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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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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突而一笑,坐回去专心开车了。
岑仑心有余悸,见车子开出他熟悉的街道,后知后觉问他:“我们要去哪?”
楚辞饶有趣味地看他:“现在才问,是不是为时已晚?”
岑仑一噎,小声吐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导演。”
车子开过繁华的市中心,到城东富人区那边去了。
独门独院的别墅区,连马路都不见几个人行走,楚辞在一家木板建筑的欧式咖啡屋院前停下,示意岑仑随他下车。
木栅栏里种了一片草,草地里面建了个木屋,养了几只或黑或白的兔子。
岑仑一下子就被那几只吃草的兔子吸引,他靠近木栅栏,那几只兔子也不怕他,竖着耳朵看着他一下一下砸吧嚼着草叶。
楚辞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这男孩子果然和兔子很像。
“要不要进去看看?”楚辞说着打开了小木门。
岑仑纠结了一番,还是踏了进去,那几只兔子看到他靠近,马上扔下嘴里的草,蹦哒着后腿惊散去了。
楚辞靠在木栅栏边,看着半大男孩子一样的岑仑逗兔子玩,更像是一窝兔子。
岑仑天生对长毛的动物没有抵抗力,如果不是生活条件不允许,他都能在家里养一大窝各种各样的哺乳动物。
他终于抓到一只兔子,搂在怀里,那个兔子立马装死,一动不动,他摸着兔子软软毛毛的肚子,一脸满足。
真是个小白兔,楚辞想。
等他玩够,楚辞打了个响指,说道:“我们进去吧。”
岑仑放下已经混熟的兔子,一步三回头走出去。
刚走到小屋门口,就有人先帮忙把门打开了,穿着燕尾服的男侍者弯腰将他们请进去,里面除了几位侍者,一个客人都没有。而且店的面积不大,只有寥寥几个位置,却在中间建了个台子,上面放了架黑色烤漆的三角钢琴。
见岑仑不停地打量着店面,楚辞说道:“这里一天只接待一次客人,所以你不用担心第二天有人把我们的照片放上头条。”
听到楚辞暧昧的揶揄,岑仑脸上有点热,他顾左右而言他,看向那架钢琴:“我可以去看看么?”
听到这话的侍者马上就领他上去,为他摆好凳子,打开琴盖。
楚辞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本五线谱,是《scare》的琴谱,他递给岑仑,说:“既然白烁说你会弹钢琴,MV策划书相信你也看过了,里面有一段你的角色弹琴的画面,现在先练习一下也好。”
因为歌曲以黑白为主色,而钢琴键刚好符合,第二人格弹奏的急促的钢琴声,就是男主的恐惧。
岑仑小心翼翼地敲下第一个音,找回手感之后,才顺着五线谱继续往下弹。
楚辞站在钢琴旁,看着他沉迷在钢琴声中无法自拔。
岑仑的才华,不应该只能混到现在的地步,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一曲完毕,岑仑意犹未尽,楚辞的鼓掌声将他唤回神,他难得羞赧一次,拘束地站了起来。
“比我想象中的好。”楚辞说道。
侍者已经准备好咖啡和点心,楚辞邀岑仑到一边去吃下午茶。
这里的咖啡都是现磨,奶茶也十分香醇,配上几块精致的蛋糕,一下子就收买了岑仑。
“MV的主角,说是白烁,不如说是你,不知道你有没有领悟到歌词的本意,作者要表达的是男主因为太过胆小,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而迷失在幻想出来的世界无法自拔,最后一幕在黑夜中行走的背影,其实不是白烁演的男主,而是你演的第二人格,这是男主的悲剧。”
岑仑咽下一口蛋糕,迟疑道:“可是这样,这首歌就很消沉了啊。”
楚辞笑:“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世界,人们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和恐惧,压制自己的其他人格,衣冠禽兽地活着,得不到解放,白烁整张专辑基本都是这种格调,它的作者是A国一个不得志的思想家。”
岑仑还是不解:“这种东西在国内不会被大众接受吧?说不定会被封杀呢?白烁他只是个事业刚有起色的小小艺人而已,你们这样那他试验市场,也太不对人负责了吧!”
楚辞绕有趣味听他说完这么长一段话,才说道:“你太小看白烁了,他有这个能力。小仑,我觉得你很可惜,你总是压抑着自己,把自己拘束在条条框框里,透过那些条条框框去看待外界,这是你出道这么多年来还没大红大紫的真正原因吧?”
岑仑一下子惨白了脸,像是被人说穿了一样,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红不起来是因为......不。”
楚辞看他慌乱的样子,将试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其实你有很多机会可以走红,只是你下意识放不开自己,不去做而已,但是,我觉得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能帮你做一些决定。”说着他站起身伏下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岑仑的眼睛看。
岑仑没来得及退开,就被他一只手勾起了下巴,楚辞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着,很色/情的意味。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岑仑对上他的眼睛,问道:“那你公开自己性取向,是不是也是崇尚这种极度的思想自由?”
楚辞低低地笑了起来,嘉善似的低头将他嘴角粘着的奶油舔掉,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亲:“要不要跟我试一试,我似乎开始喜欢你了。”
咖啡店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个人不剩,只留他们俩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岑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异常之快。
虽然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就和傅知伸发生了关系,一直保持了四五年,经历过的肌肤之亲多不胜数,但是傅知伸给他的只有冷淡和误解,即使在很多时候沉迷在他给的温柔假象里,但清醒后莫大的落差让他常常自我厌恶。
那天从傅知伸家里回来,还想过要找个人爱自己,此刻看着楚辞的眼睛,突然生出一些动摇,神使鬼差地就要点头。
楚辞却放开他,整理一下两人的衣领,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渡上了一层昏黄,楚辞开着他那辆低调得不行的别克穿越市中心各条拥堵塞车的道路,将岑仑送回了城西。
楚辞给他打开车门,一句不提刚才在咖啡馆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开了个玩笑而已,这让岑仑的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涟漪,很快归于平静,然后就是无限的荒凉。
大概是看到岑仑的欲言又止,楚辞靠过来给他解开安全带,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哄小孩似得:“给你时间考虑,不用急着回复我。”
岑仑懵了一会,恍然醒过来,推开他就跳下车,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往街道里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正是下班的时间,并不宽敞的街道更是挤满了大车小车,行人匆匆,擦肩走过,没有人有那个空余的时间注意到岑仑的不在状态。住在城西这个社区的人基本都是在这个一线城市温饱线挣扎的市井小民,他们整日为生计奔波劳累,自然不会关注到岑仑这个默默无名的小演员。
更何况,有哪个演员会住这种地方呢,演员,在一般人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光彩照人的,他们动动脚走几步就有无数的收入,生活里应该充满闪光灯才对。
岑仑小区门口本来就不开阔的地方停了一辆看起来就很豪华的轿车,引来很多人观看,虽然抱怨声也不少,大人拉着要上前的小孩,严厉地叱喝:“别捣乱,弄坏这辆车,把你卖了都还不起!”
有些人与生俱来就被数不尽的财富包围,他们的东西即使很不起眼 都能让平常人可望而不及,这就是生活的不公平。
岑仑没想太多,绕开人群走进了小区,他还在想今晚家里有什么可以吃的,毕竟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采购了。
走到自己楼层前,在楼梯却看到了原本以为再也不用见到了的傅知伸。