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会来吗》Honoo

3、Chapter.2

　　好想出去玩……翊看着窗外的小孩围着护士姐姐在听故事，但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因为，他们离他太遥远了。
　　护士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见一个小孩正趴在窗台看着自己，温柔地笑容。翊也发现了护士注意到自己，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蒙头大睡。
　　这几天因为刃行知道翊对刃宋倚大骂，所以一直没人来探望过翊。但翊却感不到任何不开心，只是天天趴在窗台，听着那位护士讲故事，唱歌，听着小孩子们戏耍的欢呼声，笑声。一直……一直没人理他。
　　主治医生只是过来检查一下，就匆匆离开了。脸色沉重。翊边看主治医生边在心里观察着。
　　大概是自己活不久了吧……翊在心中暗暗想。从来不跟别人说自己的心事，因为没人值得他信任。所以读小学时常常被同学们认为是自闭儿童，常常笑话他没妈妈……
　　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床被里不出声音地哭，口中默默念着妈妈、妈妈。
　　咦，听到美少年在哭啊。
　　女孩安全抵达人间。翅膀收好，静静地观察翊。他真的好漂亮哦。那天晚上看见他，长长的睫毛、水灵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优美的下颚……虽然那天他在做手术，但真的好漂亮。
　　啊，流口水了。被小薇看见又要被骂作是色天使了……
　　翊揭开被子，眼睛红肿像个小兔子一样。呵呵，女孩边看边笑，却发现翊一直朝自己的方向看着。难道他看得见自己吗？！不是吧……
　　女孩惊慌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翊一直看见窗外有些奇异的光，有些好奇怎么会出现这种光的。渐渐，又看到似乎微微有个女孩子的身影，那位女孩站在那里好像看着自己。
　　翊看着女孩一直盯着自己，扑哧笑起来。跟自己一样棕色的头发，闲适的T恤，眼睛虽然不大，但却有种可爱的感觉，而且还毫不做作。翊开始觉得这个女孩性格肯定很开朗。
　　女孩好像感觉到翊发现自己了。嘴角微微扬起，冲翊微笑起来。
　　真的有个女孩在那里！翊恍然发现女孩真的在那里。先惊讶了一阵，但随之也笑了起来。
　　“你好。” 翊先打招呼。女孩确定翊看得见他后，也点头表示。
　　女孩突然消失了，翊下床跑到窗台前，小女孩真的不见了。难道是鬼？！翊不禁打了个冷战。从小自己就害怕鬼怪了，现在又见鬼，好恐怖……
　　翊又跑回自己的床上，把被子也盖过头。“不是鬼，不是鬼，不是鬼……”默默地念着。
　　“翊~！”一个清脆的女声，吓得翊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是谁？！” 翊为了显示自己不害怕，故意放大声音。翊偷偷漏出了一些缝，看见那位女孩下半身和带带棕色的波浪头发。是同一件T恤……还穿着休闲裤，普普通通的球鞋。不像是鬼啊，但是……她没有影子啊……
　　“到底是谁？！” 翊大声地喊。
　　“啊……还没介绍，真是不好意思。”明天鞠了躬，“我叫明天。明天的明，明天的天。很好记吧。”
　　无聊。翊暗骂。
　　明天笑出声音。“你在被子里不热吗？我不是坏人，不用怕啦。”
　　翊渐渐揭开被子。“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你是鬼吗？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翊声音微微颤抖。
　　难道他以为我是鬼啊？明天想了想，大声笑起来。“你、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明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鬼，为什么会没有影子？！” 翊越来越害怕，自己不懂如何驱鬼，怎么办……自己以前一直不相信有鬼，现在也不能不相信了。
　　“难道一定要是鬼才会没有影子吗？”明天继续在笑。
　　“那……除了鬼，恩……还有恶魔。你要带我下地狱吗？！”
　　“哈哈……你想象力真的、真的好丰富啊~再想想，我是什么。哈哈。”明天笑得更大声了。
　　翊的脸渐渐红起来，“不许笑。说，你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恶魔，那你是什么生物？！你快说！” 翊叫得更大声了。
　　明天好不容易不笑，咳了几声：“你除了以上的还可以想到什么？”
　　“没、了。” 翊坚定地说。
　　“失望……我是带你上去的天使。”明天兴奋地说。
　　翊呆了几秒，眨了眨眼睛。“天、使？！要带我到哪里啊？”
　　“天堂咯。”
　　“为什么啊？”
　　明天支支吾吾：“你那天本来就应该上去的了，但我却让你的生命延续下去了。”
　　病房里本来应该没有声音，因为就只有一个男孩在里面。
　　但这男孩却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不过，随之空旷的病房，又如平常一样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到。
　　“是么？” 翊自嘲地笑起来，“我应该在那天死的了。原来都因为你，害我还要留在这里。你这个笨蛋天使，害我不能和妈妈在一起。”
　　翊低下头，明天看到他脸颊有些泪水。
　　怎么又哭了，难道是我的错么。明天害怕地低头想看看翊。
　　“看什么看。” 翊大骂道。一直在埋怨眼前这个天使。“真是活该你当天使，那么笨。”
　　“是啊，我很笨的哦。小薇也经常这样说我。但是，我不想当天使。天使是死去的人的灵魂，被以前的天使带上去才成为天使的。”
　　明天转身坐在翊的旁边。
　　“如果我还活着，我肯定不想死。不过，你现在还活着啊。”
　　她的双脚在半空中，前后有规律地摇摆。
　　“我就可能已经死了很久很久。”
　　翊抬头看明天。
　　“而且，关于生前的一点记忆都没有。”明天的声音开始有些哭腔，“连妈妈和爸爸是谁也不知道。还有和我有关联的人也不知道。”
　　“所以！”明天坚定地看着翊，眼角边还有刚刚没擦去的泪水。
　　“你已经得到新的生命。就应该勇敢地活下去啊。”
　　翊开始有些后悔。他虽然见过女人哭，但没看见过女孩子哭啊！这一次也吓得他半死了，也证实女孩子的确是水做的。
　　“喂，你别哭啊！”
　　“哪有人弄哭别人，现在安慰别人时还那么理直气壮还那么大声。”明天揉揉眼睛。“冷漠的家伙，还叫别人喂。”
　　“我又不记得你叫什么！”
　　“刚刚不是才说过吗。我叫明天，明天的明……”
　　“STOP！” 翊立刻打断。“我知道了，你叫明天是吧。”
　　明天点点头。
　　“明天，别哭了。” 翊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我错行了吧。”真倒霉，第一次跟别人道歉，居然是个天使。
　　明天不满意，“一点诚意都没有。”
　　翊开始有些火，但又冷静下来：“是我错了，明天不要哭。是我错了，明天不要哭。行了吧？”
　　“恩，这就不错。”明天像个大人似的，装出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带不了我上去，现在怎么办？” 翊好奇地问。
　　“想办法咯。”明天无奈地看着翊，“但我又不敢跟天使长说。那只好先维持现状咯。”
　　想了一会儿，翊问：“那这段时间你要去哪里？”
　　“回去。”
　　“你有家吗？”
　　明天摇摇头，“不过，我有整个天堂。”
　　翊郑重宣布：“那……这样好了，这段时间你为了要监视我，你就住在病房吧。”
　　“为什么啊。”
　　“笨！都说是为了监视我！”才怪，要不是因为自己无聊，谁要这个又麻烦又爱哭的笨蛋天使。
　　明天喃喃地说：“我才不要跟你住在一起。”
　　“你脾气又差，这里又没有小薇，又没有雪糕。我才不要住这里。”明天继续说道：“再说……”
　　“你还敢再说？！”翊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看着明天。
　　明天被吓到了：“用不用这么凶……很恐怖啊……”
　　“就这么决定了。”
　　明天准备张嘴再说什么，翊再一次瞪她。她吓得立刻又把话吞下去了。
　　“那我谁在哪里嘛……”真是的，那么凶，小薇在一定叫小薇教训你。明天暗暗下定决心。
　　“你睡地板。”
　　天哪，我为什么要睡地板。明天生气地看着翊，如果不是怕他不肯让自己带上去，她才不肯留下来受委屈呢。
　　门外一个护士敲着门：“刃翊，到时间打针吃药了，快把门打开。”
　　麻烦死了。翊边想边走去开门。到门前了，翊突然转身想看看明天。谁知道明天居然不见了！
　　“明天？” 翊喊道。
　　“翊，开门啊。”护士再次喊道。“针不能够明天打的！你最好立刻给我开门！”兔崽子又想逃跑，没门！“要现在！你快开门。”
　　果然麻烦的女孩就有个麻烦的名字，害他待会儿又要被这个罗嗦的欧巴桑吵得终无宁日。翊把把手一扭，开了锁后就不理护士了。“门开锁了，你自己打开吧。”说完翊就开始找明天。床底？窗台外？
　　四处都不见那棕色头发的女孩。
　　不是叫她留下来吗，怎么走了？
　　护士“轻轻”地打完针前，翊被护士从头到脚说教了一番。直到打完，护士又说要亲自看翊把药吃了才出去。但翊还是周围找明天，结果刚刚被说教完，现在又要再加个恶狠狠地预言：“你明天给我小心点！”
　　空旷的病房，一个棕色头发女孩胆怯地出来了。真正见识了小薇说过的那句话：“你到人界的医院小心点不要被吓到，人界的医院里的护士可是非常可怕的哦！”
　　“有多可怕啊？”明天托腮问道。
　　“你最怕什么？”
　　“狗……或者说应该是比较大型的动物…………”明天想起第一次要带上去那只猪，当时吓得她尖叫了好久，结果反而是那猪被她吓得“呜呜”地叫，好像在哭。最后，对猪的印象是比较好了，但还是比较怕大型的动物。
　　“车，跟你讲哦，医院的护士比狗还可怕啊！”小薇故作可怕地看着明天。明天下去后还不太记得小薇说过，现在看过后把原本给狗的第一位让给了医院的护士……
　　把杯中的开水喝完后翊又回到床上，开始“享受”一个人的寂静。待会儿她回来就有她好看，哼，把我害那么惨！翊双手交叉垫在头下，看着天花板。
　　明天啊……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女孩，奇怪的天使……不对，应该是笨蛋的天使。
　　翻过身，棕色的头发，闲适的T恤，眼睛虽然不大，但却有种可爱的感觉。
　　“……！！” 翊一脸愤怒之色，立刻坐起来对着眼前的明天说：“你去哪里了？！”
　　“去、去，”明天在脑子里疯狂地想出N条理由。
　　去厕所？笨，天使不去厕所的。
　　去玩了？笨，自己找骂啊。
　　去躲去来了？更加笨，自己肯定欠揍。
　　去？对了！“我去散步了。”明天说出来后，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
　　“散步？” 翊惊讶地问。“不像哦。”
　　她挺起胸脯：“对啊，去散步了，你要去吗？我发现外面那里有个护士在讲故事哦！而且也有很多孩子。”
　　窗外还是那名护士讲故事的声音，周围孩子们兴奋地欢呼。
　　“不去。” 翊眼神有些落寞：“我才不去那里，无聊。你也别去！”
　　“哦……”明天声音渐低下来，头也随之低下。
　　看见她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翊有反口道：“你想去的话，可以自己去。”
　　“真的吗？”明天又抬起头开。
　　真是性格多变的女孩。
　　“翊？你不去吗？”明天正准备飞走时，又停下来问翊。
　　翊有躺下来，不理她。我才不想去听那些无聊的故事。“去嘛。”明天哀求道。
　　“不去。” 翊窝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了一声。
　　讲到高潮地方了，孩子们在窗外开始七嘴八舌讨论道：“后来呢？后来呢？”
　　“是不是没在一起啊？”
　　“女孩是不是离开了？”
　　“呜……不会又是悲剧吧？”
　　“别吵，给护士姐姐继续讲下去。”一个可能年龄比较大的女孩出声音制止孩子们的想法。个个孩子闭起嘴并且严肃地看着护士姐姐。护士姐姐被逗笑了。继续把剩余的故事用温柔地语气慢慢告诉了孩子们。
　　孩子们静悄悄地听，双手撑着脑袋。
　　翊一脸好奇的样子，他们在讲什么？“好想听哦，是吗？翊。”明天看着翊笑起来。
　　“不是。那些故事很无聊的。”
　　“去听听嘛，反正也不是很远，就走几步路而已~”
　　明天一边又一边的劝翊，连“你再这样呆在病房里，没病也闷出病来啊。”“经常困在房间里，很容易胖，这样就不帅了哦。”类似的话都说出来了。翊仍然没有动摇。
　　房间中的孩子一直在说不要去。
　　明天伸手想拉翊起来。手就快要触碰到他的手时，手穿过了翊的身体。翊也看见了。
　　一阵沉默。
　　持续了很久，明天才打破这种安静。
　　“呵呵，呵呵……”明天一阵傻笑。“原来天使碰不到人类的耶~我还不知道呢。”明天抓抓头，一脸尴尬的样子。
　　明天又想说些什么。谁知，翊先开口。
　　“我们出去走走吧。”
　　翊立刻起身，向房门走去。明天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