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洋葱先生

28、第二章 颠倒的结局（十二）

　　“楠楠。”很刺耳的板凳拖动声，萧楮急急站起。

　　我回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楮愣愣看着我，我转身离开，背脊挺得笔直，无论何时都要挺直脊梁，不知是谁这样跟我说过，就算败得一败涂地也不要弯下脊梁，更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失落。

　　我走回学校拿车，坐在车里漠然地望着前方发呆，突然很想抽烟，那种急切的愿望难以抑制，凌乱地翻着包包，但蓦然想起我已经好久没碰烟了。颓然倒回靠背里，指甲在方向盘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迫切地想念那种烟雾熏灼肺腑的感觉，浓重的烟草味寂寥得像孤独的旅人。

　　我烦躁地啃咬着食指，牙齿渐渐用力，手指下意识地颤抖，大脑却收不到疼痛的感觉。

　　踩下油门，我如往常一般回家，出校门时，门卫伯伯还跟我挥挥手，一切的一切就如往常一般，但是心里空出了一大块，呼啦啦被风肆虐吹着，回荡着空荡荡的声响。

　　今天卿逸来我家蹭饭，我沉默地吃完饭借扔垃圾的借口去买了包烟，来到小区深处的凉亭里抽烟。

　　我如饥似渴地吸着，烟雾缭乱。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回头看到卿逸站在身后，慌乱地掐灭烟，那包烟我捏在手心里不知是扔还是藏。

　　“没事。”我忙摇头。

　　卿逸从我手中拿过那包烟，他优雅娴熟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再长长吐出。

　　“楠楠，你知道吗，你有没有心事都是写在脸上的，但是你从不肯和别人敞开心扉。”卿逸舔舔唇，伸手揉揉我脑袋，他的指间沾着淡淡烟草味，让我刹那间的沉沦。

　　我低着头不知是何种的笑容，“我和萧楮分手了。”

　　卿逸的眼中有片刻的惊诧，他不做声，只是一口一口吸着烟。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想微笑着说话，我想告诉他其实我不是那么在乎，只是不知道为何，我笑得如此艰难，“他特意飞回来跟我分手的。”

　　遂不及防地落入一个熟悉的却带着不熟悉的烟草味的怀抱，卿逸抱着我，手有节奏地轻柔拍着我的后背。我的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中，原本坍塌了一角的天空被撑了起来，紧紧拽着他的衣裳，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卿逸的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我不离开，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永远。”

　　瞬间决堤的泪，我忍了很久的眼泪，温湿汹涌地奔腾而出。

　　我紧紧拽着卿逸的衣裳，无声地流泪，无声地嘶喊，卿逸搂着我不说话，一只手仍然轻柔拍着我的背。

　　“不要压抑着自己，哭出来。”卿逸在我耳边柔声说。

　　我抽噎着，咽喉间溢出数声呜咽，我闷在卿逸怀中，“卿逸，我只有你了，我只剩下你了，卿逸。”

　　卿逸的唇角擦过我的耳朵，他轻轻感叹，“我至始至终都只有你，笨蛋。”

　　“卿逸……卿逸……”我毫无形象地咧嘴痛哭，一声一声喊着卿逸的名字。

　　卿逸的笑声闷在胸膛里，我听得一清二楚，抬起哭得浮肿的眼，我瘪着嘴，“笑屁！”

　　清朗的笑声溢出来，卿逸用力地揉着我脑袋，“你这么惨兮兮地喊我名字，我会以为你暗恋我的。”

　　我将头重新埋入他的怀里，偷偷掐着他腰上的肉，“死人，人家伤心着呢，不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