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应不如醉》苏净尘

34、第 34 章

　　笙歌笑了，心里有些温暖的感动，“张枫，你就是太担心我了。我也是个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别当我是一种责任，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没什么是你必须为我做的……我很希望你能幸福。”
　　张枫上前抱住她，笑容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叶笙歌，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会的。你快去吧，现在晚了，一个女生不安全。”
　　他松开她，揉揉她的头发，“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算了，有事给南应深打电话。”
　　“嗯。”

　　苗眉拿着笙歌落下的手机，想着要不要拿去给她，人还没动，电话就来了。第一个没接，等了几秒，果然第二个又来了。
　　“帮她接吧，或许有事。”林轩道。
　　她接起，“喂，南先生，我是苗眉。”
　　“苗眉，笙歌呢？”
　　“呃，她……就是……她……”妈的，谎话不会说，真话又不好说，“她来我这里了。”
　　南应深听着这话笑出声，“我知道，我问她现在呢，能让她听电话吗？”
　　“这个……嗯……不方便。”
　　“为什么？她怎么了吗？”声音有些急切。
　　林轩从苗眉手里接过电话，她知道他拿着就要说实话，便起身去抢。林轩伸手将她拦住，拿着手机说：“南先生，我是林轩。笙歌现在确实接不了电话，因为她人走了，电话掉在这里了。”
　　南应深这才舒了口气，“哦，那好的……她回去了吗？一个人走的？”这么晚，怎么不让他去接？
　　“不是，她没回去，她去医院了。不过您别担心，她很好，没有任何事。”
　　“那就是别人有事。”
　　“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她去看了。”
　　朋友？她的朋友很少，接电话的这两个显然没事，她对别人又不会多上心，那就只有一个了。
　　“是张枫吗？”
　　“不是。”
　　南应深心里一沉：“是他？”
　　林轩心思敏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是他。”
　　“谢谢，我先挂了。”即使心里有些乱，却也是有礼。

　　“你干嘛说实话啊？”苗眉不满的问。
　　林轩坐下，看着她说：“实话可能有些伤人，但谎言绝对伤感情。南应深是多么聪明的人，就算我们不说，他也能知道。”
　　想想也是，“那他……哎呀，这个程锦真是讨厌，要是这次又影响到笙歌，我绝对饶不了他。”
　　“苗眉，这种事也不是他想的。”
　　苗眉冷哼，“你以前跟他走得近，当然为他说话了。不管怎样，就是不能影响到笙歌。”
　　林轩无奈，“叶笙歌的思想和内心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只是看起来对什么都比较茫然，置身度外，其实她能洞悉一切。她的思想很清明，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挺成熟的，你就别再担心了。”
　　苗眉噘嘴，还是烦闷，“反正她就是能被程锦牵着鼻子走。”
　　“你这是在吃程锦的醋吗？”
　　“放屁！我吃他的醋干什么？没事闲的。”
　　林轩过去搂住她，捏她的脸，“因为你的男朋友和朋友，都跟他走得近啊。”
　　“滚，笙歌现在跟他不是一路人，她有南应深了。”
　　林轩点点头，“也是，当我没说。”

　　程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痛。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见床边有个模糊的身影。
　　“你醒了，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呵，是她，多轻柔的声音，究竟有多久没听到了？
　　笙歌倒了杯水过来，轻声的问：“现在要喝水吗？”
　　“不用。”
　　声音还有些嘶哑，视线清晰后，就看见她皱着的眉头。他抬手想帮她抚平，只可惜到一半就抬不上去。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扶着他的手放下，看了眼他的腿，“好在没伤到胫骨，但是还得住几天院观察……你怎么了，那么细心的人，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
　　他看着她笑，“叶笙歌，我再成熟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失误的时候……我没那么完美。”
　　笙歌沉默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后，说：“我……我……”
　　程锦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她的难以开口让他心里有些闷，“你恋爱了，我知道，苗眉跟我说过。”
　　“她并不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我知道，她只是怕我再打扰你。”他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凄凉，“笙歌，我没那么小气，真的会去缠着你不放；我也没那么大度，可以笑着祝福你……你不用觉得内疚，你也不欠我什么。那晚回去后，我仔细想了想，可能真的是我没有了解到你的内心，所以才会……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笙歌点点头，“我相信。”
　　“你男朋友，是南应深？”
　　“嗯。”
　　程锦刚想说什么，视线转到门口，回头时握住笙歌的手，抬起她低垂的头，轻声问：“那你呢，你跟我在一起，是可怜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他总是这么敏感，笙歌有些无奈，叹息道：“程锦，你很好，你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你。”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笙歌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笑了笑，看着他说：“程锦，曾经，我以为你就是我的整个未来。”所以你离开时，我真的绝望过。
　　程锦笑了，笑的很有深意，好似，有些得意。
　　他扣着笙歌的脖子，想要吻她，却被她推开。
　　“程锦，我刚才说的，只是曾经。”
　　他失望，“那现在呢？”
　　“现在……我对你真的没有爱情了。”她的表情十分坚定，“我来看你，是因为……”
　　“是因为可怜我。”他冰冷的打断，冷冷的笑，“叶笙歌，我不需要你来施舍我，你走吧。”
　　“你为什么总要曲解别人，我说过你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你。”她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提高了些，“我以为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说话，看来是我错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笙歌拿了包就要出去，还没开门，就听到他有些急切的问：“明天还来吗？”
　　“希望你明天不要再这样说话。”头也没回，开门出去。
　　程锦放下心来，只要她还愿意来就好。

　　笙歌刚下了楼出了医院，远远的就看见南应深靠在车上。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现在似乎是在——抽烟？
　　见她走过来，南应深丢了烟，踩灭。
　　看着他，觉得有些不解，也觉得很新奇。他竟然会抽烟，而且还做出踩烟头的这种不羁的动作——还挺帅的。
　　“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
　　他勾起好看的唇角，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偶尔抽几支，好几年没抽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抽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将她按在车身上，低头就吻上去。
　　笙歌不知道他的吻为什么总来的这么突然，虽然有些承受不住，却还是没挣扎抵抗。他好似带着一些怒气，肆意在她唇内扫荡，带着烟草香气，感染了她的整个口腔和鼻息。
　　他结束这个吻，两人都有些喘，他靠在她的颈间，不自觉咬了一口她的锁骨。
　　她忍不住吸了口气，“疼……”
　　他抱紧她的腰，头依然埋在她的颈侧，闷声道：“我也疼……笙歌，我也会疼的。”
　　你说他是你的整个未来，那么我呢？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小气，连她曾经的以为，他也会这么的介意。

　　笙歌伸手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轻声解释：“他出了点事，我只是来看看他。现在他身边需要人照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他早就结束了，我现在来看他，真的只是探望朋友那般。”
　　他还是闷闷的不说话。她无奈，对于这些事她总是懒得解释，以前跟程锦也是不想解释，两句不对她转身就走。可现在，却舍不得推开他。
　　她叹息，低声说：“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说实话你会安心一些吗？
　　他终于抬起头，“真的吗？”
　　笙歌笑了，摸摸他的脸，“绝对不假。”

　　每天去看程锦一次，南应深也大方的批准了。不止如此，他还亲自送她到医院，走的时候，说晚点再来接她。
　　笙歌进房间时，护士刚给程锦换完输液瓶。见到她来，笑着说：“你女朋友来了，每天挺准时的。”
　　“请不要再这么说，我们只是朋友。”
　　护士看了看俩人，有些尴尬的笑笑。
　　“今天怎么样了？”
　　程锦盯着她，“你就非得解释得这么清楚？”
　　“只是实话实说。”
　　他吸了口气，说：“你来看我，南应深不会介意吗？”
　　“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很好。”
　　“嗯，小肚鸡肠的人是我。”
　　笙歌蹙眉，“你非要用这种口气说话？”
　　程锦不看她，不想与她的眼神对视。现在的她，当真是对自己没了一丝多余的感情，以前她看自己的眼神，哪会如此平静。
　　也不是没想过她会找到另一个人，只是，为什么这个人是南应深？
　　沉默太久，笙歌觉得自己很无趣，每次来，都要与他置气一番。不想再多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你了解他吗？”突然问。
　　笙歌转回身，“什么？”
　　程锦看着她的眼睛，笑容有些说不出的阴冷，“你了解南应深吗？恐怕，他没你以为的那么好，那么绅士有礼。”
　　她真的有些无力了，“我不了解你为什么总是说一些针对他的话，但如果是因为他和我在一起你才这样，我只能说，你管不着……不要当着我的面说他。”
　　“哼！”他冷笑，表情冷的不像样，“看来他还真是把高大上的形象植入了你的脑海。叶笙歌，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趁早离开他吧。”

　　笙歌重新回到床边站着，有些郁闷的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他对你做了什么了，你要这样针对他？”
　　“他抢走了你。”他喊道，胸腔气的起伏不定，“如果不是他，我们能是这样吗？”
　　“程锦，你不要再幼稚了，我跟他才在一起多久？我跟你早就分开了……这两件事，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好吗？”
　　“怎么联系不到一起？”他说着坐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叶笙歌，他早就对你图谋不轨，要不然我怎么会有那个机会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