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芗满池》蚕殇

2、芗溢满池两不识

　　唔，肚子里怎么如刀绞一般，仿佛是自己的心碎成的片片伤痛全部和着血与水翻滚进肚子里。
　　“水，热水。”我几乎是急切地叫喊出声，盼望着一涓热流下肚可以缓解内里的不适。
　　“冬阳，拿水来。”一个清冷的、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好熟悉，是你吗？
　　“驸马，水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那声音透露着一丝强势，全然不是菊盏那样纯真的小丫头有的声音。不是菊盏，又会是谁呢？谁会好心照顾我这个没有依仗的孤单一人呢？
　　胃里又是一阵酸痛，我感受着脸上丝丝汗珠如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我记得我掉入湖中了啊？为何了结此生都这样不容易呢？我忽地睁开了眼。
　　朦朦胧胧中，一张棱角分明、清俊脱俗的脸渐渐清晰开来……池琎？！
　　“池琎，是你吗？”我张开口淡淡问道，这淡淡中却有无数的委屈与情思。
　　“嗯。”一向静则温婉如玉、动则如是春风的他，我这短短十几年最爱的人，如今却是看也不想看我一眼吗？
　　不耐烦地敷衍了我，他从榻边站起身来，冲一旁的一个婢女说道：“照顾好你家公主，我先上朝去了。”
　　“是。”
　　公主？他说的是戬玚公主阮芗吗？为何痛的是我，他却心中只有她呢？不会的。可刚才应答“是”的声音陌生而熟悉，仿佛正是我昏迷时听到的强势声音。我扭头向她看去，她见我的眼光找寻自己，忙上前说：“公主，您好些了吗？”
　　公主，又是一声公主。我的心突地颤动起来，一幕幕不属于我的画面在我脑海里略过，这应该是阮芗公主的记忆，我为何会有呢？
　　“拿镜子来。”我急忙吩咐道。
　　那个应该是叫做冬阳的婢女忙递来镜子。铜黄的古镜中，一张不属于我、却让我记忆深刻的明艳脸庞出现在我的眸中。是的，这是阮芗的脸。当日她来池府拜见未来公公池大人时，我曾清楚地见过，并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上，如一道伤疤，一旦再对池琎动心，就会令人抓狂地疼痛。
　　我，变成了她吗？可联系我俩命运的纽带是什么呢
　　“冬阳，”我试探性地叫道：“我几时晕厥的？”
　　冬阳细细思索了一会，说出了一定的时间范围。我静静思考，推算着，我大概也是那会儿在池水中失去知觉，那么，同时晕厥、甚至是死亡，才是我变成她的原因吗？
　　可是，晗守关这么多人，更何况晗阳国呢？那么多条命悬一线的性命，竟偏偏是我俩吗？
　　对了，在她最后的记忆里，她喝了一杯茶，肚子绞痛之时，她骂道：池琎，你要害我！池琎，我坠入湖前想的也是这个名字。
　　这一切也说得通了。
　　曾经看的古书里说，西汉后，有新朝鼎盛一时。新朝国君王莽，出生时父兄先后死去，由叔父抚养长大，少时并无任何雄才伟略，实在是草莽一个；可后来突然精明强悍，提出的许多思想是违背当时、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前后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有没有可能，他身体还是以前的他，可心却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接触过更广阔世界的人？那，我也是这样吗？
　　那我是应该继续做以前的叶梨呢，还是替阮芗活下去呢？

　　正在我出神思考之时，冬阳突然打断道：“公主，秋意回来了。”
　　“哦。”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秋意说，叶梨已经被解决掉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