轻拍了拍翊的肩膀。“翊，你不能吃雪糕！”那个声音？！不就是刚刚那个罗嗦的护士吗？！
　　护士姐姐说着，拿起二个雪糕，凶巴巴地：“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吃冷冻的东西！”
　　翊说：“哦。”
　　“翊好可怜哦。”明天在翊的耳边轻声说。翊立刻像金鱼眼一般瞪着明天。
　　“怎么啦？翊？”护士姐姐‘亲切’而且还附带笑容地问。立刻让明天的鸡皮疙瘩全掉下来了。
　　护士姐姐说：“现在回去吧，记得不要随便出来买东西。你这小子没有钱，小卖部那个人居然给你就这样拿着雪糕出来。”护士一直在讲。
　　无聊而且又罗嗦的欧巴桑……翊默默地想着。便转身回病房。明天发现那个冷漠的家伙不见了，也匆匆忙忙地回房间了。
　　明天责怪地看着翊，“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啦？还有，我的雪糕怎么办？！”
　　翊开始不耐烦了：“那里太吵了，烦。雪糕下次再吃。”
　　“那现在我们做什么啊？”明天知道翊的性格，不耐烦的语气一出现就必须要乖乖闭嘴，要不又会给他那双大得用可怕来形容的眼睛瞪。
　　“不知道。”
　　“那我回上面咯。”
　　“不行。”
　　明天的肩膀立刻耷拉下来，还以为他会一时口快就说行呢……小薇……我好可怜啊……
　　不禁想起天堂里的小薇还在天之壑等她呢。
　　“那在这里那么无聊……要不你跟我讲讲你家里的事。”明天期待的眼神看着翊，但立刻又被瞪回来。
　　翊坐在病床上：“就跟之前那几个欧巴桑说得一样。对了，欧巴桑就是日语里大婶的意思。”明天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
　　“你怎么知道啊？”
　　“小薇教我的。”
　　“小薇是谁啊？”
　　“小薇跟我一样是天使。她的名字叫……”明天还没说完，翊立刻又插嘴：“不会是小薇，小薇的小，小薇的薇吧？”她自己就是这样介绍自己，她朋友肯定也是这样。翊肯定地点点头。
　　明天傻笑道：“不是啦，呵呵……小薇叫纪薇。她人很好的哦，她比我先当天使，所以经常跟我讲她以前在人间界发生的事。而且我哭的时候，她哄我，而且还请我吃人间界里面的雪糕哦。”明天想起第一次被上面的男天使欺负的时候，还是小薇站出来帮自己教训那些天使的呢。因为小薇当天使的时间长，所以那些天使现在都不敢欺负明天。
　　“她肯定是逼于无奈才请你吃的。” 翊再次点头。
　　“为什么啊？”明天好奇地问。
　　“没什么……你继续说。”
　　“轮到你说啦。”
　　“就跟那些大婶们说的一样，我是个没娘教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 翊轻淡地描写，但是心里却一直很痛。
　　那都是因为刃行那个死老家伙气死妈妈的，还有那个改姓的刃宋倚，还有她的女儿！当他七岁的一个男孩趴在妈妈的病床旁边，而他一直崇拜着的爸爸则在另一个女人家中，享受着他所谓的“家的温馨或者快乐”！
　　明天看见翊那眉毛间的“暴风雪”更加紧地刮起风来，想起小薇跟自己说全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上终年不散的积雪可以相媲美吧？便立刻换另一个话题：
　　“你很喜欢你妈妈吧？你妈妈是怎样一个人啊？我想啊，你妈妈肯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吧。”
　　“当然喜欢，妈妈她很温柔很漂亮。跟你说哦，我妈妈是个混血儿！我外公，也就是我妈妈的爸爸可是一个英国人！我妈妈就遗传了我外公的金发，而我则遗传了外公的妈妈，就是我的曾祖母的发色。”
　　“我外婆是一个中国人，我的眼珠子就是遗传我外婆的黑色。妈妈总爱看着我的脸说我的眼睛跟外婆一样，很漂亮呢，让她想起以前她自己常在外婆的怀里睡着。我想我的外婆肯定也是个很漂亮的人！” 翊兴奋地讲了一大堆，恨不得连他妈妈祖宗十八代的故事都讲给明天听。
　　“好复杂的关系啊……”明天暗暗念道。
　　“你觉得无聊吗？” 翊小心地问道，只是、只是想她多听听自己的话而已……
　　“不会啊，觉得很有趣呢。”明天开心地笑起来。就是这种笑容，跟妈妈的一模一样，笑得那么灿烂。
　　恍然间，明天抓起一些自己棕色的头发：“那我也是混血儿吗？” 翊才突然发现，原来明天跟自己的发色也是一样的。
　　“对哦，你的头发跟我一样的呢，而且眼珠子是绿色的！好特别哦。但是你又是一脸东方人的脸啊。”
　　“那我是什么跟什么的混血儿啊？”
　　“我想……” 翊认真地闭着眼睛，明天看来翊好像很认真地替自己思考着。“我知道啦！” 翊睁开大大的眼睛，“你肯定是……”
　　心急的明天立刻问道：“是什么啊？”“不~告~诉~你~” 翊得意地笑起来，瞥了一眼旁边那位用期待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孩。
　　“小气鬼，我不理你了。我回去！哼！”明天跺了跺脚，展开翅膀准备飞走了。
　　怎么又喊着走啊！开开玩笑也不能吗……
　　经过翊反复地哀求，明天才勉强地留在病房。

　　······ ······ ······ ······

　　晚霞渐渐下沉，已经到晚上了，今天天空好像黑沉的幕布一样，没有一点亮光。晚上值班的护士和医生过来检查翊的身体，看了看翊，都发现翊今天跟平常不一样，因为翊居然会关心地问医生和护士姐姐吃早餐了吗？吃午餐了吗？吃晚餐了吗？
　　就差没有问有没有吃下午茶……
　　关上了让自己心里忐忑不安的门后，站在病房外的护士和医生开始讨论了：
　　“真的很怪……”护士先说了一句。
　　“是啊……”医生也傻愣愣地应和了一句。
　　背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护士立刻双手放在嘴唇边，医生吓呆地张着口，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被不应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一个小小的棕色头发少年看着眼前的两个大人（以前是叫欧巴桑和欧吉桑的……）说了一句让医生和护士进这医院以来最惊讶地一句话：
　　“医生哥哥护士姐姐站在门口做什么啊？”脸上那朵灿烂的花朵害得医生和护士以为自己眼睛近视了……
　　“啊……没什么，翊怎么不进去，出来要做些什么吗？”那位‘医生哥哥’亲切地看着翊问候了一声。
　　“啊，也没什么事，呵呵……”一阵干笑，突然肩膀再动旁边的‘空气’。然后提足气，嘴角扬地比刚刚更高：
　　“医生哥哥、护士姐姐慢走，今晚你们值班，辛苦你们了。”
　　翊礼貌地鞠了躬后，立刻边喊着边跑开了。
　　“明天！明天！你要去哪里啊？！别生气嘛！……”
　　病房前的一男一女，也就是刚刚的‘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仍然一脸错愕的样子站在原处没有移动。
　　过了很久‘护士姐姐’才开口问那个一直张着口的‘医生哥哥’：“要不要跟院长联络把刃翊调到精神科……”
　　安静了十秒……
　　‘医生哥哥’才开始缓缓开口：
　　“这个……先不要说出去吧……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他明天就又会恢复原状叫我们欧吉桑和欧巴桑的了，肯定是这样，不用担心，肯定是这样，不用担心……而且，可能是我们出幻觉了……”
　　‘医生哥哥’刚说完，立刻在口袋里拿出纸巾擦额头上的汗珠。只怕今晚不能像平常一样被翊气坏，生气地进入梦乡，而是睡到半途，开始作噩梦了，真是个很会折磨人的大富人家少爷……

　　病人宿舍楼外的花园，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坐在长椅旁边在自言自语。
　　“你以后别随便乱飞！我听你话就是了嘛！！你没看见我刚刚喊那两个作哥哥姐姐了吗？没看见他们多么开心吗？！”
　　“一点真诚都没有！”
　　明天像个教导小弟弟要讲礼貌的大姐姐一样，指点翊对别人太过冷漠。
　　“应该露齿，嘴角再扬上去一些，”明天边做样子，边给翊“讲课”，可惜自己的眼睛不够翊的大，不能做出“金鱼眼”的效果。
　　“然后眼睛睁得大大地，一脸纯真的喊声：‘医生哥哥、’停顿一、二秒，再讲‘护士姐姐’，再次停顿一、二秒，然后在一次过说：今晚值班辛苦你们了，要加油工作哦。”
　　一阵寒风吹过……冰霜结在翊的脸上：“我怎么看都像电视上那些演拐卖人的坏人那种招牌笑容……”
　　“笨！这样别人才会说‘呀，这小孩子真乖啊。’”
　　“我看是明早的头条上就写道：刃氏集团的少爷，刃翊变成疯子了……”
　　“什么跟什么啊？”明天听不懂翊说什么。
　　“没、没什么。” 翊立刻摆摆手。“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蚊子好多，反正今晚也没有星星，你看不到你那个什么薇的……”
　　“她叫纪薇啦！”
　　“是是是，纪薇！”

　　那名少年摸着被蚊子吸了血的地方，走进了属于他的那间“五星级宾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