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香香找相公》青山没柴

2、下

　　那个瘦小的土匪走过来：“给我安分点，别想一些不还有的念头！二当家放你们一条生路，就别自找死路。”
　　两人一路被绑到了土匪寨里头，土匪寨藏在山沟里，轻易不能找到。只是，这土匪窝也破落了点儿，都还没有巴小香的小庭院漂亮。
　　钱冰冰下了马，吩咐道：“这次兄弟们凯旋而归，收获甚丰，大哥已经设下酒肉佳肴，我们就去大吃一顿！”顿了顿：“把这公子安置到我房间里，这个丫头，锁到柴房里，叫黄妈看着。”
　　刘世承临被带走时，回头看了巴小香一眼，眼神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就在说：“别担心，咱们不会有事的。”
　　巴小香怔怔看着他，她发现，原来刘世承原来没有那么讨人厌，还挺可爱的。可是，刘世承还没转过头，就被人使力一扯，一个踉跄，就被十分不客气地带走了。
　　巴小香咬咬牙，有点恼火。钱冰冰见刘世承被带走，很满意地领着她的喽啰们去开饭，连一个要眼神都不屑于给巴小香。
　　巴小香被带到一个破旧的柴房里，里面堆放了许多柴火，空气有点儿潮湿，一股霉味钻进鼻子里。
　　那个押巴小香来的土匪把巴小香往里头一推，回身上了锁便走了。
　　巴小香找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脏的干草堆坐下，她静静呆坐了一会儿，眼珠子动了动，忽然动作起来。她站起来转了一圈，选定门口的方向，就曲下双腿虔诚地跪了下去，闭上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和巴老爹求佛的模样如出一辙。
　　一切完毕后，巴小香又坐在了草堆上，白白的脸蛋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心里想道：真是有点傻了，怎么会学爹爹求神拜佛呢！不过，佛祖你看在我和爹爹平日都对你供奉又加的份上，就保佑我平平安安吧，记得也要保佑刘世承那小子平平安安的。
　　几盏茶的功夫过后，传来了开锁的叮铃声，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巴小香抬眼望去，是一个年老的妇人，想来就是那位黄妈了。
　　黄妈看起来给人阴沉沉的感觉，有沉重的黑眼圈，抿着嘴唇，看着下一刻就能把人给活活宰了。
　　黄妈年老色衰，不可否认她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一个美人，只是如今皱纹爬上了脸面，依稀五官轮廓是美的。
　　黄妈进得门来，走到巴小香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嘴巴，神经病似的说道：“臭丫头，今天落到我黄妈手上，就给我老老实实，别想什么作死的玩意儿，否则，有你好受的！”
　　巴小香捂着脸，一身不吭，直直瞪着黄妈。
　　黄妈看她这副倔强模样，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不识时务，不晓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决心好好收拾她一番。她甩甩手，手掌带着风乎到了巴小香的嫩脸上。
　　硬生生挨了十几巴掌，巴小香牙疼脸更疼，心里恨不能和她拼命，可是不能，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黄妈看她的脸红肿起来，觉得满意的，便把她丢在柴房里，自个儿出去了。
　　其实，巴小香是幸运的，她是一个女人，黄花大姑娘，进了土匪窝子，能落的什么好下场？除了糟蹋，便只有糟蹋了。不过，这个土匪窝的女人不少，而且随便拿一个与巴小香比较，巴小香都能给比较山疙瘩里去。倒不是说巴小香有多丑，只是比不上那些妖娆风骚的女人罢了，所以，那些男人们便没有打起她的主意。开始时她还战战兢兢的为自己的贞洁担忧，后来觉出这个道理，倒也没有自卑，反而拍拍胸脯，睡大觉去了。
　　傍晚时分，黄妈又来了，她用脚踹在巴小香的肚子上，像踹她那只老母鸡一样把巴小香弄醒。又俯下身去，捏住巴小香的鼻子，用手指头戳着她的脑门，语气不善道：“给老娘起来！”
　　巴小香被带到一个厨房里，黄妈当着她的面趾高气扬地把门口旁装着糠水的桶一脚踢翻，发了馊的汤汤水水流了一地，然后，黄妈往后退了几步，包着胸，吩咐巴小香：“去，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巴小香几乎没反应过来，面对这一地让人恶心的东西，她咬咬牙，心里知道这个老婆娘恶毒刁难自己，用力操起靠墙的扫帚，简直想用来招呼黄妈。不过，她还是理智的，委委屈屈地打扫起来。
　　期间，巴小香偷眼瞄黄妈，见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快速将手中的扫帚用力一扫，把地上的污物扫飞溅到黄妈的衣摆上，而黄妈却毫不自知，撅着下巴瞪着一双老眼监督巴小香。
　　晚上，巴小香又被关进那个柴房里，黄妈赏给她一个冷馒头，天知道，巴小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个馒头都不够塞牙缝，如果可以，她一个黄妈都生吞得下。只不过黄妈太老的，肯定不好吃，巴小香嫌弃地想道。
　　刘世承被关在了钱冰冰的屋子里，晚上，酒足饭饱的钱冰冰回来，她把刘世承拽进了怀中抱着，抱了好一会儿，就想去亲刘世承，真是一个女流氓。刘世承立即挣脱了她的怀抱，做出防卫的动作，大不了一死而已。
　　钱冰冰见他这样，倒没生气，从桌上拿起巴小香那本美男图册，翻了翻。抬头举起一张图，对刘世承问道：“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呢。”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呵呵笑了起来。
　　刘世承看看美男，再看看钱冰冰，那反差是巨大的。他觉得钱冰冰脑筋有点问题，明明是个女人，却要跟男人比俊俏，而且还没有自知之明。刘世承自然不会把心里所想说出来，他说道：“二当家好看。”
　　钱冰冰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并不责怪，这正是合她的心意，要是没有眼色的，她就要好好调教一番了。她呵呵笑起来，拍了拍床，对刘世承道：“时候不早，该休息了。”说罢，吹灭了蜡烛。
　　一连几天，巴小香变得灰头土脸，她每天不再求佛了，变为担心刘世承，不知道刘世承怎么样了。
　　入夜，巴小香又在啃着她的冷馒头，黄妈大发慈悲，给她加了一个馒头，所以有两个馒头了。这时黄妈推门而如，天气快入冬了，夜晚有点凉，阴风入门，微弱的烛光下，巴小香瞧着黄妈像只厉鬼。
　　黄妈身后跟着一个人，待看清来人后，巴小香精神一振。是刘世承！巴小香乖乖呆着，不敢多做动作，就怕黄妈一个看她不顺眼，不只教训她，还要把刘世承带走。这可不行！现在这会儿，刘世承算是她的依靠了。
　　黄妈扭转屁股出去了，留下巴小香的刘世承两面相对。
　　刘世承在她面前蹲下，首先笑了：“你瘦了。”
　　巴小香低头看看自己，真的瘦了吗？哎呦！瘦了好呀。
　　巴小香想了想，对刘世承左右瞧了瞧：“你，没事吧？”没等刘世承回答，她又道：“就是，那么，那什么你不是要被作压寨相公吗？是不是。。。”
　　巴小香问得扭扭捏捏，声音越来越细。
　　刘世承好笑，原来她想知道的是这个，就轻轻一拍她的脑袋：“你这小姑娘，整日想的都是些什么？”
　　巴小香那手掌摩挲着拿处被打的地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世承，显然是等着下文。
　　刘世承摆出一副正经神态 ，出口道：“你要记住，我是男人！”
　　巴小香对着面前的漂亮男人，乖乖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世承接着说：“这几天，那二当家来月事，不好做那事儿，便放过我了。”
　　听后，巴小香对刘世承揶揄一笑：“没事就好，不说这个二当家了，我保佑她天天来月事！这样就不能去祸害人了。”
　　自从和刘世承一起被土匪给抓了之后，刘世承就没有对巴小香龇牙咧嘴，冷嘲热讽了。巴小香见他现象态度这么好，决定把心中埋藏已久的疑问说出来。
　　“刘世承。”她轻轻唤了一声。
　　刘世承看向她，眼睛很美，像是笔墨描摹出来似的。
　　“你，以前为什么总是埋汰我，总是要和我作对？”
　　安静了一小会儿，刘世承忽然笑起来，笑得像春日的暖阳。他道：“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难道有什么隐情？巴小香有点急切，“不可以！”她又重复道。
　　“好吧。”刘世承答道，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那是在我们小的时候了。那时候，我没有朋友，就想和你做朋友，想和你玩。你却不和我玩，我去找你，你总是不理我，我就不服气了，就要和你作对。后来，总是和你斗嘴，每次都把你气的七窍生烟，我就觉得，挺有趣的。”
　　刘世承看巴小香没什么反应，接着说：“现在，和你作对，我还是觉得很有趣。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习惯啦。”
　　刘世承吐露完心事后，见巴小香依旧没有反应，就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巴小香想：“其实我小时候也不是不想和你玩，只是那是候见别的小孩子都不和你玩，我就不和你玩了。”巴小香有点心酸，因为她觉得刘世承小时候挺可怜的。
　　巴小香回过神，对刘世承道：“咱们和好吧。”
　　刘世承摸了摸她的头：“恩，我以后就不和你作对了。”
　　“恩。”
　　“你饿了吧！”刘世承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袋，里头包着一个鸡腿和一些点心。
　　巴小香看了，眼神立马发亮，接过来，珍宝似地要了一口，幸福感都要溢出来了。她很想抱一下刘世承，因为她觉得刘世承真好！
　　刘世承被黄妈带走了，巴小香肚子里头有了东西，睡得比前几日舒服多了。
　　第二日一早，难得没等到黄妈来弄醒，巴小香就醒了。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吊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瞧，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巴小香惊叫出声，恰巧黄妈进来了，巴小香一个挺身，躲到了黄妈身后。
　　黄妈对她的一惊一乍嗤之以鼻，转身一脚提在巴小香的屁股上，把巴小香踢倒在地。巴小香起身后，那只倒霉的蜘蛛已经被黄妈踩死在脚底了。
　　黄妈领着巴小香去挑水，砍柴，淘米……男的做的她做，女的做的她也做。
　　苦命的巴小香又挨过几日，这日她喂完黄妈的老母鸡后，又到厨房里烧水。黄妈没有来厨房，仔细看她的老母鸡啄食。
　　水还没有烧开，外面就传来了骚乱声响。巴小香竖起耳朵听一会儿，摒息凝神间，一个人跑了进来，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刘世承猜测巴小香在厨房，便寻了过来，果然没有来错。
　　他关上们，拉着巴小香躲到了柴堆后，示意巴小香不要出声。
　　两人藏了一会儿后，一个人推门进来，是那个麻子脸的土匪，他神色慌张，直直就往柴堆那里走来。
　　巴小香和麻子脸四目相对时，双方都大吃一惊。巴小香看他手里拿着刀，更是吓得牙关打颤。
　　麻子脸抹了把脸，见是两个娘们儿，他自动把刘世承归为娘们儿了，胆子便放了下来，厉声道：“出来！”
　　刘世承拉着巴小香出来，走到麻子脸另一边的地方站着。
　　麻子脸堵在门口，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此刻就动了杀念，一步一步走向巴小香刘世承两人，他享受这种将要宰了羔羊的感觉。
　　他挥起刀，对着刘世承的门面砍过来，看着是虎虎生风。巴小香吓得只会瞪着眼睛，像极了一只无助的羔羊。
　　刘世承侧身一躲，把巴小香一推到安全的地方。他握起了拳头，一个飞脚实实在在把麻子脸踢飞出去，麻子脸手上的刀掉到地上。刘世承捡起来，一扔把刀插在了麻子脸的大腿上。麻子脸惨叫出声，挣扎着想要起来，刘世承举起拳头，一拳就把他打晕了。
　　巴小香愣愣地看着刘世承的威武，待刘世承向她走来，才一个机灵回过神。她崇拜地看着刘世承：“刘世承，你好厉害！”
　　刘世承笑出一口白牙：“三脚猫功夫罢了。”
　　门外。
　　土匪窝被官兵包围了，官兵人多势众，把寨子围得滴水不露。在官兵的攻势下，土匪们都落了网，巴小香和刘世承获救。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被押走时，巴小香对土匪们吐了好几口唾沫。
　　此时，刘员外两夫妇抱着自家儿子哭得涕泪横流，真是喜极而泣。另一边，巴家一大群人都过来了，巴老爹抓着女儿使劲问：“有没有事？没受伤吧，都是爹爹不好……”
　　丫鬟菜花牵着土狗小辣椒，喜洋洋对自家小姐说：“小姐，多亏了小辣椒的狗鼻子，闻着你留下的药气，才找到了这里，没白养它。”
　　巴老爹道：“小香是最厉害的，是爹爹的骄傲。”
　　巴小香抱了一下巴老爹，看了一眼乖乖的小辣椒，又捏了一下菜花黑黝黝的脸，然后跑过去找刘世承了。
　　找刘世承做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就是想找他。
　　刘世承看见巴小香过来，对着她笑，从怀里掏出巴小香的那本美男册子递给她。巴小香早忘了这是什么东西，接过来翻开一看，立时合上了。她觉得刘世承是在戏弄自己，立马把册子递给他：“给给，我不要了，给你了。”
　　刘世承没有接：“我拿这东西干什么，这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
　　被他这样一说，巴小香不自觉羞红了脸，窘迫不已：“哪有是我的心肝宝贝！不是，不是！”她跺跺脚，把册子扔到地上，急忙溜走了。
　　刘世承挑起眉毛，笑得很灿烂。他弯腰捡起册子，对巴小香喊道：“小香，别走呀，怎么说扔就扔了呢？”
　　巴小香直直走到巴老爹身旁，纠结着要不要收回图册。
　　巴老爹瞧着自己的女儿和刘家小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笑得甚是欣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