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玲珑传》坞月

9、逃跑

　　程家出大事了，据说程家嫡孙程昭合被歹人掳走了，是一同上学的文家公子文玏知亲自登门告知的。霎时整个程家立马人仰马翻了。老将军不在家，老夫人派出了程家所有的壮劳力出城寻找，包括看管马厩的孙老头，仍一无所获，月娘在屋里哭了整整一天，程家大大小小的公子小姐姨娘都一脸担忧地安慰着老夫人，但不乏心里乐开花的。
　　直到将近子时，刚刚酒醒的程昭合由太学的厨娘亲自送回程家，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叨唠下吐露了实情：原来今天下午，文玏知偷偷和自己说在厨房藏了好东西，自己一时好奇便跟过去看。由于太学的厨房只管学生一顿中饭，午时之后就没人了。过去一看，原是一小坛上好的玉酿，揭开坛子便酒香四溢，文公子说是家里给的的，自己本不信，但听他说男子汉怎么能不会喝酒，就稀里糊涂尝了口，这不尝不要紧，一尝便越发觉得香醇，不知不觉喝了一大碗，没想到这酒喝时不上头，不出一柱香就睡得沉沉的，仍谁也叫不醒。还是厨娘过去找上午落下的钱袋时发现了自己。于是，刚还在责备孙子让大家担心的老夫人瞬间把矛头对准了文家人，怎么教得孩子小小年纪就敢撒弥天大谎，还敢给同学灌酒，要是高年级的小酌两杯就算了，问题他们才六、七岁，喝坏了算谁的？！
　　正当大家寻思着怎么找文家讨要说法时，月娘屋里的丫鬟过来禀报，程婉玲不见了，而且可能下午就不见了，由于程家人一下午为程昭合急得找不着北，压根没人有时间关注其他事，程同学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向先生告了假，一直没再出现过。刚放下心的月娘一听这个消息立马白了脸，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几个丫鬟婆子赶忙扶着。“怎么回事？六小姐呢？在府里难道也能被拐走？”老夫人厉声质问下人。
　　“不…不是…是……老夫人，您随奴婢看看去吧！”来禀报的丫鬟唯唯诺诺地说道。而此时，刚回到马厩的孙老头也过来禀报，六小姐心爱的“蜜枣”不见了，锁不是被撬坏的，因该不是贼人偷的，是自家人牵走的。于是老夫人立马派人满院子地找，不一会儿就有陆陆续续的下人过来禀报，后门的锁坏了，还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六小姐房间里扔着今天穿的裙子和一封信；李姨娘给小孙子新做的衣服没了；更有心细的丫鬟发现六小姐后院的桃树上有两朵桃花被墨汁染黑了。。。信上如下写着：外出一趟，母亲奶奶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啪！”老夫人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月娘得知婉玲不是被掳走的，稍稍定了定心，又担心她一人在外的安危，便向老夫人提议道：“娘，昭合是被文家的公子灌得酒，想来这事文公子定知晓一二，不如去文家问问吧，婉玲在外我实在担心。”老夫人心想，到底自家孩子，教训的事回来再说，先保证安全为重。于是，文家的看门大爷莫名其妙地在瞌睡中被吵醒，瞪着眼干看着眼前程家的一票人。。。
　　当天子时，文家的正厅灯火辉煌，里面坐着文家一干当家的和程家老夫人、程家嫡孙，其母穆月华，还有因武定候和老将军不在家，只得由长子程安出面。正厅中跪着睡眼朦胧的文玏知和其妹文梦彤，两人的母亲文夫人在一边低头垂泪。“好了，文大人，老身只是担心孩子安危，才这么晚来打扰，您别罚两个孩子了，大晚上的地上多凉啊，快起来吧。”“说！怎么回事？！”文大人充耳不闻，厉声质问跪在堂下的两个孙儿。被爷爷这么一吼，文梦彤小身板已经在瑟瑟发抖了，但仍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倒是文玏知显得淡然很多，抬头挺胸地回话道：“还请程老夫人莫担心，程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是问你们事情的来龙去脉！别卖关子，否则家法伺候！”谎报程家嫡孙被拐，弄得六小姐不知去向，这是要真是自己孙儿的杰作自己以后不得被老将军弄死？！见公公要抬出家法，文夫人吓得赶忙跪下，小声劝道：“彤彤，你快说呀！不许瞒着爷爷！”“我…我也不清楚，可是桃花变黑了。”“桃花？是后院那颗很高的桃树？在外面看得见的那颗？”穆月华立马想到丫鬟说的被墨汁染过的桃花。“嗯，婉玲说桃花黑了，就是她有难，让我们想办法帮她出府。”文梦彤经不住母亲哄哄就把知道的全盘托出了，看得一边的哥哥一脸恨铁不成钢。“怎么？你还不服？”文大人厉声质问文玏知:“说！灌昭合酒的主意谁出的？”文小胖子一看妹妹都召了，只得娓娓道来，原来，赏花那天程婉玲自知和孔家公子闹翻惹了祸，怕老将军不在自己被惩罚，便趁送礼物的关口偷偷和他俩说若后院桃花黑了，就是自己有难，想办法帮她出府找爷爷，具体办法让文玏知找自己哥哥商量。“我怕昭合兄把这事告诉家里，就没去找他，自作主张想了这个办法，爷爷我错了。”但显然道歉得很没诚意。程昭合一听文玏知竟然担心自己叛变，一时间万分郁闷，自己好歹是亲哥哥啊，还能叛变不成？怎么搞得他是玲儿的哥哥一样。
　　老夫人听到这，心想看来全是自家孙女的主意了，忙起身向文家赔不是。文大人立马道：“老夫人莫自责，是我没教好这两个劣童，害大伙担心了。来人！家法伺候！”“使不得！文大人使不得！是我家玲儿不好，不怪小公子小小姐的事，你别动怒了，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老夫人只想这事快点过去，别再让自家那个祖宗到处丢人现眼了。
　　“那程家小姐去哪了你们可知？还有，那酒你是哪弄来的？”文大人显然没这么容易放过两个顽童。
　　“婉玲妹妹自然找程老将军去了，往城郊走的，我送的她，酒是爷爷你书房后面那棵槐树下挖的…”
　　“啪！”文大人手中的茶杯立马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那酒别人不知，确是文大人珍藏多年的雪山玉酿，出于极北之地，极难寻的，宫里虽有，年份却远远比不得他这坛，他一把年纪也只得了这一小坛，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喝。如今却。。。程昭合看自己同窗快“小命不保”了，立马说道：“文爷爷，这酒我也只喝了一碗，还剩很多呢，您老放过玏知兄吧。”
　　正当文大人松口气时，文玏知小声道：“昭合兄…你别说了，那酒太香了!我怕酒味重引人怀疑，给倒腌菜缸里去了…”众人莞尔。。。文大人哀叹家门不幸，觉得自己没被气死已然万幸。
　　程家众人在得知婉玲去向后，忙派人去往老将军军营附近庄子处确保六小姐安全，并诚恳地向文家道歉后匆忙离去。而文家这边却深更半夜地准备“清理门户”，文梦彤因年岁小，又是女孩而且主动交待，并未被严惩，只交于母亲奶奶好好管教，并禁足一个月。
　　而文小胖子就没这么好运了，非但自作主张且行为恶劣，还给自家爷爷造成如此巨大损失，被打得屁股开花不说还罚抄家规100遍，但即使如此文玏知仍觉得自己干了件大事，毕竟多大的动静不是！觉得自己和程家的革命友谊又进一步，不知下次程六小姐能不能教自己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