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碰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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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众人见孔暨跟着个俊秀的小公子一起过来不免好奇，是太学的？没见过啊。
待来人走进一看，不少人就认出了原委，可不是程家那个小霸王，最近她和三公子的流言没少听，孔暨怎么这时候还搭理她？这种家教散漫之人即使将门之后又如何？真正的世家子弟也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程小姐，男女有别。还请另觅他处休憩。”带头的一位董公子率先下了逐客令，他是皇后的亲侄儿，自然不怕落了程家的面子。
“怎么这亭子你家买的？”程婉玲丝毫不落下风，狠狠地怼了回去。“你。。。”
“是在下好奇万象阁的新玩意想去看看，不想人实在太多，便邀请程姑娘过来小坐，待会也好沾下光一睹为快。”那董鹤云见孔暨出来解围便也不再争论，心下觉得这位兄台一定是最近圣贤书读多了没听到窗外的流言。
程婉玲不以为然地看了下石桌上的几幅作品，被其中一幅吸引了目光——画得正是远眺卧龙桥的景，只见湖面微漾，天空一轮明月，桥上空无一人，洗去了此时的人声鼎沸，给人以澄澈空明、清丽自然的感觉。
不禁赞叹：“这副好！可惜缺了些什么？”众人闻言不禁面色怪异，这程家小姐该不会不知道这是谁的画作吧。看了下落章，“合予？谁啊？”众人更是憋笑。
孔暨，今年刚得的字，字合予，可惜程同学不知道。
“程姑娘，合予乃在下表字，敢问这副画缺了什么？”原来是孔暨的呀，程婉玲不免有些尴尬，认识这么久连人家的字都不知道，不用说自己又得被嘲笑一番。自认脸皮厚如城墙的某人只能顶着大家怪异的眼神，说道：“拿笔墨来。”
大伙更是没人动，难不成程家六小姐还准备给孔公子的画作添两笔？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孔家公子的学问在太学都是拔尖的，被她两笔上去，可是糟蹋了。
孔暨觉得有些别扭，又不忍打扰眼前人的“雅兴”，只得示意小童端上笔墨。
程婉玲寻思片刻便落笔，有人已不堪其扰的别过头了，不忍见佳作被毁。“咦！”此时尚在围观的人中不禁有人发出一声惊叹。有好奇者又偷偷回头来看，只见程婉玲在湖面上添上一轮月亮的倒影，如此一看，原先倒是少了。
“好，”作者本人也不禁赞叹，“多谢程姑娘提点。”此刻大家也不再认为程婉玲是来捣乱的了，对她态度也和蔼了几分。
程同学心下得意，让你们总暗地里吐槽我，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了下手中的画，突然灵光一现，北宋有个谁来着，那首诗正配！于是在空白处提笔写道：
月到天心处，
风来水面时。
一般清意味，
料得少人知。
若说之前画龙点睛的一笔让众人大开眼界，那这首诗让众多太学学子不免对眼前之人重新打量一番。程家六姑娘怎么就突然脱胎换骨了？
孔暨惊叹于这首诗字面之平直，却又有令人向往其中之深意，难得的佳作！而它的作者正洋洋得意地接受着众人的赞叹，哪有半点清雅之意。
有人说道：“程姑娘落个章吧！”这俩家当初那点事京中大部分人都有耳闻，如今程六小姐和欧阳隽走得正近，此事让两人同在一幅画上落章算什么？有人不免暗恼哪个好事者在这挑事。
“落章就不必了，做好事不留名哈哈。”其实程婉玲不想让人知道她根本没章。
正当众人纷纷感慨、抄录此诗时，两道不和谐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玲儿妹妹！”
“程姑娘，许久不见。”
正是被众人念叨的欧阳隽。而后赶来的除了小胖子一行人还能有谁？
话说等文玏知一群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某人跑没了。程昭合身边的小厮指到六小姐随孔公子去前面的长亭了，一行人才往这边来。正好看到欧阳隽、欧阳轩宇等人也往那去。文玏知、肖沅等人就怕孔暨不敌欧阳隽，程婉玲要嫁到西北，俩人一对眼，决定要添一臂之力。
于是这小小的长亭顿时挤满了三拨人。大家相互见过礼之后，正都被桌上的那幅画吸引。
“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欧阳隽轻声念道，如玉的面容闪过一丝惊艳的笑：“好诗！不知哪位阁下的？”程婉玲很想冲他吼一声，你姑奶奶我的！还是忍住没开口。
孔暨平静地答道：“这画原是在下的，程六下姐添了两笔又作了这首诗。正想着要不要落章呢。”众人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怪异，颇有默契的同时闭了嘴。回得漂亮！文小胖子心中欢呼。
欧阳隽侧头一看，这是他第一次见程婉玲的男装，不禁好笑地想这人若真是男儿，那自己恐怕也要失色了。程婉玲今日白玉绾发，一袭浅蓝色云锦衣衫与雅致的竹叶滚边交相辉映，杏眼微微上扬，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欧阳轩宇也笑着过来招呼：“原来是六妹，夫人，你俩姐妹两月不见了吧。”程婉玲闻声望去，他身侧那戴着锥帽遮面的女子可不就是自己大姐吗。
“姐姐！”某人立马跳到跟前，抱怨道：“怎么回门那日没人知会我，待我回来你已经走了。”程婉欣忙拉住她，示意她注意言行，摇头道：“是我不是了，忘了你个小祖宗成日地不着家。怎么又作这身打扮？”“嘻嘻，帅吧。”“又胡言乱语。”
“姐姐，近日可好，家中都很挂念你呢。”程昭合道。欧阳轩宇笑道：“昭合兄，是我不是，近来忙着也没时间带婉欣回去看看，让老将军挂念了。”俩人不免又一番客套。
欧阳隽此时从那画上回过神来，更是觉得这个程婉玲有点意思，婉言道：“那日唐突下帖，想是惊扰了小姐，在此赔礼了。”
“贴？什么帖？”程同学一脸莫名，只能朝他干瞪眼。
什么？欧阳隽私下向程六小姐下过贴？众人忙竖起耳朵想听个仔细。
见她一脸诧异不似作假，欧阳隽解释道：“那日下帖想邀小姐今日游湖，未见答复，想是在下唐突了。”程婉玲闻言一脸疑问地望向身边的倚翠，众人此时都去偷瞄孔暨的脸色，光明正大地挖墙脚啊！有看头！
倚翠快速瞥了眼欧阳隽，心下咒骂一声，低头道：“我忘了，小姐我错了。”认错很快，但毫无诚意。。。某人听闻哭笑不得，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她的计划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流言的事倚翠全赖在欧阳隽头上。想到这丫头为了维护自己，丝毫不被欧阳隽美色所惑，某人心里还算有一丝欣慰。
“原来如此，三公子让您见笑了。这丫头才跟我不久，难免有所疏漏，您别在意。”
“那在下现在邀姑娘游湖，不知是否为时已晚？”说话之人眼中的期待不免让人迷惑。啊？程婉玲很想拒绝，但会不会影响计划，万一欧阳隽不上钩怎么办。
此时肖沅并不聪明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想当然的认为程婉玲应该更中意孔暨，毕竟俩人还作画了不是？但又碍于欧阳隽远到是客怕怠慢了，才进退两难。于是嚷道：“小玲子，说好给我们展示船模的，不能反悔！”
“什么船模？可否让在下也开开眼？”若此时是别的女子被欧阳隽“纠缠”，恐怕乐得要晕过去了。
“切，不长眼。”陈晟衍在一旁嘀咕一声，看来流言是个误会了。
“那个。。。”程婉玲被眼前的情况弄蒙了，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小团体对欧阳隽的排斥，不禁感慨到底是从小长大的伴，怎么就这么懂自己呢！但也别排斥得这么明显呀，让自己后续计划怎么办？！ “帖子的事情是小女失礼了，三公子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
“姐姐和世子爷一起来吧。玲儿的新玩意儿，比自行车还神奇呢！”程昭合心想多招呼些人，千万别让俩人有独处的机会。“孔师兄也一起吧，小弟正有问题要请教你呢！”文小胖子不等孔暨开口，就忙把他拉上，至于问题，边走边想！
肖沅等立马给了他个眼色，干得漂亮！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